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雨季还没出,乐团开始准备夏秋季的巡演,之前派裴季他们去参加各种节目曝光,就是提前的宣传。
演出曲目早就定了下来,曲谱大家早就看过,也都私下把熟练度练高了,接下来就是共同演奏的磨合。
开始合训那天裴季很早就起了,随手抓起件晨衣穿上,又去了客厅摁开电视,把昨天晚上做好的三明治放在空气炸锅里加热,才去洗漱。
家里很安静,电视的声音不大却也能听得很清楚。
似乎是娱乐新闻,在介绍最近一些热播的剧目,包括之前电影院点播那两部电影的盛况。就连节目的制作方都没想到那期节目的影响度会那么大,据说他们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做一个电影的音乐专题了。
裴季洗漱完,又抹了护肤,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进玻璃杯,端着三明治来到客厅。
刚咬了一口三明治,融化的芝士流淌出来,她正要抽张纸巾,手机突然响了。
裴季看到来电的人是乐团的团长,赶紧咽下嘴里的三明治,擦了擦嘴角,接通电话。
“团长?”这么早会是什么事呢?
“小裴啊,今天能早半小时来吗?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裴季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时间绰绰有余,她家步行到剧团只要十五分钟。“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到。”
团长的语气严肃,再加上这么早特意打电话,裴季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要被开了。
裴季匆匆吃完早餐,化了淡妆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到剧团的时候礼堂已经有几个更早的团员在了,他们已经换好了衣服,在练习厅里对自己的乐器进行调整维护。
裴季透过玻璃门发现团长也在,正在跟定音鼓手说话。早上那通电话显然是团长有话想私下对她说,裴季就没急着进去,而是等在了门口。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团长出来了,看到等在这里的裴季很满意,带着她去了办公室。
“小裴啊,你来我们乐团多久了?”
裴季说:“一年零五个月。”
“嗯,”团长点点头,“时间不算长,也不短了,今天叫你来主要是希望你能担任今年乐季的乐队首席。”
说实话裴季有些意外,毕竟乐队首席可以说是整个乐团除了指挥以外的重要人物,对于演奏水平和整体的把控都有很高的要求。而且这个乐团里还有比她资历更老的琴手。
裴季问:“那岳哥呢?”岳哥是原来的乐队首席,为人非常好,教给了裴季很多经验,也算是她半个老师。
团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要离职,但现在是关键时候,所以需要你的力量。”
裴季明白了,商业剧团留不住人是常事,只要实力够,大家都想去更好的国家队或者国外的一些知名交响乐团发展。
“好,我会尽力。”裴季简短地回答,却让团长很放心。
“有你在,我相信今年的演出一定会很顺利。对了,还有一件事。”
团长本来都让裴季走了,又把她叫了回来。
“明天有一个剧组来我们这观摩,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去接待一下他们。”
“剧组?”尽管裴季有些不满,但脸上的表情隐藏的很好。她可能明白岳哥为什么要离职了,做各种跟音乐无关的事情可不是她的初衷。
“一个跟音乐有关的电影,他们初步决定选这里当片场,顺便看一下音乐人的日常是什么样的。”团长故作神秘地说,“还会来好几个很有名的演员,有一个前不久你还见过。”
团长故意卖了个关子,等着裴季发问。可惜裴季并不是很感兴趣,她现在已经在思考岳哥当乐团首席的时候是怎么做的了。
团长有点失望:“好吧,那就等你明天自己发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想你该去练习厅了。”
裴季在大学时候就拿过很多小提琴独奏的奖项,在毕业后还在奥地利进修过,最后拿了国际大赛的金奖。这也是团长当年都没看到真人就极力邀请她加入乐团的原因。
第一天的练习不是很顺畅,乐团进了几个新人,自顾自的演奏,根本不看指挥,节奏快的像急着投胎,最后谢渊都快崩溃了,提前结束练习。
“辛苦了。”裴季把琴支在腿上,对谢渊说。
谢渊拍拍她的肩膀,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第二天的演奏好了一些,不过距离谢渊和裴季心中的标准还差的远,本想趁热打铁再练习一次,可练习厅的门被推开了。
跟在团长身后的几人一出现,就有人骚动起来:
“沈逐风!温柔!”
“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们来看我们练习吗?不会吧?”
“可以签名握手吗?手机放在更衣室了,要不至少还能拍一张……”
谢渊见人心浮动,不顾团长的眼神宣布暂时休息。
裴季见既然有团长带着,不需要她去接待,便去了二楼的露天缓台透气。
外面果然还在下雨。
细长的雨丝连接着天与地,看不到尽头。曾经裴季会觉得这样的雨很有诗意,每一滴雨都像是敲击在万物,是大自然在奏乐,而现在这种湿漉漉的感觉只会让她心情沉闷。这就是传说中的梅雨病吧。
——好想看到太阳啊。裴季趴在围栏上,看着楼下被雨水浸湿的石板地砖出神。
突然一瓶乌龙茶出现在她眼前。
裴季扭头一看,是谢渊。她接过乌龙茶,是温热的,极为舒适的温度从指尖蔓延开来。
“谢谢。”
“不客气。”谢渊看了看雨势,也顺势倚在了栏杆上。“你的琴拉的很好,是哪个学校的?”
“我是明大的。”裴季回答,“我记得您也是明大的?您和岳哥……”
“是啊。”谢渊似乎想起来了,“岳洋说过,有个学妹特别有天赋。那时候我还说可惜了,没机会一起演奏。原来是你。”
“现在我们已经在合奏了。”裴季笑笑,“只可惜岳哥走了。”
两人在这里闲聊,另一边团长带着剧组已经转完了剧院,刚好从走廊上路过,透过巨大的玻璃门,看到了雨中背景的两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