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拒绝告白“我抱着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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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孩在床边着, 易钟深去洗漱，还迅速地冲个澡。
洗完，易钟深专程换一身宽松款式的偏厚睡衣, 不过他走出来, 身上依然带着一点衣袍没能掩住的冰凉水汽。
走出浴室，易钟深就看见仍然乖乖坐在床沿的薄溪云。
许是因为主人没出来, 少年就也没有先躺下。但间这么晚，小朋友明显已经没什么精神。他还把刚刚被放下的枕头重新抱怀里，竖放着，自己微微垂头，半张脸几乎埋怀中的枕头里。只剩一双漂亮的眼睛还『露』在外面, 羽翼般的长睫似乎也快要闭上。
易钟深知道, 如果不是要自己，少年肯定已经睡着。
虽然两人去医院看过睡眠障碍的题，但薄溪云入睡困难的原因明确, 就是缺乏微量元素所导致的。
小孩之前被养得并不算好。
哪怕白家在q市也可以算得上是资产颇丰，他们对孩的照看不精细。
白格磊心里从来只有自己，那十多年里, 他对自己原以为的儿，也少有什么慈父之举, 只是把孩视作炫耀自己基因好的工具。
而巫颖本身就是继任，况且她也不是会耐心养孩的『性』格, 巫颖本人就根本不想要孩, 不然当初也不会选白格磊。
薄溪云已经十七岁，身形是一眼可见的纤细文弱，他平吃饭也不太行，饭量小。同龄人正是对各种花里胡哨的零食大感兴趣的年纪, 薄溪云也从来不碰。
他吃得少，身体就难免会有欠缺。唇角容易干涩和入睡困难，是典型的缺乏维生素的症状，换做其他人家的正常家长，之前肯定早就发现。
薄溪云全是自己承受这些。
少年的成长状况，如果打个比方，就是那种总容易被投给匿名树洞的话题。
“家长只会给钱一点不关心，连今年上哪个年级几班不知道怎么办？”
更不要说前些日，他还突然遭难，曾生活十几年的所谓“家庭”在一夜之间翻脸不认人。
如果不是薄溪云自己凭着竞赛金奖，被保送到t大，他这个寒假，乃至整个高三和这人生一辈，有可能大受波折。
易钟深缓步走近，望着床边的少年。
他知道，薄溪云经受太多同龄人不会经历的挫折苦难。
可是薄溪云自己，好像从未生出过丁点的委屈抱怨。
他独自而安静地长成今日的耀眼。
易钟深垂眸，敛下略显复杂的视线。
或许也正是如。
薄溪云素来是独身一人，他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
所以无论旁人如何为他行事。
其实他从来不需要。
“……学长？”
听见静的薄溪云抬起脸来，『揉』『揉』眼睛。
他把自己的眼尾『揉』得更红，指尖也沾上一点湿漉漉的水痕，在灯下显得愈发剔透如玉。
易钟深已经走到床边，伸手便轻捏住少年的手腕，停下他的作。
“诶……？”
薄溪云略有疑『惑』，刚一抬眼，就见面前高大的男生俯下身来，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
易钟深洗过澡，身上并没有什么沐浴『露』之类的香气，反而是那种独属他自己的霜雪气息，刻变得越发薄凉清晰。
薄溪云的手腕还被人捏在掌中，不得自由。他微仰着头，面带不解，正疑『惑』对方为何突然作，见下一秒，易钟深的另一只手也伸过来。
微糙的指腹蹭过少年柔软温凉的皮肤，修长的双指轻轻钳住薄溪云的下颌，微一施力。
薄溪云的下巴顺势被抬起，薄薄柔软的淡『色』唇瓣也正毫无防备地微微张开。
这个姿势，他和正低下头来的易钟深距离更近，两人的鼻梁间不过一尺之隔，连彼的呼吸清晰可闻。
近到薄溪云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对方那环线分明、略显冰冷的瞳仁。
薄溪云之前就发现过，易钟深的瞳『色』偏浅，并不是常见的黑与棕『色』，反而更偏冷调。
刻在背光之下，那双正看着他的眼眸，似是还隐隐浮现出一点暗『色』的红褐。
两人离得过近，让薄溪云不由生出一些异样的感觉。
他忍不住想要开口询，就听对方道。
“别用手。”
薄溪云眨眨眼睛：“唔？”
钳在下颌上的手指这才终松开，男生嗓音沉缓。
“『揉』狠会疼。”
薄溪云迟一拍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看自己的指尖。
学长是让他别用手『揉』眼睛。
少年刚一垂下头来，头顶又传来一点温热的触感。
易钟深伸手『揉』『揉』他的软发，尾音微微有些沉哑。
“睡吧，这么晚。”
薄溪云未觉有异，乖乖应声。
“好。”
易钟深的床被是整洁，他的寝具并不是酒店房间自带的四件套，而是专门换特殊的高支磨『毛』材质，『摸』上去的触感是柔软。
薄溪云还记得之前顾笙提醒过，让易钟深记得更换寝具，以防过敏。
他想，幸好，学长看起来对自己不过敏。
薄溪云放好自己的枕头，他原本还打算把自己的被也运过来，不过他的床被是酒店自带的，全是普通材质，如果不小心碰到学长，可能不好。
所以最后，还是易钟深找一床自己的被给他。
薄灰『色』的被看起来『色』调有些冷，但『摸』起来是温暖。
薄溪云对睡什么不挑，还是感谢帮忙的易钟深：“谢谢，辛苦学长。”
他对易钟深毫无设防，丝毫不清楚，略显沉默的学长现在在想些什么。
少年毫无防备地走来，睡在他的房间，裹着他的被，躺在他的身边。
还主他。
“学长，要贴着你的手睡吗？”
两张软被在宽敞的大床上分置左右，单从外表，看起来并不会有什么接触。
但已经上床的少年还在想，要不要主挪近，贴靠在一起睡。
易钟深最后还是拒绝：“不用，睡吧。”
第一次，总不好这一晚就把小孩给吓到。
薄溪云也没说什么，点点头。
但易钟深一直在留心他，见少年面上若有所思的样，便。
“怎么？”
薄溪云想想，才说：“查过资料，人体所分泌的外激素可能会对身边的其他人造成影响，比如长期住在一起的几位女生，原本间有异的经期就可能会逐步趋同。”
静谧的卧室里，暖『色』的床灯下。
这么好的氛围中，少年突然说起学术内容。
“而在男『性』身上，这种比较关键的外激素就是雄烯酮。”
“……”
易钟深抬手，轻轻捏捏鼻梁，看向少年的视线，染上一点难以察觉的极浅笑意。
他倒也并不意外。
“嗯。”
薄溪云不觉有异，还在继续。
“所以在想，就算没有皮肤接触的话，信息素可能也会发挥作用。”
少年说着，还用手掌撑住床铺，倾身向前，更靠近另一侧的易钟深。
他看着人，认真地说。
“只要离得近一些，间久一点，就可以安抚到你。”
柔黄的床灯给少年镀上一层『毛』绒绒的暖金廓影，让他看起来越□□亮得不似真人。
像个过精致的玩偶，让人贪望可以拥有。
永世困禁在自己的怀中。
但最后，易钟深也只是抬手，掌心轻轻覆住少年纤长白皙的后颈。
薄溪云怕痒，后颈的皮肤也是敏感，好在落下的手掌大半只是按在他柔软的发尾上，并没有将他惊扰。
“安抚效果好。”
易钟深的嗓音亦是低缓沉稳。
“谢谢。”
薄溪云抿唇，弯弯眼睛。
两人躺好，床灯按灭，室内沉入夜『色』的昏暗中。
薄溪云习惯侧身睡，现下也是面朝床外侧，安稳地睡下。
少年睡觉是安静，连一点细微的小作没有。
许是不想吵到易钟深，他的呼吸声也是轻浅，在这已经全然静谧的室内，几乎难以被听见。
可即如。
在易钟深那边，少年依然不可能被降低哪怕一毫一分的存在感。
黑暗是极好的袒护，足以掩藏起一切异状。
平躺在床的易钟深闭目合眼，漆黑一片的视野依然难以受控，自地描绘出另一个人的轮廓。
好在，易钟深清楚，虽然之前薄溪云入睡困难，但他这两天已经好转许多。
和长期慢『性』，需要慢慢调养的易钟深不同，薄溪云补充过维生素后就没什么事，近日睡得好，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
他今天过来和易钟深睡，也纯粹是为给学长帮忙。
再加上间已经晚，关灯后不久，少年似乎就已经睡着。
只剩易钟深，沉默地听着身侧那轻浅的呼吸声。
夜『色』沉凝，窗外没寒冽的风声，室内一片寂静。
许久之后，睡着冷灰『色』被下的薄溪云忽然。
鹅绒的被轻，松松地罩在少年身上，他身形太过纤瘦，连绒被下的一点空间没能填满，所以翻身也完全没有带出声音。
以他身体那点份量，更没在床板上发出什么静。
但他身旁的易钟深还是瞬间就察觉。
易钟深垂眼看过去，他在黑暗中清醒太久，早已适应夜『色』，刻已经能看清少年的面容。
小孩并没有醒，他的眼睛还紧闭着，呼吸也轻。
他应该是睡熟，才会无意识地翻身。
易钟深原本只是察觉对方作才看去一眼，并没想要久看。
他已经够清醒。
然而垂落的视线似乎并不受他自己控制，易钟深的目光长而久久地落在少年脸上，在昏暗中望着那纤丽安静的眉眼。
看着小孩半陷在软枕中，唯有『露』出的半侧脸上有一点点软肉，被深深浅浅的夜『色』勾勒出柔软流畅的轮廓。
只是易钟深没有想到，他这视线久望的稍一放纵，竟是真的让原本似乎已经睡熟的男孩睁开眼睛。
“……学长？”
少年声音里带着困倦的鼻音，他努力眨几次眼睛才把接下来的半句话说清。
“怎么，还没睡……？”
男孩明显还不太清醒，紧接着就把自己埋枕头里，在软枕上蹭蹭。
易钟深已经在之前一瞬收自己的视线，他正要说一句没事，让对方继续睡，又听见少年低软的声音。
“手臂，还是不舒服吗？”
困得厉害的薄溪云终不再分析什么学术理论。
甚至好像连自己之前说过的理论忘。
少年『迷』『迷』糊糊的，低喃的声线软到甜人。
可这还比不过，他接下来的作。
易钟深身体猛地一僵。
因为他察觉自己的被边一角忽然，一个温凉柔软的触感，慢吞吞地探伸过来。
薄溪云在说。
“要不，抱着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