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怎么又讨论起书来了，秦琼觉得头更痛了。见段皇后面上平静，似乎只是闲聊，便道：“我认为书里说的只是作书人的想法，不知道皇后娘娘又是怎么想的？”
“本宫先问的你，你倒把问题推给我了。既然你想知道，本宫就告诉你，本宫觉得这书里说得不对。”
段皇后一瞬不移地看着秦琼，眉目间隐隐有些阴沉，道：“女子就应该多读点书，认得字了就知道男子的不易，就能更好的服侍好男子。”
秦琼：“娘娘贵为一国之后，也是这种想法吗？”
段皇后见她面上依旧毫无波澜，莫名笑出声，道：“只要陛下一日是陛下，本宫一日就是皇后，就得永远服从于陛下。难道不对吗？”
不对，但好像也对。
秦琼知道永昭国本就是一个封建王朝，女子以夫为天，更何况是天子，即使段心珂是皇后。但若是皇后不想臣服……
段皇后似乎并不关心秦琼回什么，对于她的沉默也不在意，纤指抚上额头露出疲惫神色。“都是本宫在说，看来太子妃今日没什么兴致，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秦琼回神，应该是她想多了。屋里香气让她快喘不过气了，巴不得立马离开。
可还等她走出坤宁宫，便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下一刻就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人心还是……好险恶。
段皇后移开扶额的手，眼里哪里还有半点疲态，对紫珠说道：“刚刚那一番话说得本宫都要吐了。”
紫珠立马道：“娘娘可要饮些平常爱喝的茶，可别恶心着自己。”
段皇后摇头，道：“先把屋里这香撤了。”她也快被熏晕了，找点乐子也不容易。
……
秦琼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入目是陌生的床顶。刚动了动身子，便觉有人走了过来，
李连奚听到消息便赶了过来，已守了半个时辰。“醒了？，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秦琼摇摇头，这几日没见，怎么看他又瘦了些。又想起晕倒前的事，忙问：“这是哪里？”
李连奚道：“坤宁宫。你……”
他想问却被敲门声打断，随后便看见段皇后进来。
“阿琼醒了？都怪本宫，是本宫没注意到你不舒服。不过好在没什么大碍，刚刚林太医过来看过了，只是有些气血亏虚。”
李连奚先前倒是问过林太医，与皇后说的一般无二。只是林太医不是自己的人，不敢全然相信。“多谢皇后娘娘照顾，只是太子妃为何会突然晕倒，娘娘是否能给我一个交代？”
段皇后没有什么异样，从容道：“昨日让何嬷嬷去给阿琼带了话，让她今日这里说说话，本宫也不知她为何会晕倒。”
秦琼从床上坐起，她心里清楚，此事与段皇后脱不了干系。那屋里的香，甚至是梅花饼、喝得茶水，都有问题。
李连奚伸手扶了一把：“也不必这么着急。”
“我现在没事了。不过我想问皇后娘娘。”秦琼抬眸看向她，缓缓道：“娘娘宫里的香味道太重，我闻了一会儿便觉得头脑发胀，娘娘平常都用这种香吗？”
段皇后倒是没想到她会在此刻当面说出来，不过她也不急，道：“今日本宫也觉得重了些，难怪疲乏的很，当时只顾着说话，倒是我的不周。”
“既然太医都看不出什么原因，皇后娘娘也要小心，免得同我一样晕倒。”秦琼话是这么说，但没见面上多少关心之意。想起万寿宴的前车之鉴，还不忘补了一句：“对了，当时我们还吃了糕、喝了茶，娘娘还得查一查才好安心。”
李连奚眉头皱起，他不得不多想。段皇后竟然如此大胆，这么快就要用同样的手段么。
“娘娘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段皇后敛了敛神情，这句似是忠告也像是警告。
李连奚带着秦琼回了玉英殿，他们前脚刚到，后脚顾冠清顾太医就来了。
两人皆不相信皇后那儿的太医，自然是要自己人看才放心。
顾太医搭脉并问了一些晕倒前后的细节，最后得出诊断：“太子妃娘娘的确有些气血不足的症状，也并未查出其他病症。”
李连奚神情冷峻，难道真是他们多虑了
秦琼也要有些疑惑，难道段皇后只是想整她，而不是要加害她吗？
“你可看仔细了？”李连奚继续问道。
顾太医思量了一瞬，回道：“太子妃的确有些气血不足，气血不足也的确会晕倒。臣不能完全担保，还是因为其他导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实在是说不准。”
李连奚一颗心又提起来，秦琼何尝不是更郁闷，往后坤宁宫她是怎么都不会再去了，不管用什么办法。
“你就负责太子妃调养的事宜吧，每日来诊一次脉。不，一日来来两次。”李连奚命令道。
顾太医领了命，便去准备调养方案。
见秦琼没说话，李连奚想了想道：“往后你若是要出东宫，差人跟有福招呼一声。孤不是要监视你的意思，只是皇宫内的事情盘根错节，稍错一步便是深渊。你当初不愿嫁进东宫，想必多少也了解过一些东宫处境。”
秦琼点点头，她终于是彻身感受了一番，保证道：“以后皇后再来请我，我绞尽脑汁也要想个不去的理由。”
“若是想不出，可以来找我。”李连奚道。
秦琼闻言看他，李连奚则避开了目光，道：“孤以前用过几个，若是需要大可来找我，保证有用。”
此刻，李连奚在秦琼心里，已经认定为是一个好人。
眼前的女子眸光透亮，丝毫不见厌恶情绪，看得出来她变了很多。他突然想问一问：“那日你为何回来？明明已经回了秦府，秦相他……应该懂孤的意思。”
“那日回去的路上我就觉得不对劲，等阿爹回来才听他说了你的事。阿爹说，秦家不能做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接着她的声音莫名肯定了些：“况且，我知道你肯定会没事。”
“你就这么肯定？”李连奚原来不知道，在她心中竟这般相信他么。
秦琼相信他不会有事，肯定是因为《夺昭》里，太子被废不是这次。
那次的事情的确是李连奚诓了别人在先，想了想还是道：“那件事是孤的疏忽，等你身体真的没事了，不如改天孤陪你再回一次？”
这次，便是正式回门。
顾太医每日两次都要来玉英殿把脉，秦琼也没任何不妥，李连奚便改了三日一次。
而顾太医便是依着气血不足开方子调养，调理了多日，秦琼能吃能睡，吃饭都比以前香。
又过了几日，秦琼正用着膳，突然觉得喉间发痒，喝了点茶水顺顺反而胃里翻腾干呕了几声。
青梅吓坏了，“太子妃怎么了？可是今日吃食有问题？”
“我突然想吐。”秦琼又干呕了几下，再看那些饭菜也没了以前的胃口。
青梅不敢耽误，立马去请了顾太医来。
秦琼手腕上盖了帕子，以便顾太医把脉。往日顾太医动作迅速不一会儿就收了手，今日却多费了些时间。
等他收回把脉的手，又是欲言又止，这脉象有点古怪。“还是去请太子殿下过来一趟。”
秦琼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段皇后怎么可能不动手脚，这次的手段比起万寿宴还是高明。
李连奚很快便到了，顾太医这才开始禀报：“殿下，太子妃的脉象着实古怪。有点像喜脉，但又不太像……”
李连奚瞳孔微缩，神情复杂地看向秦琼，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太子妃不可能有喜，除非……不，绝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会不是中毒了？”
顾太医一凛：“不是没可能，容臣回去钻研一番，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李连奚颔首，顾太医开了一些缓解恶心的方子便告退了。
从刚刚到现在，秦琼一直沉默不语，李连奚竟从她眼中读到了一丝郁闷。见惯了她平淡无波的模样，这种时候是少见。
“我……会没事吗？”秦琼心中叹了口气，还没好好感受新生命，她又要死了吗？
倒不知道她现在如此惜命，李连奚心头微动，道：“孤不会让你有事。”说完又咳了一声，继续道：“尚且还不知道是不是中毒，若是喜脉的话……”
若是她已有钟意之人，他倒是可以成全。
“喜脉？怀孕？”虽然秦琼是第一次做人，但是关于男女之事，理论知识她还是知道的，所以她说道：“不可能，一个人不可能怀孕的。”
听见她这么说，李连奚莫名松了口气，既然没有孩子的父亲，等等……“你莫不是袒护他……”
秦琼怎么开始听不懂：“谁？”
见她表情不像是作假，李连奚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孤是怕你被负心汉蒙骗。也罢，如今还是尽快找出病因，孤会去民间寻一些医术高超的大夫，总有办法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