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言随法出
昏暗的房间之中，十六口棺材依次排列开来，林雨黎蜷缩在凌凡的身后，不敢睁开眼去看这些棺材。
忽然，身旁的一具棺材之中发出了叽叽吱吱的声音。
“啊！他爷爷的真有鬼！快溜！快溜！”
林雨黎就好像是猫被踩中了尾巴一样，口中连续发出尖叫声。
这一声尖叫不打紧，一下子惊扰了棺中之物。
棺材之中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乱抓一样，下一刻就见一团黑影从那棺材板上的破洞之中钻了出来，速度很快，嗖的一下跳到了地上。
凌凡定睛一看也是大吃一惊，这是那一只大老鼠，足足有好几斤，快比得上一只成年兔子了。
老鼠被林雨黎的尖叫声一刺激，从棺材里面钻出来之后，沿着房间一侧的土墙快速地逃遁，在土墙的尽头，那是一扇半掩着的木门。
大老鼠钻进门缝之后一下子消失不见了，透过门缝，有点点亮光照射了进来。
“我的姑奶奶，别抓那么紧，小爷我这两条手臂都快被你掐出血来了。”
凌凡回过神来，林雨黎双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两条手臂，因为太过用力，那长长的指尖都掐进了肉里。
此女脑袋则是缩在身后，双眼紧闭，口中还一直默念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如来佛祖，鸿钧老祖速速救我……”
“还鸿钧老祖？你小说看多了吧？”
凌凡哑然失笑，沿着老鼠逃遁的方向，来到了那扇木门前，伸手轻轻一推，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入目，这是一座敞开的大堂，此时虽是白天，但是这大堂之中还是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林雨黎听见凌凡的推门声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睁开眼朝周围看去。
只是看了一眼，那是琳琅满目，大小不一的纸人，密密麻麻的，几乎是挤满了整个大堂所有的空间。
这些纸人扎得栩栩如生，就好像活过来一样。
林雨黎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纸人，顿生一种活见鬼的错觉，她再次哇哇大叫：“哎呀！糟糕！我被鬼怪包围了！”
“哪里有什么鬼怪？这些全部都是纸人，林雨黎你别一直这么大呼小叫好不好？小爷我没有被鬼吓着，倒是快要被你的叫声吓出心脏病来了。”
凌凡看向这些纸人，忽然眉头一皱，他回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群送葬队伍中的一个细节。
当时送葬队伍之中除了打头那位乡村道士面色正常，其他所有人脸色苍白得可怕，不像是活人。
“莫非送葬队伍里的人都是那位道士用这些纸人幻化出来的？”
这么一想，细思极恐，能够将纸人这样的死物幻化成活人，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段，名为言随法出。
凌凡在王知远留下的记忆里见识过这门手段。
当年王知远的修为达到了化道境巅峰，倒是能勉强施展出言随法出的手段，但是也绝对无法如那位乡村道士这般做的如此逼真生动。
能够将一群纸人大变活人，即使是化道境巅峰强者也无法做到。
“化道境之上是虚仙境，此人至少是一位虚仙境大修士，甚至更强。”
有了这样一个判断，凌凡心中默然：“也只有这样强大的存在，才敢无视血色神庭的存在。但那位乡村道士又是什么根脚？他为什么救我？莫非也是为了谋夺我体内的道种？”
“小凡子，你发什么呆呢？这个地方怪怪地，总之不是人待的，快溜！”
林雨黎这个小妮子弄清楚是纸人后，终于是恢复了一些镇定，看到凌凡对着大堂里面的纸人发呆，不由地摇了摇他的肩膀。
凌凡回过神来，看向面前的女人，这个女人全身上下都被河泥包浆了，尤其是那一头乱蓬蓬的长发被鲜血和河泥揉在一起，都快打结了，哪里还有什么富家大小姐的模样，就好像是泥巴田里滚出来的脏小孩。
当然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上下除了血就是泥，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这一男一女站在一起，那是比乞丐还要凄惨得多。
林雨黎看到凌凡盯着自己脏兮兮的身体在努力的憋笑，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双手往腰上一叉：“看什么看？本小姐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使身子被包浆，那也是叫花鸡，敲开这层泥巴，里面水嫩着呢！”
“额！”
凌凡听她这么一说，居然无言以对，不再理会，而是在房屋四周探索起来。
走出大堂外，外面是一片幽深的竹林。
这栋土房四周，全部被竹林包围，倒是一处隐居的好去处。
在大堂的另外一侧的里屋是厨房所在，厨房里面有一个大水缸，里面住满了水。
凌凡找来一个木盆，二人将水缸中水放进木盆之中，开始准备洗澡。
洗澡前，因为没有带换洗的衣裳，二人又在主人家一阵翻箱倒柜，结果发现这主人家的衣柜里只有各式道袍，居然没有一件时髦的外套。
没办法，二人各自找了一件道袍，洗完澡后先将就穿上。
凌凡到底是底层出身，手脚勤快。洗完澡后又将自己原来的脏衣服拿到门外的小溪里浆洗。
不一会儿，林雨黎那女人洗完澡后也来了。这个女人小小的身体裹着一袭淡红色的天师道袍显得有些不太合身，手里捧着一团脏衣服亦步亦趋来到了溪边。
她望着溪边正在认真洗衣的男人脸色微微有些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的好兄弟，江湖救急，接着，谢谢！”
说罢，远远的将自己的脏衣服还有内衣朝着凌凡这边扔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他的头上。
“林雨黎！我跟你拼了……”
溪边传来了凌凡怒吼，心境超脱淡然如他，难得的骂骂咧咧一回，林雨黎这个小妮子简直就是心魔般的存在，一直在搞他心态。
洗完衣将其晾晒在门外的竹竿上，已经是中午时分。
一天一夜没吃饭，二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林雨黎去厨房看了，那口大黑锅中空空如也，想要做饭，却发现这个厨房只是一个摆设，连米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大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