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裴季等到沈逐风发给她的消息说到家了，才去睡觉。
白天忙了一整天直到深夜，应该很累了，现在却似乎过了困劲，闭上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乱七八糟的事，很久远的还有最近发生的。
在床上来来回回翻了好几个身后，裴季放弃了强制自己入睡，摸过床头柜的手机，打算随便看点什么。
平时社交平台玩的少，只是偶尔想起会去看看。裴季手指一拉刷新了数千条新的动态，还没来得及看，先收到了一条陈冉的消息。
「裴裴，我你了，快去看。沈逐风的新电影是在你们剧场拍的吗？」
裴季跳转到陈冉说的帖文，是一张电影的爆料照片。
拍摄的角度很刁钻，大概拍摄人的距离比较远，放大的倍数比较大，照片看起来有些糊。照片中的主角背对着镜头，不过熟悉的老粉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沈逐风。
帖文下面的评论起早就盖起了高楼。
「我真的太喜欢哥哥的少年感了」
「第一部纯爱片，我都迫不及待了」
「这是在哪拍的呀？看起来离我家好近」
「偷拍可不好哦」
裴季粗略地看了一下评论区，看到没人看出来照片里的人是她，着实松了口气。万幸照片的清晰度不高，加上沈逐风的肩膀和胳膊把她挡住了大半，想要从一个模糊的侧脸和腰身辨认出来几乎不可能。
裴季给陈冉回复：「是我们剧场」
「这么晚还没睡？我还以为你得明天才能回我了呢。怎么今天要加入我们熬夜大军了吗？」
「十二点多才回家，现在有点睡不着」
「那我们聊会儿？我哄你睡觉」
陈冉打语音过来，裴季接通后把手机息屏放在枕头边。
陈冉就是八卦来的，还猜的很准：“今天这么忙？你们平时不是都准时下班吗？难道是……配合剧组加班了？”
裴季闭着眼睛说，“是。”
“你又看到沈逐风了吗？他还记得你不？”
裴季应了一声，“……当然。”
“裴裴你要睡了吗？我的哄睡服务这么厉害？下次要收费了。”
“没，你想听什么？”
“剧组是怎么拍戏的？你们乐团的人有当群演背景板吗？”陈冉对这个很好奇，有点羡慕裴季，她自己的工作完全跟演艺圈没有交集，听自己的朋友讲述这些，比网上看视频得到的真实感要强烈得多。
裴季其实接触到剧组的部分并不多，她也想不出什么太有意思的事情，挑了几件事说给好友听。
陈冉对裴季的描述一点都不满足，而且她想听的关键裴季全都略过去了，“那沈逐风呢？他拍戏的时候和休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你有拍照吗？”
“没有。”裴季说，“团长不让拍，而且人家在工作，也不好打扰他们。”
话听起来没毛病，可陈冉终于察觉到了一丝端倪，“裴裴，你跟沈逐风之前是不是认识啊？”
“嗯？”裴季本来都有点困意了，被突然这么一问，困劲立马消失。“为什么这么说？”
“上次在电影院就是，你的反应就很奇怪。”陈冉回忆道，“就算你不是沈逐风的粉丝，一个明星突然出现在你身边还主动过来给你签名，你的反应也太冷淡了。沈逐风不觉得你奇怪这件事本身也挺奇怪，等等……”
陈冉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十秒钟，“我查到他是明大2014级的，你不也是明大2014级的吗？你们是同一届校友，之前都没跟我说过。”
裴季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呵欠，“我困了。”
陈冉有点失望又有点小激动：“……好吧，你先睡吧，明天我下了班去找你。”
“最近我们赶进度，可能会加班。最近主演们也不在，事先说明你来了我可不保证能看到什么。”
裴季的潜台词是推辞，但陈冉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万一又遇到了呢！
“没关系，我就去看一眼，晚安裴裴，明天见呦！”
从上周开始电影的拍摄渐渐进入了尾声。
剧组已经开始拍摄转场风景、场景和群演的镜头，几位主演已经好久没在剧场里出现了。
练习休息的间歇，乐团里对这次拍摄最活跃的两个女生在座位上聊天，“……沈逐风之后是不会来了吗？早知道多拍几张照片好了。”
“哎——”另一个人压低声音，“团长不是不让拍吗？你拍了？”
估计怕别人听到，最开始只是压低了声音，后来两人干脆起身离开了练习厅。
“当然要拍呀，这么难得的机会。这可是独家的照片，在网上可一张都搜不到。涨粉神器呀。”
“要是被团长发现你可就惨了。”
“大不了换个地方呗，反正工资那么低。不过有这么一次经历，在这也算值了。好歹咱们也拍过电影了，还是在沈逐风的电影里！”
同伴调笑道：“明明只是个背景板！”
“我有台词的好吧！还是同框呢。”
“你在沈逐风的背后说‘哎呀，我要迟到了’，这也算？到时候能不能剪进去都不知道呢。”
“那当然！不过……好羡慕首席啊，你听说了吗，她作为温柔的替身拍了几个镜头，还跟沈逐风有亲密接触呢。嫉妒死我了。”
“真的假的？没图没真相啊。”
女生拿出手机，神秘兮兮地给朋友看，“这是在天台拍的，我那天正要下班，看到有人往楼上搬拍摄设备，就悄悄跟上去看了一眼。”
照片穿过两个工作人员之间的空档，放大了好多倍，清晰度上差了一些。不过能看出来沈逐风的动作和他从后面抱住的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灰色短裙的女生。
“原来网上那张照片是你拍的？”
“嘘，小点声啦。”
“不过这也太糊了，我完全看不出来是裴季，我还以为就是温柔呢。”
“就是裴季啦，那天温柔没来，难道还能是孙莹？”
“这部电影好像有部分改动的挺多，女配没那么无脑讨厌了，最后结局貌似还很好。”
两人在这里聊的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时间，直到有人出来找她们。她们才吐了吐舌头，收起手机赶紧回去。
但没有让她们失望的是，沈逐风还没有杀青。剩下几个大场面的镜头需要重新拍，导演喜欢在拍摄到最高潮的地方杀青，这是他的仪式感。
最后一个要补拍的镜头是女主毕业前在校乐团的最后一次演出。这个节点剧中男女主已经分手，男主在剧场外徘徊半天，终究还是放不下。他进来的时候演奏已经开始了大半，没有座位只能站在剧场的最后，静静地欣赏完后转身离开。
温柔坐在小提琴首席的位置，裴季坐在她的旁边，随时纠正她的问题，还要给她喊拍子提醒她是上弓还是下弓。多把小提琴同时演奏时，一个人弓法错了特别明显。
导演那边喊了开拍，另外的镜头对准门口等待男主的出场。
沈逐风跑进剧场，推开厚重的大门，看到舞台上作为演奏中心的女主，抱着手臂靠在最后的墙上，露出了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