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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江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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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篷旁边搭有一个天幕,下面并着两张折叠桌,万褚坐在天幕下给盛朵打电话,一直没有拨通。他焦虑道:“还是不在服务区,她不会还在西峰吧?”

    “”

    陆尽尧担心盛朵出事,准备拿着手电筒亲自去找,“我过去看看。”

    “等一下!”崔媛隐约发现前方走来一人,过了几秒后,她断定道:“是朵朵,她回来了。”

    陆尽尧松了口气,他快步上前迎接盛朵,语气里带着些许严厉:“你好好的去拿大提琴做什么,一直不见你回来,大家都很担心你。”

    盛朵注视着陆尽尧,心里百感交集:“对不起。”

    “”

    陆尽尧没再责怪她,只是将盛朵的大提琴拿到自己的手中,替她减轻负担,“你没事就好。”

    然然看到盛朵拿着大提琴,开心的不得了:“花朵仙子,我想听音乐!”

    盛朵心情复杂地笑着:“然然想听什么?”

    然然:“一闪一闪亮晶晶!”

    “好啊。”盛朵准备坐在天幕下拉琴。彭川觉得地方太小,于是把凳子搬到天幕的正前方,放在了一片空地上,“朵朵,你的舞台在这儿,我们几个都是你的观众。”

    盛朵笑:“谢谢川哥。”

    万褚无聊地靠在座椅上,开始点歌:“拉完小星星,再来一首大人听的。”

    陆尽尧坐在他身旁,说:“你想听什么,把曲名说清楚。”

    显然,陆尽尧并不知道盛朵的打算,万褚也没告诉他。

    在拉琴之前,万褚看了眼盛朵,意味深长道:“我不用说曲名,她也知道我想听什么。”

    陆尽尧和盛朵皆是沉默:“”

    彭川笑:“不愧是兄妹,心有灵犀啊。”

    盛朵调好了琴,心神不宁地拉完了一首《小星星》。然然为她鼓掌欢呼,她却难以真心回笑,“第二首,叫‘灯塔下的小布偶’。上一次拉这首曲子,还是在海亚的时候。”

    “灯塔下的小布偶?”彭川回想起了三年前的往事,笑问:“灯塔这个东西好啊!朵朵,海亚的那个灯塔还记得吧,我好像还开车去那地方接过你们两个,当时你不就拿着琴吗?这曲子不会是你和陆尽尧的情歌吧?”

    陆尽尧凝望着盛朵,饱含着期待的爱意正在升温。

    然然好奇道:“爸爸,什么是情歌?”

    “呃”彭川打了个马虎眼,敷衍说:“情歌这个东西呀,它就是晴天的时候听的歌。”

    赵书凝坐在天幕下翻了个白眼,无语。

    然然质疑道:“那现在不是晚上吗?花朵仙子为什么要表演晴天的歌?”

    “这个”彭川请求老婆支援,崔媛无奈道:“然然,别人表演的时候你一直问,这样子不礼貌,知道吗?”

    “噢。”然然噤了声。

    盛朵勉强笑道:“没关系媛姐,这首歌本来也不是情歌。”

    “”陆尽尧的笑容忽然淡去。

    盛朵又道:“不过它的确是一首渴望晴天的曲子,毕竟在我的生活里,阴雨天总是要比晴天更常见。”

    “不会再有了。”陆尽尧望着盛朵,眼中波光流转,“许愿的时候流星回应了我,它说它看到你以后前行的路上,不会再有阴天,只有晴。”

    “”

    盛朵呼吸一窒,心中翻涌起江寻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犹豫和悲伤蔓延开来,搅乱了她的思绪。她垂下了头,想要遮掩神色。

    这是她第二次用琴弦对陆尽尧传递心意,却与第一次如出一辙,同样满载着不确定性。

    想要报仇,必须孑然一身。

    江寻的话就像是魔咒,牵制住了她的情感。

    他并没有害她,也没有威胁她,只是突如其来的提醒了她:妈妈的死并不简单。

    如果江寻所说的全是事实,那江寻是收到了谁的指示来监视她?

    如果江寻就是摩托男,那他又为什么要突然现身?

    如果现在报警,那被监视的爸爸会不会有危险?

    还有陆尽尧,他的确一直在关注着“寻仔”的事。如果那个人就是江寻,那陆尽尧岂不是也已经入局?

    盛朵的心乱作一团,所以琴声也略显浮躁。

    陆尽尧看出了盛朵似乎有心事。等“情歌”拉完,众人为盛朵鼓了掌。陆尽尧刚想问她怎么了,盛朵却说自己困了,独自进了帐篷里。

    第二天清晨,崔叔再度安排他们七个人拉练,这次就连万褚也看出了盛朵心事重重。不过这次越野的要求有所改变,不仅全程长度增加,路线也变为从西向南,再由南向东返回西峰,相当于环游了整座山。

    在经过中峰时,盛朵和万褚偶遇了昨天捡垃圾的两个小孩儿。万褚见小男孩手里抱着一个足球,便起了兴致,说要和小男孩踢两下玩玩。盛朵和小女孩站在旁边看着,忽然想起小女孩曾经告诉陆尽尧,说她看到过“寻仔”。她特地把小女孩拉到了一旁,问道:“小朋友,你最近两天有见到过一个叫寻仔的人吗?”

    小女孩对寻仔这个名字异常敏感,“见过,今天早上六七点的时候,他还在北峰那边找东西,离这里也不远。最近他来的很频繁,你认识他吗姐姐?”

    他今天也在?

    昨晚他那么急匆匆地离开,今天怎么又回来了?

    “噢算是认识。”盛朵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又说:“哥,我想去趟厕所,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万褚还在和小男孩踢着球,“行,快点回来!”

    盛朵请小女孩带着她去了“寻仔”今天出现过的地方。此处不比东西峰的景色好,到处都是干枯的草和成堆的土,很像是一块荒地。

    江寻如果是在这个地方找东西,那他到底是在找什么?

    就在盛朵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这么巧,竟然能在这里遇见盛记者。”

    盛朵猛然转身,发现果然是她意料之中的人。她的心里一阵发麻:“我不觉得巧,江记者。”

    “也是,当记者的人谁不是哪里有稀罕事,就往哪里跑?”白天的江寻再度恢复了以往热情的态度,“在陌生的地方遇见同行,确实不算巧。”

    盛朵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江寻。

    是热情友好的?还是冷酷压抑的?

    她把小女孩挡在身后,提心吊胆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寻笑道:“你来找我,问我想干什么?这不合逻辑吧?”

    盛朵心里发慌:“你就不怕我报警?”

    江寻长叹一声:“我一没偷二没抢,只是来这里拍些不同品种的蚂蚁。你报警抓我,警察来了,说不定还会夸我拍的好看。”

    “蚂蚁?”盛朵狐疑地看着他。

    小女孩忽然打岔道:“原来你喜欢蚂蚁啊,北峰现在还没开发好,到处都是杂草和碎石,的确藏着很多蚂蚁。我也来这里抓过!”

    “是吗?”江寻对着小女孩笑道:“那你过来看看,我拍的这些蚂蚁怎么样。”

    小女孩:“我可以看吗?!”

    江寻:“当然。”

    “小朋友!”盛朵一下子没拉住她。

    但江寻似乎真的在拍蚂蚁,小女孩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的相机,时不时赞叹江寻拍照技术好。

    盛朵一直盯着江寻,用着审视犯人的目光。

    江寻注意到她的情绪,忽然意味深长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大厦是堤,白骨是蚁。”

    大厦

    难道他是想说代诚大厦?

    正当盛朵想要继续询问时,忽有一人反手把她拉到了身后。

    是陆尽尧。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陆尽尧站在盛朵的身前,冷眼看着江寻,眉头紧锁:“江先生好像是阳华电视台的记者吧,怎么有空跑到这深山老林来?”

    “陆总!”江寻挑眉而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我是江寻,只是一个喜欢研究蚂蚁的小记者罢了。”

    “研究蚂蚁?”陆尽尧的眼中带着一丝蔑视,笑说:“江先生品味独特,兴趣广泛。只是你的兴趣如果涉及到了不该碰的,那我可要为江先生捏把汗了。”

    江寻勾唇一笑:“多谢陆总提醒,不过我的兴趣比较特殊,它一般会自己找上我,你说我能怎么办?”

    盛朵听出了江寻的言外之意,但她没想到江寻竟会如此嚣张,当着她和陆尽尧的面挑衅。陆尽尧说的果然没错,他的身份的确不简单,绝对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记者。

    陆尽尧当然也听明白了江寻的意思。这里是北峰,并不在拉练的路线里。

    八成是盛朵亲自找的江寻。

    他一再提醒她此人危险,她就是不听。

    陆尽尧不想再让盛朵和他纠缠,索性开门见山道:“我不管你的兴趣究竟是什么,但盛朵她和你不是一路人,我希望你以后和她保持距离。”

    江寻轻描淡写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该劝的人不是我。”

    陆尽尧压着怒火,对盛朵说:“跟我走。”

    “”

    离开北峰后,陆尽尧直接给彭川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家里有事,先带着盛朵回去。万褚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脸懵。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气氛冷到了冰点。盛朵的心高高悬起,等待着陆尽尧发怒。

    奇怪的是,陆尽尧只在快到桂园的时候,简短的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主动靠近江寻,他形迹可疑,背后一定有人。”

    盛朵纠结着是否要把江寻就是摩托男的事告诉陆尽尧,可如果她说了出来,陆尽尧一定会和江寻正面交锋。倘若江寻和她妈妈的案件有关,那危险也会接踵而至。

    她不能让陆尽尧身陷险境。

    盛朵心虚道:“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气。”

    “向我保证。”陆尽尧严肃道:“承诺你不会再招惹他。”

    “”

    盛朵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说我知道了吗。”

    他就知道盛朵心里还有别的主意,盛朵和江寻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陆尽尧沉声道:“你不愿意保证,是还想去找他?”

    盛朵:“我没有!”

    陆尽尧看透了她:“你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情绪不稳,你急着反驳我,是因为我猜对了。朵朵,告诉我,你和他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

    盛朵没办法和他解释,只能耍无赖:“你想多了,我和他是同行,所以偶尔碰到并不奇怪。”

    “不奇怪?”陆尽尧蹙眉:“阳华是只有你们两个记者吗?三天两头偶遇一次,如果不是你有心,那就是他有意。”

    “”

    *

    华净集团总经理办公室,陆凌风和唐瑞兰正在讨论北明化工的案子。

    唐瑞兰:“老陆,北明化工那具白骨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还真是李彦章。”

    陆凌风微皱着眉:“其实我也早有预感,不管是出入境记录,还是国内排查,这么多年都没有他一丝一毫的消息,就连他的家人也在找他。当时我就在想,八成是出事了。”

    唐瑞兰:“问题是法医的报告上说,李彦章死亡已经有三四年的时间。你出事的时候也是三四年前,你说他的死会不会和那群闹事的员工有关?”

    陆凌风:“那些员工也都是从农村过来打拼的,谁会为了一点没发下的工资就杀人?不仅钱没得到,最后还把自己给搭进去,这得不偿失啊。他的死应该和员工关系不大。”

    唐瑞兰叹道:“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呀,当初我是想让李彦章亲自来给你道歉,结果现在他人没了尽尧这些年一直在打听李彦章的下落,我还是打个电话告诉他,让他别再白费功夫了。”

    陆凌风:“你不用特地告诉他,尽尧啊,说不定比你知道的还多。”

    唐瑞兰:“”

    *

    昨天陆尽尧把盛朵送回了家后,又急匆匆地离开。吴婶告诉盛朵,说她跟着出门送陆尽尧的时候,听到陆尽尧正在给周见林打电话。只是具体在聊些什么,吴婶也讲不清楚。

    今天报社下班后,盛朵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想要给爸爸打个电话。但是按照以往经验来看,爸爸很有可能还在局里开会,所以她简单地编辑了一条短信:【爸,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和您见一面。】

    盛响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他看到女儿的短信后,对着今日难得一见的客人,无奈道:“尽尧,江寻和代诚集团联系紧密。现在代诚集团是祸起萧墙,朵朵和江寻走得近,这太危险了。”

    “”

    陆尽尧说出了心中的疑虑:“盛叔,最近代诚大厦的坠楼案,是不是死者故意为之?”

    盛响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陆尽尧明了道:“我知道警方不能透露案件细节,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朵朵,绝对不让她再和江寻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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