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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花样太多了(上加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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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实不是大乾不给力,而是敌人太给力了。

    其实如若赵铭知晓,也能理解。

    因为古代为官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熬到这个位置,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大多想着的是息事宁人。

    讲究的是能自己压下去,就自己压下去,绝对不麻烦老板。

    就好比之前浮山县为何敢和覆卮山贼寇勾结,图谋私铸钱币?

    这在宋朝还真有人这么干过。

    比如北宋仁宗时期大臣梅尧臣的诗作《送施屯田提点铜场兼相度岭外盐入虔吉》之中就有一段篇幅,几乎明确指出官商相互勾结,私铸钱币之事。

    江西采铜山未竭,南越熬波海将结。

    主人贪利不畏刑,白日持兵逾盗窃。

    铜私铸器盐夺商,死共吏争蛇斗穴。

    奸豪乘势倚蛮陬,劫掠聚徒成蚁垤。

    这位可是大臣,人家就这么明晃晃的指出。

    大臣高高在上,知道的还只是典型的个例,可见底下到底混乱成啥样?

    宋朝时期,私铸钱币早就不是稀罕事,越是南宋时期,那市面上的通货膨胀达到一个很恐怖的地步。

    而官匪勾结更是常态,如水浒就是十分典型的描述当时的情况。

    虽然只是小说话本,但几乎是体现了那会的现状。

    官府征剿,梁山弟兄们越打越亲。

    正所谓将领做头领,小兵做喽啰。一会儿官成了匪,一会儿匪成了官,官匪一家,天地一家春。

    亦或者宋朝的一位大海盗,郑广。

    这位也是狠人,早年出海无恶不作,烧杀劫掠各路船只。

    后来朝廷实在是无力围剿,干脆就给诏安了。委他为福州延祥寨统领也可以叫保义郎。

    有一日,郑广参加福州府衙聚会,满座都是官员,谈笑风生。

    当时他见没人理会他一个粗人,他索性也就摆烂了。

    表示吟诗一首。

    他的打油诗,如下!

    郑广有诗上众官,文武看来总一般。众官做官却做贼,郑广做贼却做官。

    这话几乎是赤裸裸的揭开了当时官场上的黑幕。

    当官的干的却是匪人干的事。而匪却想着当官,何其荒谬,何其让人讥讽。

    当时的百姓也有一句总结,正所谓要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也可以理解为杀人放火金腰带。

    故而郁州府衙如今这态度,你说他不合理吧!

    他确实不合理,起码放在后世看来,这不是傻子吗?

    养虎为患难道不知道?

    可仔细一想,在如今这年代,如今这大环境,貌似又十分合理。

    在府衙官员看来,大乾是造反建国称帝了。

    正所谓,规模不大,这要是捅出去,闹出来的动静绝对小不了。

    这种情况,如若是一些憨憨选择上报朝廷。

    那喜提训斥,外加全力围剿,办好了无功还要免不了训斥,办不好罢官。

    权衡利弊,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

    可现在大乾现在就成了郁州尾大不掉的问题。

    继续捅出去吧,朝廷肯定让曹文山全力围剿,可他清楚地知道,肯定围剿不成。

    连禁军都吃瘪,如今的郁州更不成。

    毕竟前不久才遭遇火匪之乱,又接连在赵铭这边折戟沉沙,根本无力继续发动大规模围剿。

    可朝廷又不知道,你丫的把事情压了这么久。

    这事儿就更不能如实交代了,交代了这乌纱帽铁定没了。

    死倒不至于死,如今的大燕与大宋差不多,还没有斩杀文官的先例。

    这样一来,那就更好选了。

    老实交代,乌纱帽不保。继续压下去,除了担心这大乾闹出什么幺蛾子外,貌似也没什么问题。

    大不了花点钱稳一稳,只要能成功拖到他调任,那就是下一任接盘侠该头疼的事了。

    至于下一任会不会说前任的过错,将前任之事揪出来上报朝廷。

    那倒不必考虑,能来西南道这鬼地方任职的能有啥靠山?

    现在曹文山已经把张开山给拖下水了,人家朝中是有人的。

    下一任识趣点,就会捏着鼻子认了,然后继续战战兢兢的熬过去,等待下一任接盘侠。

    现在郁州府衙就如同一场击鼓传花的游戏,谁最后接到那朵花,谁倒霉。

    然而这些赵铭浑然不知,可能猜测到一些,但毕竟不清楚郁州官场的现状。

    此时他已经带着柳文和来到了校场,这会校场靠近忠灵祠的方向已经围满了人。

    柳文和起初还有些不解,为何要亲自下来一趟。

    当随着跟着赵铭来到近前,他就发现情况不对劲。

    就见一侧涌来一群人,这群人明显不是军士,而是全都身穿素缟。

    且更奇怪的是,这些人有的拿着琴弦,有的抱着琵琶有的拿着二胡等等乐器。

    然后柳文和还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人!

    “咦!这不是黄县令吗?”

    柳文和忍不住惊呼,因为这群身穿素缟,手持乐器的乐师之中领头的赫然是许久未见的黄县令。

    他还记得上次与黄县令这位隔壁县的同僚把酒言欢的日子,只是没曾想再次一见会是如此场合。

    “呵呵!柳先生且看便是了!”

    赵铭淡淡一笑,也不多做解释。

    见此,柳文和只好耐下性子。

    此时士卒们也被这一幕搞得有些迷茫。

    就见这群乐师站在忠灵祠外面的院子正中间一字排开。

    而黄县令同样身穿白袍,头上绑着白色丝巾一副格外严肃的模样。

    从袖口中取出一份折子,此时一字排开的乐师已经弹起一阵阵悠扬的曲目。

    曲目起初一听很是悠扬,但细细一听,一种悲凉之感油然而生。

    似哭似泣,琴弦每次撩动,都好似在拨动一众士卒的心弦,让人忍不住缅怀,让人忍不住悲从中来。

    渐渐地竟是有人眼睛红了。

    大伙之前进入忠灵祠,看到石碑上那些兄弟的名字本就格外悲伤,此时被这一撩拨,好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泪水在这些七尺男儿眼眶中流转。

    柳文和已经彻底被震撼到了,目光瞥向赵铭,心道这年轻人花样还有多少?

    此时黄县令也是一脸的悲痛,声音哽咽,高呼道,

    “英灵常在,鉴我此心。诸君贤行,后世知音。掩涕永哀,归道阻长。升歌清庙,伏惟尚飨。

    悲风送萧瑟,墓歌遗哀伤。蒿里悼斯逝,魂兮归故乡。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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