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趣的老小
在三个小时前。
“怎么办，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一阵死亡的气息朝身上压过来，就像被雪崩掩埋，自己身上是三米厚的积雪一样。
沉重而窒息。
倪凡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想怎么样，在这死亡的气息下，他根本无法思考，他知道对方离自己很近，有可能就在窗户外看着自己，而那恶意，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直冲向房屋里裹着被子一动不动的他。
“别进来啊，别进来啊，怎么办，有什么能够挡住它，不让它进来啊”。
倪凡蜷起身体，沉重的大脑根本无法运转，他双手紧握，放在胸口，期盼着有什么东西能够挡住它。
“怎么办，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挡住它？要是我的房间再坚固点，是不是就进不来了，如果房间坚固点就好了，拜托，千万别进来！”
“我家围墙能不能有点用，能不能把它挡在外面啊，如果是坏蛋的话，围墙拜托了，把它挡在外面吧”。
“在那不知名的东西即将进来前，拜托你们，将一切想要害我的都被挡在外面，拜托了”。
紧闭眼睛，似睡非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倪凡再次清醒过来，睁开眼睛，能看到的，全都看不到了。
本来还隐隐有的月光，也全都消失了。
哪怕睁开了眼睛，也和没睁开一样，恍然间，倪凡连自己睁没睁开眼睛都分不清了。
“那东西还在？”
仔细感受了下，那死亡的感觉还在，或者说，它更加明显了，这一刻，它仿佛就在眼前注视着自己，朝自己张开了并不存在的大嘴，就要把自己吃进去。
完了，我要死了。
恍惚之间，记忆像是开始了走马灯，从小学开始，一件事一件事开始掠过，小时候偷看爸爸的书，上课和朋友翻看游戏杂志，回家后，没事看武侠小说。
那个佛门的功夫真帅啊，做了个手势，打出来，就把敌人打跑了。
心想着，倪凡手随心动，按照脑海中想象，做了个不明所以的手势。
“如果我做的这些能保护我就好了”。
淡淡的波动向四周扩散，好像就在那之后，身旁恶意消散了点，只是那无形的压迫还在，在极度恐惧下，倪凡怀着担惊受怕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天亮了。
之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是那个窗帘，还是那平常的阳光。
“啊，做了个糟糕的梦呢”。
晨光透过窗帘，照射在还躺在床上的人，手机发出的铃声，回荡在房间中。
“不知不觉中忘记了，伯父遗留下的三弦。
依在壁龛上，饮着庆生用的岛上的酒。
用手指拂去灰尘，拧紧松垮的琴弦。
无聊的极致，岛上的歌谣响起”。
“哈~”
倪凡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歪？哦，好，我马上来”
现在九点多，第一个病人来了，不过倪凡经过昨晚上的折腾，现在睡眠严重不足，不过，不管病人，自己休息也不是倪凡性格。
就这样，他刷了刷牙，去往了不远的店铺。
“你是不是睡着了？”
躺在病床上接受艾灸的客人这样问。
倪凡眼睛一睁，声音清楚的说。
“没有，我这样闭上眼睛给你灸效果更好”。
“好吧”。
等到给病人灸完了，送走了病人，倪凡正准备关门，眼前又来了两人。
准确说是一个矮小老人和一个中年男子。
两人看上去倒也是平易近人，特别是老人，眼睛里可以说是透露着精光。
“您好，请问你们怎么了？”
稍微有点帅的中年人刚想说话，老人抬手示意了下，于是中年人闭上了嘴。
“这两人，是父子吧？”
倪凡看到中年男子这么听话，心里不禁想到。
“你是医生吧，我现在浑身发冷，体内好像有邪火，脾气有时候突然很暴躁”。
边上年轻人身子一抽一抽地，嘴巴使劲抿着，看起来也有些不对劲，倪凡听到那老头的话，，心里一突，这种病他可不知道方法，只有打电话向老妈求助了。
“这样啊，我们进去说”。
问清了情况后，倪凡安抚了下两人，走出门拨通了电话。
“歪？老妈啊，我问问哦，刚刚有个老头，浑身发冷，肚子里发烫，有时会发脾气，你看怎么弄？哦，哦，好我记住了”。
挂了电话，倪凡回到诊所。
“来，老先生你趴在那个床上，头朝下，我给你按按”。
醒来了一段时间，脑子逐渐清晰的倪凡倒也没继续眯眼养神，二十分钟过后，灸完的倪凡拿了两张膏药。
“总共80块，支付宝扫这个，微信扫这个”。
说完后，倪凡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早上九点半。
再转过头，眼前老人家不知为何一脸难色，而他旁边的中年人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
“怎么了？”
倪凡心里一突，这两人不会想白嫖吧。
中年人来到桌子边上，从口袋掏出个随身听，开了下，传出点声音后又关掉放在桌上。
“小兄弟，我们忘了带钱了，这个随身听先在你这抵押一下吧，我们下次拿了钱来”。
倪凡看了看中年人满脸的歉意，又看了看随声听，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种病人也不是没有过，不过事到如今，做都做了，再怎么样也只能答应了。
“行吧，下次来别忘了”。
一脸郁闷的倪凡听着这对爷俩给自己解释，满脸苦笑，送他们到诊所门口。
“记得来还”。
看他们出门，倪凡挥挥手，正准备回头，远处老头子的一句话让他苦笑出了声。
“别把老头子我的宝贝弄掉了啊，记得随身保管啊”。
在离开诊所，来到倪凡看不见的地方，老头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手机拨了个号码。
“通知b4，可以开始了”。
挂了电话，老头一转头，看小李一脸古怪的看着他，顿时脸色有点不爽。
“怎么了？”
小李咂咂嘴，回应道。
“没想到啊，丁老您演技超出我想象啊，有点6”。
“你小子瞎说什么，我那是真情流露”。
“对对对，您老真厉害，下次没钱了就靠您捧小金人来卖钱了”。
两人吵吵闹闹，来到了一辆小面包前。
“事情办完了？”
“对，小林，把我们送到那里吧”。
“ok，系好安全带”。
车子渐行渐远，只留下空中渐渐消散的一声感叹。
“话说这按的好像还真是挺舒服的”。
中国的东方，长三角的太湖，巨大的湖泊倒映着苍茫的夜空，无数的星光撒在深不见底的湖水里，又沉寂于无形。
今夜的夜空格外明亮，氤氲的水汽，带动空气浮起一阵涟漪，回荡在整个湖面上，又重重叠叠蔓延向四周几百公里。
这宏伟一幕，由于在夜晚的高空，并没有被多少人看到，唯独几个天象爱好者捕捉到，照射在相机里保存。
几年后的混乱世界，人类中部分人为了文明发展，为以前的事记录，其中一些人在无数的资料中发现了这张照片，考验了其真实性后，称这一刻为灾厄伊始，这一年为灾厄元年。
太湖异象暂且不表，今天的倪凡格外累，也不知是前一晚没睡好，还是因为玩游戏坐了太久，血液没流动， 总之，这一晚倪凡一反平常的惯例，早早就进入了睡梦中，今晚，也是一样的黑暗。
在倪凡的住宅七八公里远的山间，一个秘密基地建设在这，以前这里只有几个人维持基本功能，比如空域探测啊，军用设备维护之类，而今天，基地外停着个大卡车，车上还有一个大型，一看就很厉害的机器，而从玻璃窗看进去，几个人在那红着脸大喊着，要搬运工小心。
今天的基地似乎格外忙碌。
“快点，快点，马上到时间了那个东西就来了，你们还在这笨手笨脚的”。
“喂那个接口错了，那个是接显示屏的，你怎么接到主板上了”。
“你别那么用力啊，那个聪明扣你都装不上，你是不是傻”。
三个军服装的男子围着两个大型设备转来转去，这里捣鼓下那里捣鼓下，另外一个老头和一个穿着白色科研服的中年人对他们指手画脚，还有个看着就是司机，实质就是司机的青年在一旁抱着手笑。
一阵鸡飞狗跳后，两个设备通上了电源，几个人也算安静了下来。
“去去，你们把外面的常驻式超能探测仪搬进来，之后就没你们事了”。
小李挥着手对三个军服男子说，脸上没一丝对人民卫士该有的尊敬。
那几个军服男子似乎也不在意这些，挥下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也就带上一边的大推车出了门。
小李搓着手打开了机器开关，开始快速输入着不知名的指令，随着他的点击，一个类似雷达图光谱图的东西出现在屏幕上。
而远在小区的倪凡别墅中，茶几上，白天老头抵押给他的机器微微颤动了下，随后归于寂静。
“让开，让开，让我看看”。
丁老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小李的大脸，就凑到了显示器上。
“哦，哦，已经开始了啊”。
显示器上，一个雷达图出现在上面，一阵阵波纹从雷达图中心向外扩散，随后，一张三围图渐渐成型。
如果此时在倪凡房子里，可以听到轻微的嘀嘀声，这是从随身听里发出的声波。
声波随后反射回，通过内置网络传送到这台机器，经过处理后就是小区的三维图。
三围图中，一些蓝色呈现建筑样式，中间夹杂绿点，是有机物的样子。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环绕在雷达图正中央一圈的深红色光罩，还有其上的一圈小型的淡红色光罩，正如旗帜一样亮眼。
“这就是那位超能者小伙伴的能力吧，真是不得了啊，这超能粒子厚度比得上一米厚的钢板了，中央那个，小李，你觉得有多厚”。
“那个深红色的？我不清楚，就是白天我们看到的金色光罩吧，深红色是机器显示的极限，我想那个光罩肯定不止这些”。
“嗯，我也这么想，传说古代大禹为平天下铸造九鼎，用于聚国气镇压邪祟，你看，这金色像不像鼎？”
“你这么说”。
正在两人讨论屏障时，这三维图的边角，开始走一丝红色出现，不一会，红色包围了整个三维图，开始如波涛般向内扑。
“嗯？这就是害死黄27和黄29的东西吧，到底是什么？是巨大超能生物还是谁的超能力呢？”
“这程度，估计到不了a级，最多算是b+，但是对付那两个b级都没得超能者也足够了”。
如潮水般的红色扑向雷达中心，只看到雷达中，倪凡所在的别墅仿佛成了孤岛，周围都被红色淹没，若非有屏障支持，这一切早就被吞食殆尽了。
视线转向小区里，从小区旁的山脚开始，一丝黑色伴随着落叶声开始扩散，凡是黑色出现的周围200米内，蛙鸣随之消失，蝉鸣随之停顿。
十秒内，黑色蔓延过墙壁，没有一声犬吠，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黑色沿着墙根移动，完成了对小区的合围，随后，就像一个收拢的圈，外围不变，中间渐渐缩小，而圆心，赫然是一圈圆形的屏障。
“这真是壮观啊，巨型超能生物”。
丁老感叹了句，看向小李。
“今晚过后，立刻总结汇报司令”。
“是”。
一分钟后，黑色蔓延到了蓝色屏障上。
现在，整个小区都是高三米的黑色，如果有人在里面，只会听到“窸窸窣窣”的落叶声，目不见物。
“真是不得了啊，那超能生物完全无法撼动那屏障，真不愧是巨鼎”。
话音刚落，立体影像里，有一块红色从上方落了下来，掉到了里面的小屏障上，下一秒，红色就消失，或者说同化不见。
“。。。”
基地里突然一阵沉寂，而这沉寂似乎也感染到了小区，小区里的黑色也一顿。
可能感觉到今天的蓝色屏障被侵蚀的差不多了，但彻底攻破还要点时间，这一片黑潮渐渐往四周退散，三围投影显示的区域也渐渐恢复。
“看来今晚就这样了，你把这些情报汇报给指挥员，我和司机去看看小区里有没有受害者”。
“我叫林大栋，别老叫我司机司机的，我可是调查员”。
“好，知道了，我们快走，老林”。
“死老头”。
啪！
不久后，在北部军区。
“喂？没错，这里是司令部，我是东指挥员。嗯？哦，这件事我之前也听人说了，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好，就这样”。
一名军官接到电话后，一脸严肃的走出办公室，他的肩膀上，隐隐露出三颗星的肩章，他是曾经两战的骄傲，现在已经升为三星上将的东栋梁，同时，他也是国家超能部队的指挥员。
东指挥员挂掉电话，掏出腰上的ipt【信息处理终端】，这是国家的最新科技，可以说是高性能简化版电脑了。
嘀！嘀！嘀！
“喂？我是指挥员，之前拜托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答复后，指挥员皱起了眉。
“因为没有类似事件参考，因此难有进展？你们是吃屎长大的吗？算了，这件事交给当地的做，你们给我马上去湖州市的长兴县，到了我再给你们交代”。
挂断电话后，指挥员马上又拨了个电话。
“我是东指挥员，你们马上派人对太湖进行24小时监控，有超能波动立刻告诉我，还有，这件事等级升到黄色，知道了吗？”
下了一系列命令后，指挥员沉思了会，对身边的副官说，“两件事几乎同时发生在湖州市，你怎么看？”
“大人，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哦？说来听听”。
副官一愣，没想到今天的指挥员那么配合，以前这样开玩笑都是直接被骂的。
“我觉得发生在湖州市上空的波动，就是报告中所说的携带者，哦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防御型超能者引起的。其中提到他的一个能力，是制造屏障，那么，拥有第二个能力也不奇怪，就像黄队里的天才久十三一样，他的未来也不可限量啊”。
指挥员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观点，叹道。
“可是，他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副官疑惑的看了眼指挥员，见他抬了下手，副官看向他手中的ipt，其中一张照片显示在上面，那是一个电脑效果图，图里一个从高空俯瞰的巨大小区，原本应该是宁静祥和，但现在却被一大堆烂泥样的黑色东西包裹。
“这是什么？难道说，超能生物？”
“嗯，这个东西要尽快消灭，不然再继续增生下去，大概要进入光谱里了，而那个防御型超能者，我们要尽快收纳过来”。
“我也这么想”。
瞥了副官一眼，指挥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老朱，黄队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明天带几个尖子，做个准备去一趟湖州市，你也知道吧，那东西不能留，能尽快处理掉就处理掉，我这边已经派人过去了，你明天让你的人和他们汇合后一起想办法吧，我只要结果”。
看到指挥员挂断电话了，副官叹了口气。
“东哥啊，我跟了你那么久，也明白你苦。这件事结束了，我给你去申请个假期吧，到时候叫上我们集训时那群沙雕，找个烧烤店乐乐，不然这么下去，我吃得消，你怕是要垮了”。
指挥员看向窗外，马上太阳要出来了，现在的超能界，正是百年来最乱的时候。
“是啊，是要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