第259章 福兮祸兮，生死难料
“帝境十二重楼……”
这还是古夜第一次听到有关帝境的描述，修行到现在，他在神道领域已过了中点，可谈起帝境，依旧有种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感。
小鹏王的话，也点醒了他。
未来他需要面对的对手，都是活了漫长岁月的老怪物。
那么长的时间，就算是一头猪也得成精了。
他们的底蕴、智慧和实力，都不是他此前遇到的任何一位对手可比的。
就如当今人间界海面临的万古变局，里面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老怪物留下的暗手。
人间界海的生灵在争、阴神两界在争、上界三教也在争，可到底在争些什么，他仍旧没有一个头绪。
“或许，所有人都在争一个仙道长生吧？”
古夜暗想。
神境之上，便是仙。
传说，成仙，便意味着成就长生，就此超脱三灾九劫，历代真神谈及色变的神火衰劫也沾不得仙人之身。
唯有仙，才是真正的永世不灭。
或许，比起帝境十二重楼，仙这个字才是真正的可望而不可即。
那是古来诸多大帝人物都在摸索的大道。
“正神！”
这时候，小鹏王的声音忽然传来。
古夜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这才发觉自己的道心竟是有了些许动摇，周身气息也是起伏不定。
“看来本王还是和你说的太多了，那帮老怪物也罢，传说中的帝境人物也罢，距离你还太远，不要浮想联翩，若坏了道心，恐有天魔入体。”
小鹏王道。
古夜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心中却莫名多了种敬畏感。
仙这个字果然可怕，只是想想而已，差点就坏了上百年的修行。
“算算时间，界海潮汐应当也快要来了。”
古夜收回神，不再好高骛远，专心于当下之事。
数日后，他便收到了一封传信。
那传信来自于雷火神君，调令伏阴宫的各路真神立刻返回，似有大事发生。
“果然，界海潮汐要来了！”
收到这封传信的刹那间，古夜露出一抹笑容。
下一刻，他便踏出阴墟界域，却没有立即返回伏阴宫，而是出现在沧海之南的巫蛮群岛。
这一次回归，他并没有惊扰任何人。
“那顾家小儿已经离去了吗？”
他于巫蛮群岛四下感应一番，已然不见顾桐庐之子顾庚的身影，没有丝毫气息留下。
直到这时，他才落入巫蛮群岛中心的七彩吞天鲤石像之下，唤来了三位祭司。
距离上次他重返巫蛮群岛，又过了数年岁月。
三位祭司却依旧无人踏入真神之境，即使有着他上次进化结束反哺送出的真神种，三人想要点燃神火，也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好在三人的寿元还足够多，未来还有机会。
古夜也并不担心。
这帮信徒的信仰成就了早期的他，他作为众人的信仰，能做的也都做了。
只是神道领域，更多的还需要靠自身，他所能做的不多。
“鲤神大人！”
三位祭司来到七彩吞天鲤的神像前方，对着眼前的白发青年跪下俯首，依旧是用哪个熟悉的敬语相称。
“此番唤你们前来，我有一事相问。”
古夜开口，看向顾桐庐，问道：“你家那个小娃娃去哪了？”
“回禀鲤神大人，一年前有一独足怪鸟落入沧海，收了庚儿为徒，不久前庚儿随他外出游历去了。”
顾桐庐恭敬回道。
“独足怪鸟……”
古夜回想起上次回归沧海的时候，正是发现了一尊独足怪鸟的身影。
只是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他在窥视，便早早隐藏起来，想来和顾庚的古帝子转世身份相同。
顾桐庐则像是有些担心，求问古夜道：“鲤神大人，那独足怪鸟的身份和来历，我实则并不知晓，只是庚儿见了他，便一心拜他为师，所以我和内人也只能随他去了，不知庚儿可会有什么凶险？”
古夜看着这个侍奉自己多年的忠诚祭司，也不忍隐瞒过多，叹息一声道：“有关那怪鸟的来历，我所知也不多，只是你家那娃娃实为某位古帝子转世。”
“古帝子？”
听到这三个字，三位祭司皆是面色一变。
尤其是顾桐庐，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昔年，古夜曾向他说过，顾庚乃是某位强人转世，脱胎而生，让他善待之。
可谁能想到，顾庚的前世来头竟是如此之大，竟是一位古帝子。
虽不知古夜口中的古帝二字，究竟是何境界，但能称上一个帝字，多半是极为可怕的存在。
“那古帝子的来历，多半和苏小小那丫头有关。”
古夜又道：“当年她的离去，与之体内的九尾狐神脱离不了干系，那九尾狐神来头颇大，苏小小指腹让金蟾衣诞下此子，或许也是想让七彩吞天宗与之产生一些渊源。”
“那这份渊源，对我们七彩吞天宗是福是祸？”
顾桐庐又问。
“福兮祸兮，人力难料。”
“但顾庚虽是古帝子转世，今世依旧是你们的孩子，无论未来他是否苏醒，都不会忘了你们这对今世父母，也不会忘了七彩吞天宗。”
古夜回道。
或许这才是苏小小的用意，与一位古帝子结下善缘，对崛起于微末之间的七彩吞天宗来说，也能多一座靠山。
这一点，和骊山老母当初的卜卦如出一辙。
这也是古夜对顾庚的存在，坐视不管的原因之一。
“简而言之，那尊怪鸟只是顾庚的护道者而已，不会加害于他，你们夫妇不必担心他的安危。”
“反倒是你们自己，或者说整个七彩吞天宗，需要多加在意，近年来的人间大乱，我虽并未特意嘱托，你们应当也有察觉。”
“阴神两界争锋不断，人间轮回恐将要再现，不久后，又有一场界海潮汐来临。”
“这场界海潮汐是福是祸，由你们自己定夺，大乱生而枭雄四起，尔等能否一一崛起，也只能看你们自己。”
“若非福是祸，我也为你们准备好了退路，阴界之中，有我埋下的一枚暗子。”
“他是我的第五位祭司，名为张福寿，如今在阴间任职，若人间界海再无尔等的立足之地，便迁往阴界去了。”
古夜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算是交代了后事。
此举缘由，自是基于三生石上见到的一角未来。
结合骊山老母的卜算，界海潮汐来临之后，他便有飞升的可能，但这场飞升也意味着一场生死。
他若不能活下来，这帮追随他多年的信徒，也不应随他同去，当有一个前途光明的未来。
阴界小阳间，便是他为七彩吞天宗准备的一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