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原始天道
龙墟。
时隔多年，古夜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穿过龙墟大门，一条幽深的古道浮现在众人眼前。
混乱的重重迷雾当中，一座座罪龙碑屹立在古道两侧，亘古长存。
翻开脑海中故往的记忆，古夜撞破重重迷障，循着古路，来到了一片原野。
原野空旷，天穹深处有无数的大星环绕。
那些星辰极为巨大，仿若立足于地面之上，便是触手可及。
温暖的星光洒落下来，为这片静谧的大地增添了一丝柔和。
“就是这里了，我第一次来到龙墟的地方。”
古夜目光投向前方。
空旷的原野上，草木翠绿，一座草斋屹立。
初临龙墟，也是他于人间界海飞升神界之时。
那时候的他，被那位神秘的白衣女帝重创，差点身陨，苏醒之时，便来到了这里。
往昔的一幕幕泛起，古夜也不由地有些唏嘘。
相比那个时候的自己，现在的他实力强大太多，头上也多出了一个个头衔，诸如三清天道子，烛帝传人……无不响彻九天。
今日重回旧地，一切都还是那般的熟悉。
但熟悉中，又多出了一缕陌生。
古夜发现，那座草斋的不远处，多出了一座以往并不存在的湖泊。
湖岸之上，唯有一个苍老身影，并非在垂钓，只是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手持一截朽木一般的龙蛇拐杖。
“龙公前辈！”
“见过龙公大人！”
见到此人，古夜和太岁四龙上前，朝那道苍老的身影行礼，面色皆是恭敬。
“龙公……”
九头虫跟在后面，听闻这两个字，面色忽的一变，目光颤栗，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眼前这个老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那位万世龙公，龙墟之主？
若非古夜和太岁四龙此刻表现得都极为敬重，九头虫断然不敢相信这样的人物有朝一日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都回来了啊！”
龙公帝敖并未回头，目光始终停留在身前的湖面上，“无尘天一行，你小子倒是没少惹麻烦。”
古夜也循着这道目光望去。
只见那湖水清澈，平静的湖面上，有一幕幕光景闪动。
此刻停留的画面，正是他在大日神洲迎战扶桑神族一众强者的那一幕。
古夜早知龙公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多次给予扶持，不由地心生触动，由衷感激道：“多亏了龙公前辈和青牛祖师前辈的暗中庇护，晚辈才能圆满结束此行。”
“庇护虽有，但更多还是靠你自己，我们这两个老家伙的作用，不过是威慑那些成帝者，让他们对你有所顾忌而已。”
对于这些事，龙公帝敖并未放在心上，轻描淡写地一笔划过。
他转过身来，看向古夜，目露满意之色，“反倒是你的成长速度之快，连老夫都未曾有所预料，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前辈过誉了。”
古夜谦卑回道。
“既为当世天骄中的翘楚，勿宜妄自菲薄。”
龙公帝敖摇了摇头，又道：“而今的你，已然开辟出了六条大道，距离七道圆满不再遥远，成就帝位也算是指日可待了。”
“指日可待……怕还谈不上。”
古夜却是叹息一声。
这不再是谦卑。
说话间，他背后似有六条无尽大道浮现，隐隐约约，横架在天穹之下。
其中五条大道的尽头，皆是留下了他的脚印，散发出圆满之意。
唯独第六条无名大道，距离圆满之境尚远。
第六条大道尚且如此，更何况还未开辟出来的第七条大道，成帝指日可待，还真谈不上。
“此道玄妙异常，似如万道归宗，有天地母道之威仪，老夫也难探寻一个究竟。”
龙公帝敖目光落在那第六条大道上，喃喃道：“修持天道，何其艰难，古来又有几人能够走通这条路？”
此言一出，却并不为太岁四龙和九头虫所闻。
知晓二人要做交谈，太岁四龙和九头虫心领神会地退到了远处，在那里耐心等候。
“龙公前辈知晓晚辈要走的路？”
古夜一听，则是有些讶异。
除了圣德帝君之外，他可再未和他人讲述过这条大道。
“此道既无所不容，世间除了超脱万道之上的天道，还能是什么？”
龙公帝敖笑了笑，“古往今来，修持天道之人，并非没有，你也并不是唯一走上这条路的人。”
“还有他人也在走这条路？”
古夜蹙眉。
“远的不知道，近的，便是那位道祖，他走的正是这条路。”
龙公帝敖说道。
“道祖？”
古夜一怔。
“道祖道祖，这两个字的意思可不止于道教始祖，更是万道之祖！”
龙公帝敖声音中带着些许感慨，仿若对那位道祖也极为敬佩，“道祖推崇最为原始自然的大道真谛，天道二字，便是他飞升前的毕生所求。”
“道祖也走过这条路，修持过天道？”
古夜内心震动，同时又有些不解，“可晚辈开辟这条大道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前人留下的印记。”
道祖若也走的是天道这条路，理应在这条路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有关这个问题，昔年道祖住世之时，老夫也曾亲自请教过他。”
“既然他能够走这条路，其他人是不是也能随之同往？”
龙公帝敖回道：“而道祖只回答了一句话：天道唯一，学之，成之，而超脱之，大道无涯，终归原始。”
“道祖的意思是，学习天道，成为天道，最后超脱天道，而每个人对天道的理解都有所不同，所以修持的天道也并不相同？”
古夜琢磨道。
“你在天道上的理解，果真超过了常人，难怪能将其开辟出来。”
龙公帝敖闻言，目露赞叹。
“你的理解，和道祖当年给老夫的解释相仿，但也只是解释了前半句，而后半句，亦是不可或缺。”
紧接着，他又道：“万道既有来历，出于天道，天道理应也有来历，那么天道出自何处？”
古夜思索了许久，细细推敲道祖那后半句话，最终开口道：“原始？”
“不错，原始！正是原始两个字！”
“按照道祖的意思，超脱万道之上的天道亦非终点，大道无涯，一切尽归原始二字！”
龙公帝敖双眸放光，炯炯有神，笑道：“你走的这条大道也并非什么无名路数，道祖称之为原始天道！”
“原始天道……借天道而窥原始么？”
古夜跟着呢喃一句，似有明悟，而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晚辈记得，道祖留在微末山上的完整传承，便是原始道经，莫非也和这原始天道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