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必要的牺牲
原本充盈着天空的黑色气体，在升华完毕的那一刻，开始了燃烧。
汇聚成球的黑气从底下冒出了鲜红火焰，在半秒内蔓延了整个黑球，在空中翻滚着，收缩着，也许是球内的黑气不够，在莫名的吸力下，空中的黑气向黑球聚拢，源源不断地提供着燃烧的能量。
最终，以黑球为中心，上空的鲜红火焰向四周蔓延而去，在三分钟后，整个天空都仿佛在燃烧般，漆黑的大地都被染上了鲜红色。
“这是什么啊！天空，在燃烧？”
倪凡还没来得及从傀儡怀里爬起来，边上的傀儡们一刻不停地往他护盾上攻击，但他根本没工夫管他们，此刻，他呆呆的看向天空，那鲜红的火焰浸满了他的眼，他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燃烧着的黑球看，直到视线被走过来的石头人挡住为止。
看着那落下的大锤即将砸到自己脑袋，现在也不能再沉迷在这绝景中了。
“靠！”
躲过了它初次的锤击，他一跃而起，绕过还想缠住自己的傀儡们，往后方跑去，现在情况有点不对劲，对他来说还是先回到阵营里为好。
“发射！”
前面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喊声，随即一大片的弹幕往上空飞去。
那是超能者们的齐射，在指挥官带领下，他们将所有的绝招一口气使出来，想要打散那奇怪的黑球。
只是，这黑球神秘无比，超能者们的攻击就仿佛被它吸收了一般，弹幕纷纷石沉大海，没激起一点浪花。
“可恶，那到底是什么？已经三轮了，一点成效都没有”。
“没办法了吗？只有靠那人了吗？说真的，交给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人，真是耻辱”。
这边的超能者们寸功未立，指挥官正沉浸在深深自责中，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这种超出常识的事情，交给谁来办都很难看到效果，至少倪凡是这么想的。
咕哒也看到了超能者们的三波攻击，也看到了那弹幕打在黑球上没激起一丝波澜。
他唤出了自己的从者，随即看向上方。
“阿周那，那边的黑球，你能解决吗？”
这位带翅膀的印度人看了眼上空，只是“切”了声。
“这种东西”。
说着，他直接升上天空，朝着那黑球甩出了手中的星环，这星环化成了三颗小星球飞到了黑球旁，随即，一道道激光射了出来。
这一幕也落在了下方的超能者眼里，有人唤出水镜录下了这一幕，有人掏出手机往上方拍着，也有人大喊着。
“是咕哒的首席战神！战神加油啊，毁掉那黑球！”
“加油！！”
他们的愿望很单纯，只是希望城市安安全全，不要出任何意外，但这已经不可能了，如今的怪物早已不是从前了，现在的怪物，经过了半年多的成长，已经升华到了另一个更高的层次，对现在来说，魔神柱已经不是战力最高点了。
黑球只被三颗小星球的激光烧灼了一小部分，在下一秒，这一部分立刻就被黑气填上了，看到这，阿周那也不禁愣了下。
“什么？”
在预想中，这星环激光将会穿透这黑气，直接击毁它的内核，但哪怕击毁不了，至少也能穿透整个黑球，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咕哒边的梅林将这一幕完全收入眼底，他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当下就总结道。
“攻击是有效果，不过威力还不够，还需要更强力的攻击”。
“更强力的攻击？这又去哪里找？哪里有比阿周那更强力的呢”。
在她的从者中，阿周那已经是最厉害的从者了，如果说连阿周那都不够，那她是真的拿这东西没办法了。
梅林没再说话，见此，咕哒不免有些心焦。
沉默了会，梅林开口道。
“如果是地球意识，说不定有办法”。
“地球意识？”
“没错，御主，你跟燕青联系下，拜托他去问问地球意识，哪里有更多的龙脉，在那说不定能有解决办法”。
“我知道了！”
不久后，在城市内，刚收拾完路上的暴徒，正在城市内四处巡查的燕青，腰间通讯器突然响了。
“喂？御主啊，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听到御主指令，燕青不敢耽搁，直接转身前往城市中部，在那有城主的办公处，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他应该不会离开。
两分钟后，全速赶路的燕青来到了这，很快，他就从窗户翻进去，看到了正翻阅文件的城主。
看到破窗而入的燕青，他也没害怕，事到如今，他已经完成了所有他能做的，接下来，城市能不能挺过今天，也只能听天由命。
“喂，老头，我是来帮你解决天上那个大蛋的，不过我需要和地球意识沟通下，你知道它在哪吗？”
听到来人直接说地球意识，城主不禁手抖了下，事到如今，大家都以为一直以来发生的进化只是神迹，却不知有地球意识这种存在，知道它的人只有各地方的高级军官，而来人直接一口说了出来，想必身份不一般。
“你是哪位？”
“我是咕哒的从者，现在找它有急事，如果不想你城市被炸了，就快带我去吧”。
“好！好！”
这城主倒也没犹豫，现在的每一秒都很珍贵，之前本以为卢屋道能解决这事，结果是解决了，但又冒出来了个更大的事。
边上的秘书拿出本子唰唰唰地写着，城主看到这一幕，也只是叹了口气，那秘书在记录这几天的事，之后会存在史书上，如果真因为他怀疑这人而错过了重要的翻盘机会，那自己可就成了大罪人了，而这城主的目标，可是要把自己记载在历史功绩书上的。
“快跟我来”。
边上有个电梯，他带着燕青上了后，直接输了一串密码，随后上了最高层，在这里，有一个房间大小的白蛋，他们随即到了白蛋前。
“这就是，地球意识？”
“哈哈，不是，这只是保存它的东西”。
说着，城主从口袋掏出个小机器贴在了白蛋上，又拿瞳孔照了下后，才打开这白蛋。
“哇！好小！”
这白蛋看似很大，但其实外面全部是外壳，只有在最中心，才有一个篮球大小的空间，里面放置着个水晶球。
在被拿出来的一瞬间，水晶球里传出了人声，是个极好听的女声。
“嗯？张先生你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把我拿出来了？”
“啊，不是我找你，是这个先生，他说有办法解决现状，然后要找你”。
听到城主话后，水晶球似乎才察觉到边上的燕青。
“你是？你不是人类？也不是其他种族，你是类似于能量体的存在？不过明显不是异空间生物，你是来帮我们的吗？”
燕青点了点头，来到了水晶球边挠了挠下巴，他现在是对这水晶球里的地球意识非常感兴趣，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够以一己之力封印世界上的生物，又能在紧急时刻，将他们全部解封呢？
“是，不过是御主让我过来的，她让我来问你龙脉的事，要去找那些龙脉来想办法解决当前困难，不过听说你可能有更好的办法，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方法，不妨跟我们说说？”
“你的御主是不是就是咕哒？那个能召唤历史或者传说里的英雄，将其实体化后作为战力进行战斗的那位？”
“嗯，你知道？”
水晶球的光芒似乎闪了闪，也许此时的地球意识也对咕哒表现出了极大兴趣吧。
“是的，她在灾难初期就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能力，在后面更是成为了城市的主力作战单位，所以我特地委托人去调查了下，算是初步知道了她的状况，如果能帮上她，我自然不会推辞”。
“那你有好方法吗？”
水晶球不说话了，看到这个情况，燕青不禁望向了托着它的城主。
见此，城主也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
“喂，你在吗？”
“嗯，我在，只是在想要不要跟你说”。
听到水晶球有反应，燕青这才松了口气。
“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
“那我就说了，如果要解决当前困境，那就召唤更强的作战单位，你们那叫从者，只要召唤的足够厉害，就能解决外面的怪物”。
“就这个方法嘛，很简单！”
似乎是燕青的轻佻让地球意识有些生气，她的声音稍微响了点。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因为召唤出的单位越厉害，就越需要更强的龙脉，但当前地球上的龙脉太过分散，没有能支持你们召唤出所需要从者的龙脉”。
“你的意思是？”
“没办法，除非我恢复一部分能量，否则你的御主召唤不出能够抗衡它的东西”。
“可你，现在能量不够吗？要怎么恢复呢？”
城主手中的水晶球光芒好像暗了点，想来现在她心情并不是太好吧。
“那自然是吞噬能量了，可现在外面的能量基本都被那些黑气掏空了，我没有能量吞噬，城里的人类自然是不能吞噬的，而作为咕哒战力的你们我也不可能吞噬，也没有什么办法”。
光是从她的语气，燕青就能感觉到她的无奈，那对超过自己太多实力的生物，要消灭自己，而自己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已经毫无抗衡的办法了。
“本以为之前我特地培养的那阴阳师能够想出什么办法稍微对抗下，谁知道竟然出了这种事，也算是天要亡我吧，你们要是能跑就快点跑吧，现在这片区域上空黑云已经稀薄下来了，能趁现在离开就快离开吧，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燕青听到这话不禁扯着嘴角尴尬着，没想到这地球意识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这真的和她身份不相符啊，或许她也是被逼急了，直接放弃了吧，不过她之前好像说，自己这种从者也能吞噬？如果这样，说不定可以。
“城主，你这水晶球我先拿走下，地球意识，你说我们这类从者你也可以吞噬，那等下你就吞噬我吧，然后你有了能量，就有办法帮助咕哒召唤强大的从者？”
地球意识瞬间理解了他的话，随后回应道。
“没错，我有了能量就能集中地球的龙脉了，到时候龙脉都集中在一起，足够你的御主召唤出能抗衡怪物的从者了”。
听到这，燕青放心了，随即他向城主鞠了个躬，接过了水晶球。
“等下我带它去我御主那，这是为了城市，在事成之后，我的御主会拜托别人送回来的”。
“真的？那拜托你了，一定要将头上那不知道什么东西赶走，将城市救出来”。
“会的”。
托起水晶球，燕青挥了挥手告别城主，就往北方而去，之前浪费的时间太多了，自己必须快点赶回去才行。
三分钟后，在极速行动下，他出现在了咕哒身边，而此时，咕哒正焦急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御主，我回来了”。
看到燕青那满面红光，这一定是有好消息了，咕哒赶紧上前问道。
“怎么样？有办法了吗？”
“嗯，有是有，不过就是”。
“就是怎么样”。
燕青还没开口，他手中的地球意识就率先发话道。
“就是需要你的从者提供足够的能量，随后我集中龙脉供你召唤强力英灵对抗怪物”。
听到这简短但是足够清晰明了的解释，咕哒回味了下后算是理解了，虽然对他手中这水晶球为什么会说话有疑问，但按照之前的安排，想必这里面应该就是地球意识吧。
“我知道了，你就是地球意识吧，如果按你说的，那吸取了能量的从者会怎么样”。
“恐怕会就此消失，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历史的产物，哪怕消失了，在历史上也不会消失，所以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听它这么说，咕哒也就放心了，她看向腰间的圆盘，这里面汇聚着她进入这异闻带以来，抽到的无数英灵。
“要选哪个呢？”
正在犹豫间，地球意识开口了。
“你之前是从怪物那摄取了不少能量喂给你的从者们吧，如果没有一定分量的能量，那从者即使被吞噬了也提供不了多少能量的，所以能量越多，我这龙脉聚集的就越顺利”。
“这样啊”。
这句话是真的刺伤咕哒了。
她一直就没培养多少从者，满打满算也就五六个，马修，燕青，清少纳言，梅林，还有源赖光，李书文，无论哪一个都很不舍得喂给地球意识。
可，现在已经没办法了，必须要牺牲个才行。
“御主，选我吧，我的经验挺高的不是吗？”
听到燕青的话，咕哒转头看去。
确实，燕青跟随自己的时间仅次于马修，等级也挺高了，但如果真选他，还有点舍不得。
“就选我吧，别犹豫了，马修一直跟着你，梅林也对你来说很重要，源赖光也是，李大师经验也不够多，清少纳言又很贴着你，只有我了不是吗？”
“可是”。
咕哒看着笑着的燕青，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自己从召唤出他那一刻，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将他带在了身边，但回应她失望的，是燕青一次次圆满完成任务而归，这让她慢慢转变了对他的态度，而在之后，更是帮助自己脱离了好几次危机，可以说他是半个哥哥也不为过。
如果真要将他喂给地球意识，说真的，真不行。
“御主，虽然我知道，我很多方面不如你意，但我的消失，能给你换来个更强大的朋友，怎么说我的离去都是有价值的，好了，别再犹豫了，马上怪物就要出来了，快决定吧”。
咕哒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燕青，泣了声就要伸出手抓住，可在即将被抓住的一瞬间，燕青躲了开来。
“燕青？”
看着咕哒摔在了地上，燕青强忍住要出手扶她的冲动，朝身后放在高台上的水晶球大喊一声。
“快点吞噬我”。
看到现场情况，地球意识应该也是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恐怕过两三个小时也选不出来，当即她也直接开始吞噬，不去管咕哒的心思了。
一阵吸力从水晶球中传出，笼罩住燕青全身，在摔在地上的咕哒视野中，能明显看到燕青身躯开始化为了金色粒子。
“燕青！！呜呜~明明，明明不想你走的”。
感受到身体渐渐开始涣散，燕青也只能对着外面的咕哒苦笑一声。
“那也没更适合的人选了，不是吗”。
“不，不是的”。
听着她那有些心虚的话，燕青并没有再说，而是转头朝梅林说道。
“梅林，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我消失后，如果有什么危险，你要第一时间带咕哒离开，你有幻术，应该比我更能保住御主吧”。
“我知道，不会辜负你的”。
“那就好，御主，我走后千万别想我，专心做自己的事就好，城市的事千万别逞强，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命￥了，还|＆人理”。
燕青的话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