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宿命难改，慈母之心
‘杜怀夕’的动作让皇后一愣，而后无声的笑了，示意自己的宫人先后退。
过了约莫十息的功夫，‘杜怀夕’朝着皇后点头，压低了声音，“方才就算是装的，此刻也昏过去了，而且他自己也不会怀疑什么。”
皇后朝着‘杜怀夕’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殿内应该有不少暗卫，她可能感觉到？”‘杜怀夕’视线扫了一眼那个宫女。
皇后便抬手让人上前回话。
“能感知到的有十二个，而在其他暗处的应该也还有。”
“这十二个，你可有把握解决？”‘杜怀夕’低声问。
宫女摇头，不动声色的解决根本做不到。
‘杜怀夕’毫不意外，不过她想，或许楚君回能有办法。
“有这些暗卫在，地宫，我们便下不去。”皇后发愁说。
地宫的事情，二人早已经通过气，只不过‘杜怀夕’保留了不少罢了。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顺利，皇上喝了药之后，不到中午，人就醒了过来，而且看起来精神头十分不错。
‘杜怀夕’突然意识到，太子已经好半天不说话了，再回头，哪里还有那个鬼影。
她心头突突直跳，又看精神头大好的皇帝，坏了！
“皇上能醒来可真是太好了，臣妾都担心坏了。”皇后抹着泪和皇帝诉说自己的担心。
“杜美人？”皇上看向低着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杜怀夕’。
‘杜怀夕’一抬头，泪眼模糊，噗通跪了下去，“多谢皇上为家父平冤！”
“好了，你快起吧，之前的事情也是朕犯了糊涂，对不住杜老将军啊。”皇帝抬手想要将人扶起来。
‘杜怀夕’抹了一把眼泪顺势起身，“皇上也不过是一时被人蒙蔽，如今还请圣上严惩诬陷之人。”
“是啊皇上，长公主这件事情做的实在是糊涂啊，为了儿女私情，竟然如此陷害我朝大将，实在是不该啊。”皇后在旁边也跟着叹气，对长公主失望极了。
“朕也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华予糊涂至此啊。”皇帝长长的叹息。
“皇上，二皇子求见。”小太监在外面传话。
“听闻今日朝堂发生了许多事情，二皇子这么急着过来一定是有事情，妾身就先告退了，皇上您也保重龙体，等稍后妾身准备了清淡的饭菜再过来。”‘杜怀夕’起身行礼，朝着皇后打了一个眼神。
皇后会意，跟着起身告退。
‘杜怀夕’心中焦急，暗中觉得这二皇子来的可真是时候，几人打了一个照面，二皇子朝着皇后行礼，而后也很匆忙的进了内殿。
“你这么匆忙的出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二人离开了养心殿，皇后看着脚步越走越快的人赶紧跟上去低声问道。
“娘娘先随我去钟粹宫，太子可能出事了。”‘杜怀夕’凑到皇后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而后脚步越发快了。
“恒儿出事了？”皇后听到这话顿时恨不得跑起来，但是还得注意自己皇后的仪态。
‘杜怀夕’担心的看了一眼身后，示意皇后别再说话，隔墙有耳。
一直到了钟粹宫，让所有人都等在殿外，‘杜怀夕’带着皇后入了冰室。
这也是皇后这么长时间里，第一次再次看到自己儿子的身体。
屋子里四周都冒着寒气，太子安详的躺在冰棺里，脸色甚至比离去的时候还有几分红润。
“皇帝之前虽然并非真的彻底昏厥，但也的确是怒火攻心，可这不过两个时辰，便醒来，而且精神看着比以前还好，之前呆在我身边的太子之魂却没了影儿。”‘杜怀夕’看着站在冰棺前落泪的人低声说。
皇后泪眼模糊，“你的意思是，皇上这次能醒来，是又夺走了恒儿的寿命？”
‘杜怀夕’点头，的确是探查不到太子的魂魄，神色越发凝重。
“虎毒不食子，他可真是畜生不如！”皇后怒骂，又看‘杜怀夕’，“恒儿可还有救？”
“皇后，便是他能醒来，最多不过两年时间。”‘杜怀夕’说。
“能不能用我的命，换给她？”皇后突然眸光大亮。
‘杜怀夕’神色一顿。
“能是不是？皇帝能夺走恒儿的命，我的命也能给恒儿，是不是？”皇后突然变得十分激动。
“太子在世人眼中是已死之人，便是醒来，想要重新坐上太子之位，也几乎没有可能了。”‘杜怀夕’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只是和皇后分析这其中的利弊。
“如果恒儿能活下来，我也不希望他再继续留在皇宫，随便去哪里隐姓埋名，只要余生能平安喜乐，我便心满意足了。”皇后温柔的看向躺在冰棺的太子尸体。
“年轻的时候，皇帝也并非如今这般残忍荒唐，大权在握的时间久了，很多人心性就变了，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如今这样，我也曾天真烂漫过，想想这一路的变化，我突然不想让恒儿也变的面目全非。”皇后年轻的时候向往权势，如今却避之不及。
‘杜怀夕’表示理解，“只是您的寿命并不能借给太子，有违孝道，对太子大不利。”
皇后，“……”
随后又笑了，“那便让他多活一天是一天，他这一生，还未曾见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自由和潇洒的滋味，若是他日，恒儿能醒来，然他去体验别样的人生，也很好。”
“不过如今想要救太子，须得您的鲜血为他招魂。”‘杜怀夕’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把冰刀。
看着抬手的血从手腕上流出，她有一种宿命无法改变的无力感，她看到了皇后的未来，这一刻又知道了缘由，却也从此注定，她无法改变。
太子的魂在皇后的鲜血画下的符阵中逐渐凝集，暂且无法成形，也无法和‘杜怀夕’交流。
“好在发现的及时。”‘杜怀夕’收手，额头沁出了一层汗。
皇后就袖子里的帕子递给她，“辛苦你为太子做这些了，如今太子对你应该也没多少用处了，你却还肯为他这般操劳。”
皇后清楚，她们母子对‘杜怀夕’最大的意义就是让杜家的案子重新被提及，如今杜家已经翻案了，她们母子也就几乎没了什么利用的价值。
“太子仁厚。”‘杜怀夕’轻笑。
自然不会说，自己留太子在身边，是为了得到他身上残留的龙气，只有吸收足够的龙气，来日自己靠近地狱之眼才能安全抽身。
而皇后，怎么会毫无用处，二皇子妃的事情，也还需要皇后助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