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进太子府,众臣心声
顾知还听到容时的话,低笑了一声,饮尽杯中酒,转头笑着看他,“我君山插手,九州之乱自会平息,但三国皇室,便要荡然无存,天下自此以我君山为主,如此,你还希望我来插手吗?”
容时脸色微变,他想要的,只是九州平定,三国继续和以前一样,相安无事。
“做人不能太贪心。”顾知还笑着提醒他,“而且君山之地,这么多年过去了,容时你不会天真的以为,都是寻常凡人吧?”
容时落在桌上的手不停的收紧,王权富贵,天下平定,此时,便好像鱼和熊掌。
“逍遥日子过惯了,怎生将你养成了愚蠢又贪婪的性子?”顾知还嘲讽拉满,说话也不留情。
容时惭愧的红了脸,用力的抿唇,“是我想左了。”
“真是愧对了你这身好皮囊,风光霁月的如玉公子,想要救国救民,也有些的头脑,就是生了歪脑筋。”顾知还放下了酒杯,失望的看着面前的人。
看起来一脸正气的君子,竟然也会想要走捷径,还妄图道德绑架她。
真是可笑,她如今巴蛇之体,莫说在这九州,就是在这六界都能横着走,道德这东西,要也好,不要也罢,谁也不能奈她何。
这六界啊,如今得暗自庆幸,她顾知还的良心,还在呢。
容时被说的越发惭愧不已,他的确是存了走捷径的心思,也并非君子所为。
顾知还既然想要插手贤瑞国太子荣凛的事情,如今容时主动送上来门来,她给他一个下马威,却不会真的让人无地自容。
“曾经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属意你坐上皇位,但你不想兄弟倒戈,所以退了这一步,如今,你那皇兄守成这么基本的为君之道都做不好,那太子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难道你还对那个位子一点野心都没有吗?”顾知还抬眸示意容时给自己倒酒。
容时一个千娇百宠着长大的王爷,何时做过如此侍奉别人的事情,但今日坐起来却又是那么娴熟自在。
容时给自己也重新满上,小酌一口,苦笑出声,“怎么没有,只是我也从来知道,一旦沾染了权势,本心就难守住了,看我方才荒唐行事,便知道了。”
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容时都想抽自己两巴掌。
顾知还颇为认同的点头,口中却是道,“并非所有人都像你。”
容时,“……”
“你如此行事,确实不适合坐上高位,你的聪明在于自己的自知之明。”顾知还又道。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遇到了她,若是有些话去和别人说,或许容时就得逞了。
虽然自己之后所做的事情和容时目的相差不大,但却并非因为容时一两句话,甚至若非这件事情太过有趣,她都要因为容时的这两句话放弃安城的这个热闹了。
容时只觉得心脏一瞬间千疮百孔。
先皇在世的时候一直都说,他比皇兄更适合那个位子,自小朝中人都说他聪慧,必成大器,甚至也有人说,若是他为贤瑞国主,他日贤瑞国或可一统九州。
在这样的境况下,自己退了一步,皇兄非但没有猜忌过他,反而还让他能逍遥自在的做一个闲散王爷,以前相熟的人谁不说一句他容时是个聪明的?
怎生到了面前人口中,自己的退让就成了自知之明?
面前人,揭开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不想被人窥探到的那点虚伪。
“你也无需多想我的这些话,毕竟你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还能克制得住自己的野心,已经强过许多人了,或许,在这即将风起云涌的乱世里,做一个英雄也未可知。”顾知还看着面前人低垂着头满身落寞,很是好心的劝说。
容时独自干了两杯酒,心情闷的很,可这番话,让他想继续倒酒的动作停了下来,这话,的确是有些安慰到他了。
“我在安城停留,的确是因为安城风气的缘故,太子的事情,或许是要插手的,但是却却并非你容时一两句话,若是你下定决心要自己上位,互通有无,也并非不可。”顾知还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朝着容时举了举手中酒杯。
容时眸光更亮了,连忙点头,“顾大人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吩咐。”
他心中明白,这前后变化里主动权的变更,以及自己心态的变更。
“来了。”顾知还仰头一饮而尽。
紧随着外面传来太子荣凛的声音,“听闻皇叔今日阵仗不小,一掷千金宴美人。”
话音落下,一个和容时像了三分更多几分儒雅气质的男人走了进来。
荣凛走到桌旁,看桌上酒坛,“皇叔好大的手笔,连收藏多年的美酒都拿出来了,这位美人,可真是好大的面子,难怪追随本太子吟诗作赋的人,这几日越发的少了。”
顾知还闲散的转头,扬眉勾唇,“太子不妨坐下共饮两杯?”
这话落下,容时已经很是懂事的让开了自己旁边的位子。
太子荣凛挑眉,视线在两个人之间转动,“美人相邀,不敢推辞。”
而后,便落座在容时身边,自己翻开闲置的酒杯,倒上一杯,容时收藏的好酒,的确是让人惊艳的,太子没忍住饮尽,这才开口,“原是美人好酒。”
“俗人,钱也爱。”顾知还笑道。
太子荣凛一愣,而后大笑出声,“好,好一个俗人!本太子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一言一行,看起来像个心无城府的性情中人。
顾知还点点头,都没抬手拿酒杯,唇角微微勾着,淡笑看太子自己一饮而尽。
太子放下酒杯,看了一眼顾知还,笑了,“这几日不少人来往望月楼说看没人,却无一敢上前,都说美人清冷,不敢上前,若早知晓美人好酒,大家或许也无需惦记这许多日了。”
顾知还不置可否的挑眉,还笑着问,“安城谁家有酒胜过咱们容时亲王?本姑娘行遍九州,俗到透顶,却也并非饥不择食。”
太子脸色微僵。
这个女人可真是放肆的很,半点不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可是,他是最宽容的太子,又如何能斥责呢?
“听闻太子酒色美人皆是不误,府中美人各色,想来也是个品味极高的。”顾知还朝着太子举了举酒杯。
她不相信,面前人不知道她来自九江,人称顾大人。
早年登九江的人还是不少,故而九州许多人都知道,君山娘娘座下有个顾大人。
若是太子不知道她的身份,那这个太子,做的也实在是没多少意义了,早点换人,这贤瑞国或许还能在楚君回的手下多活两年。
“美人若是想看,不如随本殿到太子府。”太子挑眉,发出邀请。
那些个蜂腰美人的确是有些意思,但是睡的多了,都有些腻了。
容时闻言紧张的看向顾知还,又想呵斥自己这大侄子,不可以对顾大人无礼。
却见顾知还笑吟吟应了一声,“好啊。”
太子荣凛得意的看了一眼容时,来的早又如何,不还是成了自己的垫脚石?
父皇说要防容时,果然是没说错。
知道这君山的顾大人来了安城,不上报,却私自来见。
其心可诛!
不过这顾大人既然是个俗人,又来了安城,看起来对自己颇有意思,他当然要顺势而为。
或许是顾大人看出来了,自己将是这即将大乱的九州之主。
……
“听闻有一位顾大人从漠河向北而来,身边有一个叫做南星的姑娘。”青梧匆忙的回来上报。
顾知还在定城一战,彻底将自己的名声打响了。
寻常人或许不会多想,但是一声顾大人,再有这身本事,再有容时这种有心人去查,自然能摸到一些蛛丝马迹,而楚君回这边,更有一个南星。
楚君回放下手中御笔,“顾大人?君山竟然有人出来了?我们的人可有看到南星上岸?”
青梧摇头,“不曾,我们的人在九江可以说是严防死守。”
“看来这九江君山,是真的世外之地。”楚君回起身,心中猜测,难道南星才是君山的人,是杜家满门忠烈感动了君山娘娘,所以让南星来帮忙。
不,还是不对。
杜怀夕这个人,总是不对的,奈何他手中没有任何证据。
前几日,四皇子来信,说齐光和杜怀夕主动联系了他,并且二人机缘巧合之下换了身体,真正的齐光希望让家人知道自己如今还活着,但需要四皇子帮忙在中间说和周旋。
可是楚君回清楚的知道,在宫中的杜怀夕体内一定不会齐光的魂。
总不能真的是杜怀夕自己的魂,若是如此,她和齐光又怎么会换了身体?
“有没有可能,是那位顾大人?”青梧这几日也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尤其是今日知道安城的事情,心中猜测更大胆。
“日后,见了人,或许就知道了。”楚君回肯定地说。
青梧点头,又问,“主上,我们的人可要去请顾大人?”
“此事先不着急,老四那边可有消息?”楚君回摆手。
“估计还得再等两日,四皇子经历了声笙公主的事情,接受起来的确是比齐家更容易。”青梧说。
“不曾想,洛城的人口丢失,许多竟然会被送到芜泽,希望齐光和杜怀夕二人能将此事查清楚。”四皇子来信中也提到了杜怀夕和齐光的发现。
之前,他只以为洛城丢失的那些人是被皇帝抓到了地宫,却是没想到,有些人会被辗转送到芜泽国。
看来,老皇帝和芜泽国之间,还有其他的交易,但这件事情,只有狗皇帝一个人,肯定办不成。
并且,朝中的人,也不干净,而且还藏的很深。
之前,他为了自己能更容易的掌权,私下里调查过朝中大臣,竟然没有发现这么大的问题。
这几日,他每日都会留下朝中几个大臣,偷听他们的心声,试图找出那个深藏不露的。
虽然人还没找到,但却已经听到不少八卦,实在是让他有些烦不胜烦了。
有人想:皇帝登基已经有些日子了,应该充盈后宫了,我那女儿豆蔻年华,做不得皇后,做个妃嫔也是够的。
还有人想:皇上不知是否能诞下龙嗣,十年来,皇室如今只有二皇子妃身怀有孕,却可惜那些见过二皇子妃的人都说看着要生女儿,实在是没用了些。
更有想:听闻二皇子妃去寺庙求子,但那和尚,似乎,挂羊头卖狗肉的,这二皇子妃腹中胎儿是不是皇室子都不好说呢。前些日子,老何家那孙子瞧着就不像老何家的人了,听说那媳妇儿是去求过子呢。
大臣心中各种八卦,实在是不讨喜的很。
这天下也实在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有些,或许会暴露的,不过那和尚已经被二皇子杀了,无证可查。
有时候,深夜独自一人的时候,楚君回想过,那个帮着皇帝和芜泽国偷偷联系的人,会不会是四皇子,毕竟,狗皇帝亲娘的尸体,就是老四偷偷运回来的。
不过,淑妃还在宫中,他前几日亲自将四皇子的书信给淑妃送了过去,二人还一起吃饭了,淑妃心中惶恐,感激,讨厌狗皇帝,享受当下,没有二心。
让楚君回惊讶的是,淑妃竟然和她殿中的那个美人,有了私情。
他回来之后,找青梧八卦了两句,青梧半点不惊讶,甚至他第一次听到青梧心声。
他还清楚地记得,青梧听到这八卦之后,想着:日后我也要找个知冷知热的女子一起过日子,那蓝家女过的就十分舒心,不像许多男子那般,自私可怖。
楚君回听到这心声,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蓝以宁的事情,他当然也清楚,但是那是逼不得已,淑妃也是儿女双全历尽人事才做了这个快活的选择,但青梧,这有点早了。
所以这两日,他一直都在想办法扭转青梧的思想,这姑娘还没开窍,就被带偏了,实在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