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结为对食
阿辞立刻道:“陛下,不知魏国公夫人所谓记在名册是何意?”
魏国公夫人笑容如花,语气亲昵又温和,“傻孩子,回家等着好消息罢。”
阿辞立刻抽回手,道:“陛下恕罪,不知可是臣女所以为的意思,难道陛下是要选臣女入宫不成?”
“你这丫头好生大胆。”魏国公夫人面上略有不满。
阿辞顿时跪地,一叩首,道:“陛下,阿辞已有婚约。”
魏国公夫人面色骤变,“陈国已亡,你父若无陛下提携岂能再入朝纲!莫要不识好歹!”
阿辞语气诚挚,“多亏陛下提携,家父与臣女感激涕零,亡国之臣,能得陛下优待,是我褚家荣幸。
但一码归一码,陛下又不是国公夫人口中的恶霸,硬要已有婚约的女子入宫,陛下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日后自有如花美眷相伴。”
“你!你这小丫头,”魏国公夫人忽而笑起来,“不知是哪家儿郎这般入你心眼,再卓尔不凡,能比的过我们大魏的陛下?”
阿辞淡漠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魏国公夫人喜道:“那便好了,到时我亲自登门去问问褚大人,想必褚大人自有决断。”
“不必舅母跑一趟。”萧德彰冷冷道:“知会一声已给足他褚绥良面子,人就留在太极宫便是。”
魏国公夫人略略蹙眉,“若如此,到时选妃……这褚姑娘要如何安排。”
她说的是名分。
“无需安排。”萧德彰嘴角露出凉薄的笑意。
魏国公夫人低头轻扫小丫头一眼,摇头,失笑,“可惜了这丫头的样貌。”
阿辞攥紧拳头,陈曣亦是心中有怒,“陛下,褚姑娘定下的人家正是陛下。”
萧德彰抬眸,魏国公夫人略微诧异,“你是……”
陈曣没搭理,“当年陈帝在陈宫时与褚家相约结为儿女亲家,陛下既要是履行诺言,自是该娶褚姑娘为妻的。”
“陈帝,一个亡国之君而已,与魏国陛下有何关系。”魏国公夫人冷漠道。
“有没有关系夫人心中清楚,也是,姓萧总是好过姓陈,要不然魏国公怎么当第一国公,夫人又如何能成为第一夫人呢。”陈曣冷笑。
“你闭嘴!”萧德彰沉声道。
陈曣被他眸光中的厌恶刺到,魏国公夫人飞快打量她一番,眸光带着了然,“你是曣太子!”
“正是!”
“你便是那妖妇之女,陈帝与李氏之子。”魏国公夫人眼神冷厉。
陈曣点点头,“的确李氏所出,也是陛下唯一的手足。”
魏国公夫人冷笑,“好一个手足,若无你,陛下当年太子之位,怎会被人取代。”
“魏国尚未有太子,不知国公夫人何出此言,看来陛下姓什么端看是否与你有利,懂了。”
“好一张利嘴,也敢挑拨陛下与我萧家,你李家坏事做尽,还敢大言不惭称陛下手足!”
“板上钉钉,已是事实,陛下与萧谨的确比我更像手足,不过我可抢不了陛下什么,萧公子可就未必喽,同姓萧,战功赫赫,将士归心,如今又是将在外,君命不知还受不受……京城有国公和夫人帮衬,天时地利人和呢。”
“你!”魏国公夫人大怒,抬手便是一巴掌。
陈曣一个弯腰躲过,躲在一边,她看着魏国公夫人冷笑。
“陛下,此人满口胡吣,不知安的什么心!齐国归顺,唯有她陈国,臣子不驯,几番闹事,长此以往,恐坏陛下大业。”
“人人皆知我已被净身,我连子嗣都不会有,怎么坏陛下大业?要不让萧谨也净身,大家都安心。”
“够了!”萧德彰怒道:“来人,将这混账拉出去割了他的……”
陈曣立刻扑到他脚边,“锦奴哥哥……呜呜呜……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哭就哭,眼泪珠子不要命地往外涌,边哭边打嗝儿,“你要是不愿意娶阿辞,那我娶,也算完成父皇当年承诺……河边我与阿辞姑娘已有肌肤之亲,众口铄金,若阿辞姑娘愿意,我自是愿意娶她。
呜呜只是我已成太监,只怕配不上阿辞,亦叫褚大人面上无光。只要锦奴哥哥愿意,莫说娶阿辞姑娘……弟弟什么都愿意做,你是知道的。”说着露出一副欲说害羞的表情。
萧德彰明知道她只做戏,此刻也忍不住咬牙,鸡皮疙瘩往脊背上冒,眼中厌恶更甚。
魏国公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幽光,道:“褚姑娘,与你有婚约之人莫非正是曣太子?德彰,既然曣太子执意娶褚大人之女,又是陈帝有言在先,这褚姑娘倒不好留在宫中……”
“舅母所言极是。陈曣,你二人既情意相笃,朕便成全你们。褚氏留在宫中,朕将她赐予你,许你二人结为对食。”萧德彰面上凉薄,眼神带着某种恶劣。
阿辞身子一摇,陈曣赶忙道:“多谢陛下,只是阿辞姑娘毕竟是陛下表妹,怎好待在宫中,还请陛下允她别居宫外。”
“朕御前还缺一个奉茶宫女,朕瞧着她正好,宫女配太监,绝配。”他一锤定音。
“陛下……”
萧德彰冷眸扫来,显而易见已有威胁之意,陈曣顿时不敢再言。
不多时魏国公夫人离开,大殿内只剩下三人和其余一些内侍。
萧德彰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们的表情,陈曣抬眸,“陛下此前不还让阿辞和她阿姊出宫吗,为何忽然改变口风……”
“方才说要娶褚氏的人难道不是你?”他嗓子沙哑,带着一丝冷酷。
陈曣一抿唇,“阿辞乃褚大人之女,嫁给我只会令人嘲讽。”
“那是你们的事。”
陈曣弄不清他到底为何如此,“是之前……提到陈国和陈帝……陛下才动怒的吗,还是因为我说了萧家人?”
萧德彰眼神冷冽,“你也配提萧家?”
陈曣垂眸,“当日陈帝在狱中病重,陛下心中有怨可以理解,但陛下身边谋士众多,自然知道若陈帝有事,世人会如何看待陛下。
可后来有人大约提点过狱中牢头,对陈帝甚为不利,若不是陛下,此人居心还需陛下警惕。”
阿辞看陈曣一眼。
萧德彰嘴角勾笑,“陈曣,你哪来的胆子给别人上眼药。”说着一把拽过她。
“哎!”阿辞瞪大眼。
陈曣脸涨得通红,她被拉坐在他腿上,当即便要挣扎起身,他猛地将她压靠在御桌上!
嗷!疼!
萧德彰一点点凑近,呼吸打在她面上,她猛地撇过头,草草草,这不是她在镜中看到的剧情?!落到她身上算怎么回事?
他伸手将她面上发丝拨开,瞅着这张水润的脸,像一颗剥干净的荔枝,他眼中划过疑惑。
她全身发毛,“干什么?”
他抚摸着她的唇瓣,“你不是说为了哥哥什么都能做?”
“我开玩笑的。”她气虚,干笑着抱住他手臂,目露慌乱,“陛下,锦奴哥哥,饶了我罢,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嗯?”他鼻音略重,凑近,那声音一直钻到她耳朵里,让人发痒。
她此刻的感受,就像是手中捏着一只玩具小黄鸭,发出高亢而尖利的叫声。
眼看他越凑越近,她赶忙道,“既然陛下喜欢这般,那弟弟我自是奉……”
一偏头,正对上他未及躲开的唇。
阿辞捂住嘴,半晌没反应过来,廖公公眼皮跳跳带着众人悄悄退出,并把门给阖上了。
萧德彰眼神闪过明显的错愕,脖子被人环住,“唔~!”
他死死闭着唇,眉心浮上痛意,“你!”
一物溜进,不小心与之相触,酥麻之意从冲上头颅,又似滑入肺腑。
萧德彰猛地将人推开,陈曣连同御桌一同倒下。
她摔得极痛,不敢停留,一翻身躲过他的大脚溜到了柱子背后。
萧德彰眼睛赤红,抽出一侧悬挂的刀,阿辞立刻大喊,挡住萧德彰,惶急道:“表哥饶命,你就饶了阿曣吧,他年纪尚小!他小时候被那群纨绔子弟关到青楼……挨了好多欺侮!”
萧德彰一怔,怒气不减:“何意?”
阿辞看看阿曣,见她鬼头鬼脑,面上惨兮兮,心中更为同情,语调哀伤道,“阿曣被江夏王府上的几个混账东西带到青楼,叫他看了好些肮脏之事,他们还给他喂了药……”
萧德彰放下剑,冷冷嘲讽:“陈帝如此宠爱他怎的没见他下令处置那些人!活该!”
阿辞压着心头怒气觑他一眼,看到他手中长剑放下,心中略松口气。
“当年陛下并不喜阿曣,此事后,陛下才想起这个儿子,阿曣过的也没那般容易!”
“与我何干!滚出去!”
阿辞一哆嗦,走到门口,朝萧德彰面上瞅了一眼,看了眼陈曣,给她使眼色。
陈曣哆哆嗦嗦,偷偷摸摸,一步一小心地挪到门口,拽着阿辞立刻撒丫子往外跑。
两人一直跑一直跑,跑出太极宫后,阿辞道:“头发还湿着,别着凉了,跟我走。”
二人到了一处宫殿。
拉了她进屋,两人相对喘气,同时开口,“你!”
“你先说!”
“你先说!”
“那我先说!”
“那我先说!”
二人面面相觑,这时里屋走出一对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