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与虎谋皮，不用尽孝
太子这么想着，便也问了出来。
这样的提问，倒是让‘杜怀夕’给愣住了，难道是杜老将军入宫的时候无意中撞见了什么，所以皇上才要杀人灭口？
那杜老将军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你前些日子查的怎么样了？”‘杜怀夕’转而问道。
“只查到说有人讲杜老将军和芜泽国皇子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二人在谋划如何让芜泽一举直攻洛城，上面有老将军的私人印信，我偷偷去看了，的确是老将军的印信。”太子说。
争取来的这一个月，他是真半点没闲着。
面前人大抵真的不是那个杜家二小姐，不过先不管她是谁，如今，她是自己唯一能合作的伙伴，也是能帮到自己的人。
那人用如此邪术偷天换日，逆天改命，实属恶毒。
他决不能知道了，如今有机会却还什么都不做。
过去这两年的日日夜夜到底有多难熬，没人比他更清楚，浑身骨头疼的睡不着，坐立难安，生死不能，他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再经历这些。
至于如今的自己是不是与虎谋皮，太子并不确定，他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尽力而为。
他继续说道，“但具体是什么人呈上去的，还没查到，老将军这次立功回朝，嫉妒的人并不少。”
“但你有没想过，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呢？杜老将军真的通敌叛国了？”‘杜怀夕’突然出声问道。
太子哑然，半晌磕磕巴巴说，“这，这应该不可能吧？杜家世代忠良，保家卫国，应该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才是。”
“如果老将军是知道了皇上做的这些荒唐事，无能为力，所以想借助芜泽过的兵力，一举摧毁这些呢？”‘杜怀夕’反问。
太子再次哑然无言以对，这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心中不由冒出这个念头，他自己连忙摇头否认。
“不会的，杜将军便是真的知道了，也断然不会引狼入室。”太子语气再次肯定起来。
“查吧，你我一起，慢慢查，好好查，这九州，或许有意思的事情，多的很呢。”‘杜怀夕’突然笑了起来。
极寒之地，有千年大妖被冰封，极阴之地，有人逆天改命，扒皮锁魂，这偌大的九州，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太子的葬礼，举城哀悼。
悲痛七日的皇帝，在太子葬礼结束的下午，也终于从养心殿出来了。
生龙活虎的皇帝也瘦了一圈，人很是憔悴，难得的没有去钟粹宫胡闹，而是入了坤宁宫去陪皇后了。
“皇上，往后的日子还长，恒儿一定不愿我们做父母的为他这般憔悴。”皇后瞧着状态好了些，只是脸上画着浓妆，极力的遮掩着憔悴，还得去温柔的安抚皇帝。
皇帝点头。
“母后生前最是疼爱恒儿了，此事，臣妾想亲自告知母后一声，好让母后能照应恒儿。”皇后声音提不起多少力气来。
“也好。”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他们祖孙两个，如此在那边，也能有个照应。”
……
翌日，皇后便得了允许可以入慈宁宫，亲自准备一些祭祀的用品。
得了消息的‘杜怀夕’借口陪皇后，在皇后准备的时候，便匆匆赶了过来。
这几日，她时常会来坤宁宫，今天突然过来，也并不显得突兀。
“妾身陪您一起。”‘杜怀夕’大胆的握住皇后的手，表明自己会给她力量。
皇后看着‘杜怀夕’最近总穿着自己赏的这件貂皮披风，想着她是喜欢，心中舒坦不少，而且这披风，她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抬手摸了摸。
‘杜怀夕’笑了笑，“妾身那日一穿上，便觉得暖和极了，别的衣服顿时都瞧不上眼了。”
“难得你如此喜欢，本宫瞧着也欢喜。”皇后也跟着笑了笑，“看你这般显摆，本宫都怕自己哪日会后悔了呢。”
“那也晚了，妾身断然不肯还了。”‘杜怀夕’娇笑着裹紧了些，逗得皇后宠溺笑了起来。
“太后在的时候，对宫妃是严厉了些，但对宫中的皇子都还不错。”准备好东西，二人前往慈宁宫，皇后说道。
“如今这慈宁宫里无人居住，冷清的很。”皇后抱着手炉，熟门熟路的往里走去。
每经过一处阁楼，都能给她仔细解说一番，谁曾经在这里住过，后来如何了，都十分清楚。
“风华阁是太后特意为长公主留的，华予郡主小的时候，在宫里住过一段，也住在这里。”皇后介绍说。
“那边之前住的都是先皇的后妃，太后薨了后，她们便也都自请去了大佛寺为国运祈福，出宫去了。”
“偏殿呢？”‘杜怀夕’指着之前自己吸过鬼气的地方。
“太后立规矩的时候，后妃夜里不能回自己宫中，便要住在这里，在这里住，本宫曾经也住过。”皇后叹道。
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多喜欢太后。
太后病重，去世，让她心里不知道多开心。
后来皇上说将这里上锁封禁的时候，她心里更是痛快的不行，后宫的人听到都觉得痛快，谁没在这里吃过苦头？！
“那后面的大殿？”杜怀夕又指了指偏殿后面靠着假山阴面的地方问。
人皮鼓就在那里。
“那边也是太后给后妃立规矩的地方。”皇后想到那里，身体都不由发颤，语气里却又带了冷意。
“那里，比前面的偏殿规矩更严苛。”皇后眸光沉沉，站在正殿门前，却没有急着进去，就看着殿内两个和尚跪坐在那里，敲着木鱼诵经。
人也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若是被太后认为迷惑皇上，便要留在这里立规矩。”皇后说。
自从太后死后，她还没来过这里，皇上不许大家来，对于这个鬼地方，大家也不稀罕来，藏了许多不想回忆的噩梦。
在后来太后缠绵病榻的时候，皇上也没让后宫的妃子在床前侍疾，太后高不高兴她们不知道，但是她们都很开心。
那个老巫婆，谁也不愿多亲近。
当然心中不愿归不愿，还是要说自己想来床前尽孝。
好在皇上却都拒绝了。
当时皇上怎么说的？
哦，他说：
“朕知道皇后和诸位爱妃一片孝心，不过心意到了就可以了，太后平日里就严苛，如今身体不适，脾气大不如前，你们跟前侍奉，只怕她看的生气，也让皇后和爱妃们心情糟糕。”
皇上有理有据，说到了她们心坎里，所以大家也都不再争取纠结，开心的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有皇上挡在前面，她们也就不怕天下人说她们不肯尽孝了。
“您说的立规矩是？”‘杜怀夕’顺着皇后的话问道。
好像和自己以前理解里的端茶递水卑躬屈膝的磋磨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