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拒绝告白“易钟深回B城了。”……
035
修的计划被识破, 行径没能得逞,但最先表现出来的反应,是对薄溪云的关切询问。
“哥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即使在种时候, 修的关心依旧如此真切, 好像对刚刚功亏一篑的计谋毫无在意。
只在乎薄溪云的感受。
薄溪云缓缓地吸了口气,低声说。
“修, 为什么会难受,你不清楚吗?”
修的反应根不正常。
哪怕是被揭穿后恼羞成怒,也比不现在。
——的『色』和语气仍是一贯的真诚,仿佛冒着森森寒意,让人脊背发凉。
明明是一手造成的伤害。
偏偏修还『露』出心疼的表情。
“还是不舒服吗?”
修蹙眉。
“哥是怎么清醒的?”
看了看薄溪云手中的电击器。
“不会是……用电击让自己醒来的吧?”
修的视线流连在对方那愈显纤弱的苍手指, 的语气, 已经不再只是纯粹心疼。
更显出了深藏其下、再难抑制的愉悦与兴奋。
仿佛看着薄溪云越是如此隐忍痛,就越会兴奋一分。
“……”
薄溪云无语了一瞬。
活了一下纤长的手指,拨弄着指间的小型电击器, 声音很是冷淡。
“你故意让晕车,又在难受失防备的时候下『药』,打算以此控制的意识, 任你摆布,是吗?”
即使是问句, 薄溪云也没有几分想要得到答案的兴趣。
“但晕车反而会让更清醒。”
那种反胃的晕眩生出如此鲜明的恶心感,让将理智留存到了现在。
最终识破了修的打算。
眉眼精致的少年『色』冷淡, 语调也漫不经心, 是一颦一,都愈发醉心勾人。
“电击自己?你还不值得么做。”
听到话,臆想被粉碎的修额上青筋猛然一跳,如面具般完美的表情好似碎了一道裂痕, 终于有了异的变化。
但最后,修还是笑了笑:“哥,你不用故意激怒。”
“你刚刚说的在想易老师,也是故意要气吧?”
修望着面前将视线挪开了许久、始终没有正眼看的少年,笑容更真切了些。
“不用看了,哥。”温柔地说,“再看也是花力气,你出不的。”
薄溪云用齿尖咬住了唇侧一点软肉,抬眸冷冷地看向了修。
刚刚的确是在借着慢声交谈的机会,打量四处,寻找出路。
薄溪云手里拿的个电击器功率并不大,只是便携,可以拿来防身,但没办法正面搏斗,不能将人直接电晕。
柳家的那些爆料传播开之后,薄溪云虽然没怎么在意自己的身份,但也生出了戒备之意。
至少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只是爆料到现在,时间并不长。薄溪云只来得及准备了一些随身的小东西,还没能找到杀伤力更大的装备。
况且就算是有,又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使用。
薄溪云到底还只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体型又如此的弱纤瘦,哪怕是平时状态最好的时候,也不见得真能靠单打独斗来制服修。
虽然修总会有意无意地提及自己的哮喘,但薄溪云今天被扶下车时,就已经真实地感知修的力气。
绝不像自己说的那体弱身虚。
何况,修还足足比薄溪云高出大半头的身量。
所以尽管薄溪云一直拿着手中的电击器,但也知道,修并没有真的多忌惮那种小玩意。
薄溪云在寻觅其方法。
刚刚一直在找,看屋里有没有什么大件易碎的东西。
里是咖啡馆的二楼,包厢都很安静,楼下咖啡厅也还算幽静,如果能把什么大件东西打碎,发出异,或许能吸引别人进来,也好让薄溪云找机会离开里。
但的打算,直接被修拆穿了。
“家咖啡馆也是朋友的店。”
修说。
“是个特制的房间,无里面发生什么,面都不会听到静,而且门锁有多重密码,只有能打开。”
“如果你受伤,也会心疼的。”
修温柔地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不想强迫你,哥,你为什么不想想的话呢?”
薄溪云说:“什么话?”
和对方说着,继续思考。自己的手机并没有被修强行收走,很有可能是被对方提前了手脚,又或者里的信号有问题。
薄溪云的另一只手了,不声『色』地将手机往藏了一点。
不出所料的,修立刻朝的左手处瞥了一眼,『色』没有一点变化。
修还温声继续说着。
“你实在没有必要,再想着易老师了。”
“你知道为你花费了多少心思么?”
修看了一眼少年的套。
“唔,你今天没穿送的衣服。不前些天,有个朋友偶然说起了一件新鲜事,说认识的高定设计师接了一单奇怪的私活,工内容就是给许多套成衣加印额的logo。”
修看了看薄溪云,笑。
“t大的logo。”
薄溪云听了的意有所指,也没什么表情。
少年只是无声地磨了下咬着唇畔软肉的齿尖,心想。
早知道就穿学长送的衣服了。
就该穿一身『毛』『毛』绒出来,抖出来的粉尘都能呛得修难受。
“你让易老师耗了那么多心力,还让腾出工来陪你。”
“现在乐意么做,是因为一时喜欢你——哦,对了。”修笑了一下,“现在哥不说‘不喜欢你’了吧。”
的语气里带着那种“早就跟你说了”的了然口吻,很是让人恼躁。
“可是易老师那身份的人,真的会心甘情愿地默默付出下吗?还能坚持多久?”
“何况,你还拒绝了。”
少年沉默着,没有说话。
修趁热打铁,继续进一步巩固自己之前就一直在加持给对方的观点。
“而且,易老师来也没对别人说喜欢你,不是吗?”
“你看,连你之前都误解了那么久。”
修细细分析道。
“即使不少人看出来了,易老师也一直都没有承认。你知道为什么吗?”
薄溪云眉心微蹙。
修摊了摊右掌,说:“因为才方便随时抽身走人,也不会受什么舆影响,一切都是旁人的诽谤。”
“你是不是觉得,在编排易老师的坏话?”
紧盯着少年的表情,一丝都没有错。
“说的是真的,哥,你是不是忘了易家的地位?们可能会允许易少找来一个伴侣吗?”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修说,“易少是易家的独子,找了你,们家的后代怎么办?”
“对易家的人来说,你不会是一个好选择。”
“除此之,易少还会有更多其的考虑。对你的感情,不是暂时的,只源于身体的巧合吸引。”
修的声音逐渐低沉下来,越发『惑』人。
“的真心,留有分寸。”
修还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自己的手机。
“说不定,你马上就会听到离开的消息。”
听到句话,薄溪云的指尖不由了。
但修并没有就此多说,转而道:“而和不一。”
修有着十足充分的理由。
“单是看到你就会很愉悦,无你做什么都能接受。”
“即使你拒绝,的热情也永远不会被磨灭。”
用自己的逻辑阐述着,竟也透显出了一种款款深情。
“对你的感情毫无保留。”
薄溪云没有和对方辩驳,说什么,“但觉得你恶心”。
知道,如果自己么说了,只会让修更兴奋。
所以少年只是冷眼旁观,面『色』无澜,像极了是在听一出蹩脚的曲戏。
种反应让原眸光熠熠的修顿了顿,微微敛下了『色』。
“哥,”问,“你是不是还在想反驳,觉得易老师对你才是真心?”
薄溪云是『色』平静地说:“不想和你提的感情。”
晕车的后遗症仍未褪,少年依旧面无血『色』,看起来就很是虚弱。
唯有那一双眼眸亮而沉静,声音也是一字一句,如此清晰。
“对着你说一个字,都是脏了。”
修皱眉,似是心巨震,面容间流『露』出了明显的苦涩:“为什么……”
“你为什么么抗拒呢,哥?”
“多年前,你就彻底地把忘记了。”
修呼吸急促起来,声带颤意。
“直到现在,你也不愿意多看一眼对你的感情。”
薄溪云低头闷咳了两声,勉强压下仍未消退的恶心感,抬手按了按抽痛的额角。
人又开始用新的套路了。
修还在说:“你不知道,有多嫉妒宋,多想和你一起长大。”
“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最快乐的日子,之后再也没有人那陪着了。”
“你知道长到现在,因为先天『性』哮喘做多少次治疗吗?如果不是想着找你,或许都没办法坚持到现在。”
哑声说。
“所以,永远不可能放下你。”
薄溪云又咳了两声,勉强呼出一口气,低声开口。
“修,再劝你一次。”
给对方最后一次机会。
就像之前在冬令营被胡鹏围堵,在那次通话里,最后一次劝诫宋那。
“放走,好好想清楚,不要再把任何人当成你的玩具。”
但显然,修比宋的心思深沉多了。
没有一点被揭穿了质的恼羞成怒或是『色』失控,反而拧起眉,满脸失落。
“哥,你怎么能么说?”
“你就是么看的吗?”
修的声音逐渐带上了质问,增添了无形的压迫感。
“你怎么能么对?”
“当初是你头也不回地丢下了,忘记了们的一切,独自来到家,上了那么优渥的生活。”
“你想吗?”
修问。
“你知道哮喘发的时候有多难受吗?的病需要大量的『药』物和长期治疗,些都要耗费大笔的金钱。来家可以承担些费用,可是只能待在柳家,根没办法回到原属于的家庭。而人就以无父无母的孤儿身份,被生生耽搁了么多年!”
说到最后,修尾音发颤,近乎失态,像是小积压了么久的委屈,统统爆发了出来。
赤红着双目,问薄溪云。
“你在家当着小少爷幸福地生活了么长时间,想吗?”
修话,直接戳破了两人之间最大的矛盾。
对种命运玩笑似的造化弄人,即使再冷静的人身处其中,都很难无于衷。
毕竟不只是简单的几句描述,而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的现实。
整整十余年的身份错换。
修是真正的,被耽搁了的那个人。
修的胸膛急剧起伏着,面『色』哀痛,仿佛在『逼』问薄溪云的同时,也在受着同的锥心之痛。
许久,才终于稍稍平复了下来,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
“但不怪你,哥。”
还很轻地,对着薄溪云笑了一下,像是就此消解了一切的旧债。
“只要你和一起,不会介怀的事。”
“们还有很长的以后。”
薄溪云沉默地捏着自己的指尖。
确定了。
修真的在pua。
刚刚说薄溪云害得易钟深那么辛苦,到现在责备个假儿子让修无法回到自己的家。
方方面面,各种错,明暗指责。
一点一点地把人的自信踩进泥里。
然后再大度地表明原谅,暗示,像的人,只有自己才会不计较,予以接纳。
薄溪云低低吸了一口气。
给修机会了。
对方变加厉。
“你没能回到家,不是的原因。”
换做真被打击到的人,或许的确会很难直接说出句话。
似乎不责怪自己,也需要足够的勇气。
哪怕不像是修和薄溪云真假身份的复杂关系,很多人在接受到旁人的指责时,也可能会忍不住对自己生出怀疑。
即使不单是自己的错,
但薄溪云不会。
不会被别人影响心绪,如此自律,清楚地认识自己。
“你的病,也和没有关系。”
“么多年,柳家来没有亏待你。们当初是因为心疼女儿才会和格磊决裂,坚决不肯给出孩子。对你的治疗,也来都尽心尽力。”
薄溪云拒绝了修的偷换概念。
即使修些年因为没能回到家而失了什么,那也不是薄溪云的错。
“而且,一个多月前,格磊么突然地发现了自己亲儿子的消息——修,件事难道和你没有关系吗?”
薄溪云说。
“如果不是你说自己气管不舒服,执意要省治疗,不肯留在市内。柳家又怎么会在出省的时候被格磊发现?”
一针见血。
“你自己想回家,想追求更优渥的生活,就不要把错推到的身上了。”
修温和的面『色』终于冷了下来。
勾唇笑了一下——次的笑倒像是修真正的笑了,带着『逼』人的冷意。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薄溪云平淡地看着,说。
“因为你和宋也没什么两。”
当初宋也被薄溪云直接拆穿了那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做大伯儿子的隐秘念头。
只是种说法,对于自视甚高的修来说,已经近似于羞辱。
的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半晌,修才低笑一声:“那个傻『逼』怎么配和比。”
“和不一,哥。”修的面『色』重新温和起来,说,“因为什么都没有,而家,是的。”
正说着,修掌中的手机振了一下,扫了一眼,眼底笑意更深。
“哦,现在易老师准备走了,你也要是的了。”
薄溪云皱了皱眉。
学长要哪儿?
见少年的反应,修好心地没有卖关子,将手机转了来,亮给薄溪云看。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一个半小时后q市飞往b城的头等舱机票,而乘客的名字——
赫然正是易钟深。
修把手机收了回。
“对了,朋友还拍到了机场的照片。”
瞥见薄溪云的『色』,修笑了笑,说。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突然走?”
“你不是说吗,你刚刚还在想,易老师现在怎么了。”
“确实,似乎真的不太好,又出现了应激的反应,还挺严重的。”
“不,不需要哥再费心思考怎么安抚了,易老师会回b城,得到最好的治疗。”
修低笑。
“不会再打扰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