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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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溪云其实一直在等待大脑里的那个声音重新出现。
记忆里, 他在上个世界时就大致猜测过，而现在，那些猜测的思路已经变得更加清楚。
比起最初猜测的“穿越”设想, 真相更像是薄溪云自己原本身处这个世界之中。
而从科技更发达的平行世界里, 有什么力量被传送了过来，给正处在困境中的自己帮忙，最终让薄溪云顺利解决了各种难题, 完成疗养。
只不过那股神秘力量也能力有限，需要依次进入每个世界。
所以这个世界的薄溪云醒来时，也被灌入了上个世界的些许记忆。
而因为外来的力量涌入，人体大脑内负责记忆的海马区承载过度，薄溪云初醒时才会在冲击下产生类似失忆的记忆混乱现象。
现下薄溪云基本可以确认，身处这个世界的自己问题已经解决。
那股神秘力量大抵要转去下一个世界了。
但薄小少爷也没想到, 事情竟会这么突然。
这次力量离开, 居然是在闻修森的又一次易感期之后。
因为现在闻修森的发情期已经不需要再靠大量抑制剂来克制, 他的易感期频率也慢慢降低了许多。
只是还没等薄小少爷松口气, 他就很快发现。
间隔时间变长之后，alpha的易感期发作起来居然比之前更猛烈了。
薄溪云把自己被迫待在卧室的时长数了数, 算下来居然发现，他其实完全没好过多少。
而且闻修森从拿了金象奖之后，接戏就明显变少，如这位三金影帝所愿，他陪伴家人的时间变得更久。
每次小薄老板被迫旷工的时间也更久了。
这次薄溪云被易感期的alpha折腾得太狠, 居然连自己怎么昏迷的都不记得了。
而在他第三次倏然从陌生环境中醒来时, 那种腰酸腿软的感觉好像还停留在身上似的, 丝毫没有消减。
……明明薄溪云确认, 自己已经换到了一具新的身体里。
仿佛那些感观是烙印在精神里的, 此刻依旧余韵明显。
薄溪云缓了缓，才睁开了眼睛。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这次已经熟练了许多。
不过这回的情况却与之前有所不同。
他身边还有其他人在。
薄溪云一抬眼，就看到了旁边两个忙碌的身影。
此刻薄溪云正躺在一个陌生又奇怪的机器舱内，周身还贴连着许多线管。
他正待定睛仔细去看一旁的身影，却忽然一阵剧烈的头痛。
仿佛脑内瞬间涌入了许多东西，大脑神经在过量信息的冲击下发出了明显的疼痛预警。
薄溪云不由皱眉。
这次的记忆过载，似乎比之前两个世界都猛烈了许多。
不过迅速的，薄溪云又感觉周身生出了一阵暖意，仿佛是全身浸润在温泉中的舒适感。
额角的剧烈头痛也被这阵暖意安抚了许多，好像在无声地治疗着他。
薄溪云知道原理——信息量过载的疼痛，是由大脑记忆区内瞬时生长出的大量记忆突触所引发的。
这种生理上的疼痛，的确可以被药物或其他手段所安抚抑制。
因此薄溪云也得以断定了自己的所在。
他躺的这个奇怪机器，应该就是治疗舱之类的存在。
而且这个世界，显然比之前两个的科技发展水平要先进许多。
治疗舱仍在继续工作着，为薄溪云消解着周身的疼痛。
这时，薄溪云一抬眼，正好与舱外的两人对上了视线。
舱体有些部分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的状况。
舱外两人看到薄溪云醒了，好像还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站在内侧的人还有些愣愣地，问同伴：“为什么眼睛睁开了？”
“可能是治疗过程中，正常的人体反应吧。”同伴手上的工作没停，还道，“看一下屏幕数据，先调试要紧。”
先开口的那人依言忙碌起来，但还有些迟疑：“我最近看了不少悬疑故事，不会是……”
同伴无语，打断他：“快来干活。”
对话的声音透过舱体传进来，隐约有些模糊。
但薄溪云还是辨认了出来。
这两个年轻的男声，正是之前凭空出现在自己大脑里的声音。
难道他这次不是去新的平行世界。
而是回到力量来处的那个源头世界了？
虽然记忆还有些混乱，但身体的直觉告诉薄溪云，这两个人并不危险。
因此他直接开了口。
“你们在干什么？”
薄溪云的声音很是低哑，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
再加上舱体的阻隔，他的声音就算能传出去，估计也很低弱。
但舱外两人却都立刻听见了，还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讶然。
“总长？！”
“你醒了？”
两人迅速调试了些什么，治疗舱的舱壁变得愈发透明，薄溪云的视野也变得清晰起来。
忍耐着记忆翻涌的晕眩感，薄溪云凝神向外看。
他意外发现，这两人竟然也是熟面孔。
舱外站着的两人穿着白色工作服，一个像极了成年版的顾笙，另一个则是几近复刻版的喻满舟。
顾笙是薄溪云在第一个世界时的表哥，喻满舟则是薄溪云第二个世界的特助。
此刻的两人虽然和平行世界里的模样不完全一致，但依然能让人立刻分辨出来。
两人似乎根本没想到薄溪云会醒，他们迅速调整了原本的方案，单是治疗舱的各项数据就忙碌了好一会儿。
而且喻满舟还通知了其他人，很快，许多同样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人出现在舱外，似乎是整个医疗团队都赶了过来，纷纷为薄溪云的状况做检查和记录。
虽然医疗团队的人员众多，薄溪云意外醒来后的检查过程也相当繁琐。
但整个忙碌过程有条不紊，看得出这些人都格外训练有素。
初醒的薄溪云精神还很疲惫，在确定了他的各项体征相对稳定之后，其余人员就先离开，回了各自岗位。
仍是顾笙和喻满舟两个人留了下来。
薄溪云已经离开了治疗舱，此刻正倚在更有支撑力的软椅上，听两人解释了情况。
他的清醒比所有人的预想都要早。
早太多了。
结合自己脑中的记忆片段，薄溪云逐渐理出了来龙去脉。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比他之前去到的两个平行世界都要先进许多。
而在那场成功粉碎了所有霸权的世界大战之后，薄溪云作为联邦军团的最高指挥官，最终被推选为了联邦总长。
这位年轻的长官，成为了联邦最耀眼的启明星。
然而在漫长的世界大战之中，薄溪云的精神力耗费过甚，在和平时代刚刚到来的第二年，他就因为精神力的虚弱而濒临极限，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
当今的医疗水平因为战时的飞速发展，几乎所有的生理疾病都可以被治愈。就连细胞衰老都得以被成功抑制，人类的最长寿命得以延续到千年左右。
然而精神力领域，却还是现代医疗的盲区。
精神力的创伤完全无法被治疗，只能靠各人自行恢复，更没有能对症的药物。
眼见薄溪云昏迷后无药可医，境况日益恶化，再这样下去，他几乎已经到了即将英年早逝的地步。
联邦的医生们没有办法，迫不得已，才找去了西大陆的新帝国那边。
星球上的主要陆地分为北大陆和西大陆。在那次大战中，薄溪云所在的北大陆旧联邦的霸权统治被推翻。
同样的，西大陆帝国的旧有政权同样也被瓦解了。
大战之后，西大陆改政体为君主立宪制，新成立的国家改名为联合王国。
不过，大家还是习惯性地叫他们新帝国。
新帝国的首席执政官和薄溪云一样，都是是大战中的革命军军长，而他的境况比薄溪云更加惨烈——
在世界大战的最后决战阶段，那位首席就因为拼死换取胜利，最终精神力枯竭，直接陨落了。
但新帝国一直在缅怀这位英雄，就连帝国首席执行官的职位都一直空缺。
像是在为这位长官保留着一样。
所以外界也没少有猜测。
联邦更是议论纷纷。
这位首席是不是其实没有死？
精神力的治疗在整个星球都是棘手的问题，联邦的医生找上新帝国的同行时，也没抱有太多希望，只是不想放弃任何一分可能。
哪怕只是一些最基础精神力修复方法，或许也能对治疗薄溪云有帮助。
但当联邦医生真正找上门时，却遇到了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
前面这些基本都是顾笙讲述的，说到这儿，他还刻意压低声音，拖长了声调。
“而且在这个时候，我们还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薄溪云没等他说完，就用仍有些沙哑的声线接道。
“帝国首席没死？”
“……”
顾笙被猛地噎了一下，面露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
顾笙不仅惊讶薄溪云为什么会知道，还掺杂着一些怅然。
他精心准备来吊胃口的大秘密，居然被总长一句话就拆穿了。
旁边的喻满舟看看他，一脸无语，转头对薄溪云说。
“不用管他，他最近看悬疑看多了，总喜欢喜欢一惊一乍。”
薄溪云笑了笑，和顾笙说。
“我猜的。”
顾笙早就清楚薄溪云的料事能力，况且帝国首席没有真正死亡的的猜测，之前也讨论得很热。
顾笙就没有过多纠结，继续说。
“首席的确没有陨落，新帝国正在全力地治疗他。”
“但这还不是最让我们惊讶的，最惊讶的是——”
顾笙说到一半，停了一下，看向了薄溪云。
薄溪云也看着他。
顾笙等了等，见薄溪云没说话，才继续：“帝国竟然——”
薄溪云悠悠道：“竟然同意把他们的技术用来治疗我了。”
“……”
顾笙又被噎了一回，神色有些委屈。
旁边的喻满舟乐不可支，简直要笑死。
“好了，我不插嘴了。”
薄溪云只是看顾笙有亲近感，他逗完人就安抚起了对方。
“抱歉，你继续。”
他示意对方继续，自己却若有所思。
“总长说得没错，”喻满舟接道，“帝国的确同意拿这个技术来帮忙治疗了。”
帝国的态度大大出乎了联邦的预料。虽然在世界大战中，联邦和新帝国也曾共同对敌，一起粉碎了霸权主义，但两方的体制和思想都有鲜明差异。
即使到和平年代的现在，两边关系依旧很是微妙。
甚至还有激进者预言，新帝国和联邦未来必有一战。
所以联邦医生最开始去求助时，才没报太大希望。
谁也没想到，这次合作居然会这么顺利。
新帝国的医疗官们丁点没有藏私，将整个治疗方案都分享给了联邦同行。
虽然帝国对他们首席所采取的治疗手段，其本质上仍然是“自我恢复”。
但帝国治疗方案与寻常方法的关键性不同，正是在这个“自我”上面。
“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自我恢复，而是将首席的意识送到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用平行世界的自己来蕴养恢复精神力。”
顾笙尽可能清晰地解释了原理。
尽管这话听起来还是有些拗口，但薄溪云结合自己在之前两个世界的经历，迅速地就理解了。
所以，那两个世界的确是平行世界。
“我们也是在参与合作之后才发现，这种治疗方案的技术含量，其实并不算太困难。”
其实联邦自己的医疗研究，也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
最关键的一点，其实是实现技术所需要的能源。
“我们之前就已经确认了平行世界的存在，但真正困难地是如何去到平行世界里，又如何回来。”
“帝国比我们强一步的突破性进展就在这里，他们找到了足以去往平行世界的能源。”
这次顾笙没再卖关子，直接道。
“暗物质。”
“通过暗物质供能，帝国把他们首席接近枯竭的精神力送去了多个平行世界，准备等首席在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休养恢复，再接回来。”
暗物质提供的能量可以穿透不同平行世界之间的膜泡，这种能量甚至比目前还没有得到广泛使用的反物质更高一个等级。
薄溪云沉思，捏着手指。
“新帝国找到了储存暗物质的方法？”
喻满舟点头：“确切地说，是个一次性的方法。”
宇宙中暗物质的储量并不少，但困难的是如何储存并利用它们。
就像电能可以被积蓄、石油可以被装桶一样。
暗物质也需要稳定的储存才能使用。
“帝国其实是在偶然间捕获了一段特殊的引力波，里面封存了一部分暗物质，因此他们才得以拿来运用。”
“只是其中储存的暗物质并不算多，帝国将它们全部用在了首席执行官的治疗上。”
顾笙继续解释。
“所以这也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帝国没有足够的暗物质能分享给我们，让我们进行同样规模的平行世界传送。”
“随后，我们就和帝国的同行一起，研究出了一个新的办法。”
“让总长你，利用帝国首席当初使用的暗物质余波，去同样的世界进行疗养。”
顾笙想了想，说。
“就像搭顺风车一样？”
这个比喻很形象，薄溪云听懂了。
“所以，我的精神力需要被送去那位首席所在的平行世界。”
也就是说，他们所选择的平行世界，必须是薄溪云和帝国首席这两个人都存在。
而且两人需要有接触。
这样才能一起搭上“暗物质”这辆运输车。
平行世界中的人和事物也不一定完全一致。比如薄溪云在第一个世界里遇见顾笙，到第二个世界才遇见了喻满舟。
“所以我们在挑选了合适的平行世界之后，才把总长的精神力送过去。”
喻满舟说。
“而且选择了平行世界里，原主精神状态最脆弱的时间点——不然的话，阻力太大，原主和您本身的意识都会受到极大的冲击。”
薄溪云点头。
怪不得，前两个世界里，他初醒时都是处境最糟糕的时候。
顾笙说：“不过说实话，即使精神力传送成功，当时我们谁也不知道进度会怎么样。”
因为医生能做的只是把精神力送过去，其余的治疗还需要病人自己进行。
暗物质只是那辆送人的“车”，真正被送去平行世界的，还是两人自己的意识。
薄溪云也反应了过来。
原来他在两个世界里感觉到的，那股来帮助自己的神秘能量。
其实正是他自己。
他的意识帮助了平行世界中遭遇困境的自己。
平行世界的自己，也蕴养了他的精神力。
这其实是一种双方面的疗养。
“但我们也没想到，治疗进展会这么快。”
顾笙继续说。
依据帝国提供的数据，联邦医生总共为薄溪云挑选了十个平行世界。
不同于当初帝国首席可以被同时传送去多个世界，因为剩余暗物质份量不足，所以薄溪云只能先去一个平行世界，再被继续传送去另一个。
根据新帝国的医疗记录，之前他们首席已经在多个平行世界中休养了很久。
可饶是如此，首席精神力的恢复速度却相当缓慢。
也是因此，联邦医生更不能确定这种治疗的进展如何，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薄溪云的精神力送去。
“当时第一个世界结束，我们就发现你的精神力有明显回升。”
薄溪云也想起那时，自己大脑中里有声音在说。
“进展不错。”
想来就是顾笙和喻满舟在说话。
只不过平行世界的顾笙和喻满舟声线和现在不近相似，薄溪云当时才没有辨认出来。
“没想到这才第二个世界刚结束，你就醒了。”
顾笙好奇地问。
“是因为在平行世界里，被治愈得很顺利吗？”
喻满舟也看向了薄溪云。
医生们只能检测到薄溪云精神力的恢复程度，却无法监控和查看。
所以顾笙他们也很好奇，平行世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薄溪云确实点了点头。
他想了想，还说。
“那里的我，生活很幸福。”
幸福？
这个词顿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他们居然从工作狂的总长口中，听到这种话。
顾笙正想追问，却见薄溪云皱眉，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额角。
喻满舟立刻询问：“还在头疼吗？”
薄溪云忍着晕眩，点了点头。
从醒来后他的额头就一直在隐隐作痛，想来是精神力的虚弱尚未完全补足。
虽然他现在提前清醒，但这也不证明治疗已经彻底完成了。
薄溪云在两人的建议下先行去休息了一会儿，而等医疗团队重新商议过后，向薄溪云汇报的调整后方案里，果然也是这么说的。
薄溪云的治疗尚未完成。
总长现在仍然面临精神力不足和记忆紊乱的风险，剩余的平行世界还需要继续传送。
只不过因为薄溪云意外清醒，所以现在团队还需要一些时间，进行详细地调整。
薄溪云也借着这段等待时间，又去休息了一会儿。
等薄溪云再度收到汇报时，却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帝国的医生给联邦同行发来了信息。
因为精神力枯竭而昏迷许久的帝国首席执政官。
居然也醒了。
帝国首席的治疗比薄溪云更早将近两年开始，之前那么久的疗养一直没有进展，现在，他却忽然和薄溪云同时醒了。
这件事不可谓不稀奇。
“而且……”
喻满舟看着自己的光脑，皱了皱眉，才道。
“那位首席还发来了消息。”
“他提出了与您见面的申请。”
因为治疗的缘故，薄溪云目前正身处新帝国的地盘上。
他一直在帝国的首都，和那位首席一起接受疗养。
喻满舟明显有些顾虑，他问：“您准备和他见面吗？”
他们完全不知道对方突然这么提议的目的。
而且，现在还是在对方的地盘上。
他们必须要考虑总长的安全。
时至今日，联邦和新帝国的关系依然很微妙。
尽管新帝国的同行和联邦医生始终互通有无，但帝国的防卫队看他们的目光，却始终带着隐藏很好的提防。
那位首席在新帝国的威望很高，这里毕竟也是事关他们首席安全的心腹要地。
薄溪云却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见。”
“帮我回复一下他们的消息吧。”
薄溪云不是不知道喻满舟所想，但自己的清醒多亏了帝国的帮忙，他还准备和对方当面道谢。
两边约好的见面地点就是薄溪云此刻的住处，不过西大陆目前正处于冬季，外面纷纷扬扬的下着鹅毛大雪，两人的见面眼看也要延后一段时间。
薄溪云仍是有些倦惫，随后，他又去治疗舱里躺了好一会儿。
直到听说帝国首席冒雪带着赶了过来，薄溪云才离开治疗舱，去往了候客厅。
候客厅内不比治疗室舒适，薄溪云的精神还没能缓过来，眼前仍有晕眩。
他便靠在了软椅上，短暂地闭目养神。
薄溪云昏昏沉沉地歇了片刻，隐约听见了一些声响。
忍着头晕，他勉强抬起眼睛，就望见了那个无比熟悉的冷峻身影。
眼前这高大身影的突然出现，非但没有让薄溪云戒备警惕，反而让这位联邦最高长官紧绷的意识，无形地放松了下来。
仿佛瞬间回到了最安心的地方。
迷迷糊糊地，薄溪云侧了侧身，习惯性地靠进了对方的怀里。
而男人也抬手圈抱住他，臂弯托住了那紧窄清瘦的腰侧。
动作再熟练不过。
两人的反应自然而然，又如此安静。
仿佛合该如此，天生习以为常。
可是一同走进这会客厅的另外两队人马，此刻却是把震惊直接写在了脸上。
“总长……？”
“……主上？！”
联邦的医生们和帝国的护卫队分别叫出了各自长官的称呼，但下一秒，他们就统统被迫消失了声响。
因为怀里抱着联邦总长的男人抬眼扫了过来，冰冷的视线让所有人瞬间噤声。
直到两队人都噤若寒蝉，闻修森才收回视线，垂眸看向怀里靠着自己的人。
他微微收拢了手臂，将怀中人抱得更稳。
好在薄溪云似乎并没有被刚刚的声音吵到，他眉头轻拧，意识还有些昏沉。
冒雪前来的闻修森身上，带着让他再熟悉不过的霜雪气息。
薄溪云靠在人怀里，下意识地就把脸埋进了男人颈间。
还不自觉地贴着人颈窝蹭了蹭。
那亲昵无声的细微动作，全被门口的两队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已经根本不是震惊能形容的了。
完全就是神情失态、目瞪口呆。
总长和首席，他们两位……
所有人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平行世界的治疗过程，到底是怎么进行的？
……他们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