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做大事当有所牺牲
“这次多谢县尊大人上书替下官请功，让下官能得到一门武技作为赏赐。”
“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县尊笑纳。”
许浪将布包放在桌上，推给沈致远，从布包里传出清脆的声响。
沈致远脸上浮现了笑容：“许巡检客气了，就算没有这次狼妖的事情，之前你斩杀两个妖魔也该得到赏赐。”
许浪还是很懂事的，虽然郡里没有给许浪钱财，但许浪还是给他送礼来了。
这些黄白之物虽然不如妖魔给他的东西更好，可他同样非常喜欢。
“郡里给你武技，也是希望你的武道能更进一步，更好的保护百姓，更好的替朝廷办事。”
“你与胡大人单独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都聊什么了？”
许浪咬着牙，似乎是做出了重要决定：“县尊大人，昨日胡大人问我苍山县是否有人与妖魔勾结。”
“哦？那许巡检是怎么回答的？”沈致远端起茶杯，轻轻的刮着茶叶，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
许浪看到沈致远这个表情，就知道昨天他与胡维宗所说的话，沈致远其实已经知道了。
“我跟胡大人说绝无此事，我斩杀妖魔，县里所有同僚都替我高兴。”
“之前苍山县没有妖魔，是全体同僚齐心协力，震慑妖魔不敢露面，这两次是恰巧被我发现，多半是从其他地方跑过来的。”
沈致远放下茶杯，忽然盯着许浪说道：“许巡检，如果本县告诉你，苍山县真的有人与妖魔合作呢？”
“那一定是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许浪掷地有声。
“哈哈哈哈！”沈致远放声大笑，“许巡检，你说的没错，我们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沈致远干脆的承认了他与妖魔合作的事实。
看到许浪眼神中并无太多的惊讶，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光是苍山县就有多少妖魔吗？知道每年天下因妖魔祸乱而死的人有多少吗？”
“以过去十年为例，每年平均每个县因妖魔而死的人超过三百人，甚至每年都有几个县会被妖魔彻底屠戮，那些被妖魔屠戮的村子几乎每个月都有。”
“八年前本县来到苍山县，就知道光靠杀是杀不完这些妖魔的，你灭掉了一些，会有新的妖魔从山里出来，再次来到苍山县肆虐，所以本县亲自去与那些妖魔谈了谈。”
“那些妖魔可以留在苍山县，但需遮掩身份，不吓到百姓，更能帮助苍山县抵御外来的妖魔。”
“自那之后，每年苍山县因妖魔而死的人不足百人，也从未有过任何一个村子，甚至没有一户被妖魔灭绝的事情发生。”
许浪马上吹捧道：“县尊大人这是为了保护百姓，只身冒险，也承担了极大的压力啊。”
他内心其实十分不屑，如果真的是约束了妖魔不再害人，那苍山县每年怎么还会有几十人因妖魔而死？
也就是说沈致远其实跟那些妖魔达成了协议，允许那些妖魔害人，还替那些妖魔遮掩。
就像那血蛭妖成了河神，受百姓祭祀。
他可是打听过，每年祭祀河神的祭品，都有童男童女！
沈致远笑呵呵的接受了许浪的吹捧：“些许压力，本县自当承担。为了保护百姓，本县冒一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虽然无法彻底杜绝妖魔害人，但至少百姓们不知道，可以避免他们陷入恐慌，这八年苍山县的人口增长冠绝青山郡，有不少人都是从外县搬来的，他们都知道苍山县最安全。”
“不过为了安抚那些妖魔，本县有些时候也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比如将一些死囚送给他们，为他们做的一些事情善后。”
“可这些都值得！苍山县百姓可以安居乐业，甚至还有妖魔暗中帮助他们风调雨顺，让他们收获更多的粮食，能够吃饱穿暖。”
“许巡检，你说本县这么做是对是错？”
许浪竖起大拇指：“县尊大人当然是对的，真的是为了苍山县鞠躬尽瘁。”
要是能死而后已就更好了。
沈致远纵容妖魔害人，却得到了一个好的官声，仿佛他治下的苍山县没有妖祸发生似的，实际上就是瞒住了。
瞒住了朝廷，也瞒住了百姓。
沈致远把许多被妖魔所害之人，栽到了那些流寇或者其他死囚的头上，妖祸变成人祸，也有一些算在了天灾上。
比如说那些被妖魔害死之人是掉河里淹死了，从山上掉下来摔死了，被野兽咬死了等。
更让人恶心的是沈致远还一副都是为了公心，没有半点私心的样子。
他就不信沈致远跟妖魔合作，没从妖魔那里得到好处。
真要是想让苍山县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那就该奴役那些妖魔，而不是用百姓的命去跟妖魔做交易。
如果沈致远用自己的命跟妖魔交易，许浪还会称赞对方一声大英雄。
沈致远很满意许浪的回答：“许巡检，那么你愿意加入我们，一起守护苍山县吗？”
许浪点点头：“我当然愿意。只是我之前斩杀了河神父子，其他妖魔会不会仇视我，从而仇视整个苍山县的官吏？”
沈致远拍了拍许浪的肩膀：“许巡检不用担心这些，本县会跟他们好好谈谈，让他们接受你，但从此之后，你也不可轻易再对妖魔动手。”
“如果他们愿意守规矩，那大家相安无事。如果他们不愿意，那本县必集合苍山县所有的力量，彻底将他们灭杀，为此牺牲所有人也在所不惜！”
许浪：“？？？”
意思是为了灭杀不守规矩的妖魔，可以牺牲他们？
“过几日让赵主簿带你去见几个妖魔，你也习惯一下该如何跟妖魔相处。”
“好了，赵主簿那里不会乱说话的，你也回去好好修炼武道，很快你会发现跟妖魔合作，还有其他好处。”
许浪站起身：“县尊大人，下官告退。”
走出县衙，许浪心想：既然沈致远说为了苍山县可以有所牺牲，那为什么牺牲的是百姓，不能是这些跟妖魔勾结的官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