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首战告捷

    青石城西，青石山。

    青石城便是因此山而得名。

    传说数万年前，天降巨石化作青石山，几年后，山中林茂水清、绿草如茵，遂有鸟兽出没。此后百年，鎏金城遣出平民开荒狩猎，采石建城，有了如今的青石城，所以青石城更像是鎏金城的附属城。

    青石灵院一行二十九人，进入青石山地界后，凌战和文墨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是李勉，张正、刘良在队伍两侧，童猛与刘坤垫后。

    探入约莫十里，凌战说：“这里看样真的是鲜有人来，连条小路都没有，全是草。竹子哥，可有发现？”文墨面无表情，摇摇头，没说话。

    众人又向前走了两三里路，文墨突然独自向几个纵身跃出五六丈，并向凌战示意停下。凌战连忙让其他人站住，然后猫下腰做了一个随时都可以窜出去的姿势，并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文墨又是几个纵身，跃出十几丈，稳住身形。几息过后，文墨喝了一声：“全都上树！”说罢，他如猿猴一般爬上了身旁一棵大树。最后一个学员刚刚骑到树枝上，就听到一阵杂乱无章的闷响。四十几头长着尺许獠牙的剑齿猪狂奔而过。

    李勉见这群大号野猪跑远了，刚要下树，身边的凌战一把将他抓住，“慢着，还没完。”说着他看向文墨，此时文墨也正在看他。文墨拿出那把牛耳尖刀，向凌战竖起拇指。凌战低声对众人说：“都别出声，好好看，我俩出手应该对付得了。人多了，那家伙估计就得拼命逃，它要是发起疯来还真不太好办。”

    文墨飘身落地，刚刚站稳，密林深处便窜出一只长着黑褐色斑纹的豹子，长了两只暗红色的眸子，体型也比正常的豹子大上一倍有余。豹子看见文墨，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张开大嘴，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鼻尖，顺带着展示了一下尖刀般的牙齿。

    血睛虎纹豹在豹类妖兽中不算罕见，但是这种喜欢独居的妖兽在人族领域出现就比较难得了，尤其是它的皮毛要比火云豹值钱的多。

    这只豹子与文墨对视了五六个呼吸，懒洋洋地躬了一下身子，像是在伸懒腰，突然腾空跃起扑向文墨。文墨神色平静，似乎早有准备，他身体后仰，后背几乎贴着地，左手撑地，右手的匕首划过豹子的腹部。匕首与豹腹竟然摩擦出一串火花，可见本该最为柔软的豹腹坚硬到了什么程度。豹子一扑空不中，刚刚调转身形，凌战双手握着那根六尺长的兽骨从树上跳下，用骨锤端狠狠的砸向豹子的头部。

    豹子一扑落空，正在想着转身再扑，根本没有在意上面的凌战。妖兽的本能反应毕竟要强于人类，就在骨棒要击中它脑袋的时候，豹头一歪，带动身体向一旁移动了半尺，骨棒只砸中豹子的肩膀。凌战的肉身力量不亚于一个成年的修行者，加上灵力和由上至下贯力，将豹子砸倒在地，豹子的肩膀传出一声闷响，几乎可以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豹子的上半身被打趴在地上，凌战并不恋战，急速后退。豹子恼羞成怒，用另一只爪子向凌战挥去。凌战高高跃起，露出了已经藏身后的文墨。凌战跃起，兽骨挥动，成功的吸引了豹子的注意力。

    文墨在一息之间便到了豹子身前，刀光一闪，豹子的咽喉被牛耳尖刀割开，鲜血喷洒而出，文墨却是在鲜血喷出之前已经闪身躲开。文墨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身法也是流畅自如，以他这般年纪面对这样一只凶兽如此从容不迫的气度，属实出人意料。虽然豹子遭到了致命一击，但是垂死前的反扑也是异常凶狠。

    豹子用尽全身力气，就连受到重击的肩膀也被无视，面目狰狞地挥动双爪，全数攻向文墨。文墨拔出腰间的清风剑，剑影飘动，将豹子的攻击化解。凌战再次从天而降，六尺长的巨型兽骨的骨锥端贯穿豹子的头骨，将它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众人从树上跳下来，围住豹子，童猛说：“以前都是听你俩或者是姜勇说的，今天亲眼看见，真是不得了啊！这只血睛虎纹豹，我与它单打独斗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搞定，你们两个就这么轻松的解决掉了，啧啧，真是后生可畏。”

    文墨看着地上的豹子，突然喝道：“抄家伙，转身围住豹子。”

    众人急忙转身亮出兵器，形成一个圆形防御圈，就连刘良手中也握紧了长剑。

    凌战独自站在防御圈外，仰天大吼“来吧！”

    只见刚才跑过去的那群野猪去而复返，聚集在一起，后蹄在有节奏的刨着地，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文墨冷冷的说：“别紧张，阵型别乱，最好是打到它们的嘴，是打嘴，不是打牙。打不到就打额头，相互照应不能放任何一只进去。”

    凌战往前走了几步，手中的武器已经换成水火双龙棍，左手棍指向野猪群，脸上露出轻蔑的微笑，悠悠的说道：“这帮结不出妖晶的臭猪，猪皮还不值钱，万宝楼只收獠牙，但是前腿烤一下，滋味还是不错的。这么大群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今天能杀个痛快。”

    猪群开始冲锋了，速度越来越快，獠牙上闪着寒光。“气势很重要，不要躲、不要跳。杀光它们。”文墨的声音不大，但却铿锵有力。

    “杀！”众位学员给出的回应，毕竟还是十二三岁的孩子，面对数量几乎是他们两倍的妖兽，终究难免紧张和恐惧，以至于为自己打气的声音都没那么响亮。

    凌战将灵力注入双棍，龙纹居然有了一丝光亮。双棍抡起，棍身上荡起阵阵灵力波动。凌战向前冲了七八步，挥动双臂，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两只野猪打翻在地。

    童猛有好多年没遇到过这种场面了，心里迸发了些许的激动，手中的长棍竟然微微颤抖。刘坤和李勉还算镇定，其他学员都很紧张。当他们看到凌战独自在圈外打翻两只野猪，心中多了一分战意。这四十几只野猪的目标是血睛虎纹豹的尸体，所以冲锋也是倾尽全力。

    文墨眯着双眼，右手持剑、左手握刀，身体仍然像一根寒竹挺立着。猪群已经来到近前，三位教习率先出手，学员们也纷纷。教习出手野猪非死即伤，而学员们除了文墨、刘坤和李勉，其他人只是将野猪击退，有的还被野猪的冲击力撞个趔趄。

    “别留手，往死打！”文墨先发现了问题所在，出声提醒众人。那些学员这才领悟到，这不是在院内切磋，这是在拼命，你死我活的搏杀，于是开始全力以赴。

    这时的凌战反倒站在的猪群的后方，这些没有灵智的野猪，眼里只有豹子的尸体，全然不顾身后的凌战。凌战的双棍砍瓜切菜般的疯狂挥舞，被打中的野猪应声而倒。童猛看到凌战杀到兴起，不由得战意喷涌，居然也跳出圈外，抡起长棍扫向野猪们。原本严丝合缝的防御圈出现了一个豁口，文墨心中一紧，连忙高喊：“凌战，补。”

    凌战在童猛跳出来的时候，就意识到要出问题。所以在文墨喊他的同时已经往豁口处奔来。好在童猛两侧的学员在文墨的喊声中注意到了这个豁口，及时的封堵，才没让距离近的那只野猪有机可乘。凌战堵住豁口，又是一声大喝。收起了双棍，改用一把单刀，冲过来的野猪一刀一个，干净利索。经过几次冲击，野猪群损失惨重，冲击力渐渐减弱。张正突然出声：“刘良、文墨、凌战、刘坤、李勉，咱们出去杀，其他人缩小圈子，继续固守。”

    六道身影射向野猪群，他们开始反击了。

    这对于伤亡过半，战力不足原来三成的野猪群来说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顷刻间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野猪群全部宰杀。学员们神情中有惊喜、有疲惫还有残余的恐惧，眼前的场景是人生第一次搏杀，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次战斗带来的震撼和经验。而凌战和文墨已经开始熟练的收获“战利品”了。

    文墨取了虎纹豹的妖晶，剥了豹皮，血淋淋的晾在树枝上。

    童猛招呼着其他学员：“傻小子们，别看了，拔獠牙、切前腿，都在那想什么呢？”

    收缴完战利品，在文墨的提议下，大家迅速离开了战场，因为这么多的尸体，会招来大批食腐妖兽，如果数量太多，他们这些人必然难以应对。

    众人走了小半个时辰，寻到了一条小溪，学员们席地而坐，相互分享着战斗心得。

    张正若有所思，对刘良说：“这一战看来孩子们收获不小，先是文墨与凌战的完美配合击杀了虎纹豹这样的凶兽，接着大家一起面对大群的剑齿猪。这种经历和在灵院里上课大不一样，既能开眼界，又能亲自上阵。对他们来说很难得也很重要。”

    刘良摸着短须，点点头，他说：“尽快休息和调整，这山里不比外界，夜间的凶险或许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