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诡异的日记
这野生的邪灵,虽然具备了灵智,但显然对于人族方面的各方详细情况,并不熟悉。
祂并不知晓什么是劫烬,只知道有一批颇为强大的人族,许以重利,让祂伏杀后来者。
而类似于祂这样的邪灵,同样不在少数。
“都到哪儿去了?”
“藏起来了。”
“藏在哪个位置?”
“都在前面,那圆月正中间下的位置。”
“在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
“其他的呢?”
“不知道。”
“好的。”
林焰施展镇魔神通,一刀劈散了这木中精华。
煞气增加一百九十六。
“老爷,我瞧着这东西,倒适合拿来给二爷炼镇祟法的,你怎么干脆给劈了?”
“祂不够格!”
林焰收回目光,忽然怔住。
他偏过头去,就见袁总旗使的尸体,忽然化作了灰烬。
刚才分明是活生生的肉身,此刻竟然连骨骼都没有留下他。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小白猿惊道。
“这地方太怪。”林焰低声道:“原有的一切,时光仿佛都停滞了!但被破坏的东西,却在一瞬间,似乎过了千年万载,风化消去?”
他往前走去,翻开了刚才那一本簿册。
这上面书写的文字,跟如今高柳城的文字并不相同,但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
“陆公说过,在诡夜当中,人族文明秩序都被摧毁,自城池建立以来,逐渐恢複。”
“但恢複的根源,很多时候,来自于对古迹的发掘。”
“包括文字,许多都是继承了古时的文明。”
“看来这是一座极为完整的古迹。”
林焰翻开了手中的簿册,目光微凝。
黑暗持续了半个月。
身边出现了许多古怪而诡异的事情。
村东头的树,变成了妖怪,卷起了玩耍的孩子,埋在了根须下,当成了肥料。
邻居养的牛,忽然发了疯,撞翻了牛棚,撞死了很多人。
县尉亲自领兵,射了它二十多箭,都还没死,最后疯牛被县尉砍下了脑袋。
我分明看到,那牛的头,滚到了路边。
但为什么,牛还没死,它看着我,还想要说话,眼里似乎有些怜悯?
前天月亮出来了,但好几个月了,太阳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们说镇上的老医师死了十几天,可我昨天才见过他。
阿青说她昨天也见着了老医师,所以认为老医师死得蹊跷,准备去报官。
中午的时候,我看见她的脑袋,被挂在了菜市口,说是祸乱人世的妖女。
听说县尉大人亲自当了刽子手,我回家的时候,正看见他一边走,一边擦拭着刀上的血。
但他的眼睛里,没有眼白,全是黑的。
我家的狗,忽然变成了妖,它会说话了。
它说村子没有多少活人了,让我要装得跟以前一样,作为一个正常人。…。。
我不能表露出来任何的异状,不然我也会死,死得很可怕。
第二天,狗死了,被扒了皮,炖在锅里,挺香的。
嗯,是我杀的。
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杀死一只成了妖的狗,不是很正常吗?
我要忍辱负重,我要潜藏在这里,我要慢慢杀死这些害了我家乡的东西。
首先,我要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街上的人,好像都非常满意,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许。
很好,我会慢慢除掉他们,为乡亲父老报仇,杀死一切的魑魅魍魉,妖物邪祟…
“他这写的什么玩意儿?”小白猿凑近前来,问道:“老爷你看懂了吗?”
“大概看懂了。”林焰沉吟道。
“这地方太邪了,我一个妖,瞧着都怕。”小白猿神色複杂,这样说道。
“这人被邪气入侵了。”林焰沉吟道。
“撞了邪祟?被邪灵附体?”小白猿问道。
“不,纯粹是被诡夜之中的邪气,侵入自身,影响神智。”
林焰说道:“照这样子下去,也许他会成为邪祟…”
在这个世道,人族暴露于黑暗诡夜当中,通常会被黑暗中的妖物和邪祟,吃个干干净净。
但在这个册子上的记载里,似乎并不一样。
镇子陷入黑暗当中,但没有妖邪来吃人,反而是“人”长期暴露在黑暗之中,逐渐开始了异变。
林焰伸手把册子收了。
“这应该很重要,也许是诡夜降临不久的时代,回头交给陆公。”
“那现在咱们去哪儿?”小白猿问道:“这地方太邪了。”
“看到这镇子上最高的那座楼没有?”林焰忽然问道。
“看见了。”小白猿点了点头。
“去那里,最高那一层。”林焰说道。“干什么?”小白猿挠了挠脑袋。
“老爷我如今是什么身份?”林焰忽然问道。
“监天司总旗使兼任巡察使。”小白猿应道。
“我是栖凤府第一天骄。”林焰语气平淡。
“…”小白猿腹诽了声,那也不用当着我面炫耀,咱俩谁跟谁,又不是吕堂在这儿。
“哪怕人族内部,都有很多人想扼杀我,避免将来成为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刀!”
“至于劫烬,就更不用说了,对他们来说,杀我就是功绩…放眼栖凤府,想必没有多少事情,比我的脑袋,分量更重!”
“而那些妖物以及邪祟,都已经诞生了灵智,作为栖凤府名声最高的年轻人族,我对祂们来说,就是旷世宝药。”
林焰缓缓说道:“其实老爷我也怕死,怕他们偷袭,怕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得要引他们出来,然后杀死他们…”
小白猿迟疑道:“是不是鲁莽了些?”
林焰收刀入鞘,说道:“当然鲁莽,但是得死掉一批人,才算是祭品!有了祭品,才能看见古迹深处…”…。。
镇上最高的那座楼,忽然亮起了光芒。
那是火焰的光!
季薄昌将面具挂在腰间,眉头紧皱,问道:“那是五爷?”
“是。”
吕堂在他身后,不知为何,满眼的嫌弃。
“古迹深处,暂未打开,应该潜藏各处,伺机而动,五爷如此张扬,想要作甚么?”
季薄昌露出不解之色。
吕堂想了想,说道:“临江司有个小旗,叫做孟炉。”
季薄昌点头道:“见过。”
吕堂继续说道:“他曾经是城防校尉,麾下有一批士兵,后来在一次抵抗妖邪时,伤势不浅。”
“那又怎么了?”
“孟炉距离内壮,一步之遥,他本不至于伤得那么重。”
“然后呢?”
“孟炉收敛了自身的威势,将自己作为猎物,吸引了大量的妖邪,减轻了麾下将士的负担。”
吕堂说道:“那一夜,他麾下的士兵,伤亡最小。”
季薄昌沉吟道:“五爷打算用自己做饵,杀死敌人?”
吕堂摇了摇头,显然不大清楚了。
此刻,高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