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神奈川县香农市美术馆门口,老师宣布今天的活动到此结束。高中生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回家。
幸村琉璃一向不合群,拒绝同学们的邀请,独自一人回家。
她一头蓝紫色的中长卷发,一双蓝紫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在一群学生中美得格外出众。经过她身边的男生女生都忍不住偷偷打量她。
幸村琉璃早已习惯,她从小学起情书就收到手软,每年情人节,巧克力更是能收到一百多份。
她穿来这个世界已经13年,从小就能看见妖怪,因为为自小身负强大的灵力,各种大大小的妖怪都想吃了她。因此她从小学习空手道和剑道,天天与各种妖怪战斗。这也是她经常独来独往的原因之一。
幸村琉璃一直以为自己穿到了妖怪番,直到9岁时弟弟幸村精市出生,她才知道这个世界还综了运动番。
穿着校服的漂亮未成年少女走在路上,很是显眼,一名中年男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她身后。
幸村琉璃很快就注意到他。
天上一只背生黑色双翼的妖怪落到她面前:“琉璃大人,要不要我去揍他?”
这是她的式神乌鸦,普通人看不见妖怪,对上妖怪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哪怕乌鸦妖力很弱,除了会飞,只比一般成年人强一些。
幸村琉璃此时虽然不过13岁,但要打倒一名成年男人,也是轻而易举。
她扫视一周:“等会走到人少的地方再揍。”这附近还有不少行人,容易被人发现不对劲。
乌鸦点点头。他跟在幸村琉璃身边多年,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幸村琉璃相貌精致漂亮,特别容易吸引一些犯\罪分子。
幸村琉璃继续往家的方向走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直到夕阳的余晖映红了天空。
幸村琉璃用手指向乌鸦做了个手势。
乌鸦颔首,张开双翼,飞向那个男人,准备给他一个教训。
此时,两名身材高大的少年小跑过来,一人一边抓住那个男人。一人留着中长的头发,一双紫灰色眼睛,另一人一头卷发,神色有点冷看起来有点像不良少年。
紫灰色眼睛的少年和善地朝幸村琉璃解释:“我们之前就发现了他在跟踪你,不能确定。直到这名男人跟着你走过了三个路口。我们才能肯定他有不轨之心。”
幸村琉璃:唉,暂时不能揍他了。
乌鸦及时刹住身体,停在他们头上不远处,带起的气流吹起他们的头发。卷发少年困惑抬头,“哪里来的风?”
幸村琉璃当没听见,掏出手机报警。
紫灰色眼睛的少年大惊失色,“我们真的只是好心人。”
卷发少年也变了脸色。
幸村琉璃疑惑他们的惊讶:“我知道啊,只是他跟踪我,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当然要让警方查查他。”
发现犯罪分子,找警察有什么不对吗?
紫灰色眼睛的少年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拧起眉,他的视线瞥向身边的少年,卷发少年眼里浮现厌恶之色,嘴唇紧绷。
中年男人眼露仓皇,见两人虽生得高大,脸上稚气未脱,还穿着校服,很快又恢复镇定,开始狡辩:“我只是担心她一个人会遇到危险。好心在后面送她回家。”
他说得情真意切,两名少年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幸村琉璃心里冷笑,面上却笑得十分温柔,“在警察来之前,我想打他,你们可以当做没看到吗?”
她见多了这种人,这不会是他第一次跟踪少女,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卷发少年错愕了一瞬,爽快道:“当然可以。”
幸村琉璃一脚踢中男人下\身最脆弱的地方。男人惨叫一声,面色惨白地倒在地上,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水。她又一脚踢中男人的大腿。男人在地上缩得像虾米。
两名少年不由得心底一寒,表情都没绷住。
揍完中年男人,幸村琉璃面色都没变一下。她转身向他们鞠躬:“谢谢你们,我叫幸村琉璃。”
紫灰色眼睛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我叫萩原研二。”
卷发少年有点不自在地说:“我叫松田阵平。”
幸村琉璃莫名觉得这两个名字耳熟,一时没想起来。
等到警察们赶到,幸村琉璃熟稔地和他们打招呼。警察们温和地向他们询问经过,幸村琉璃简要地叙述了一遍,重点夸赞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见义勇为。
一名中年警察拍拍松田阵平的后背,“小伙子们干得不错啊!”又转头对幸村琉璃道:“下次不要一个人出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体质。”
松田阵平身体僵硬了一下,似乎不习惯这名警察的亲近,听到他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警察有空规训普通市民,还不如多花点心思抓犯人。”
这话里意思可耐人寻味。
中年警察苦笑着摆摆手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幸村桑长得太过漂亮,从小遇见不少坏人。我很担心她的安全。”
幸村琉璃笑着解围:“没事,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两个。像这种弱鸡,我能打10个。”光乌鸦都能打5个。
警察一脸痛苦地扭头,他就知道会这样。在幸村琉璃刚上小学就有犯罪分子对她伸手,无一不被她打得满头包。她在香农市警察厅鼎鼎有名,堪称传奇。
晚上,幸村琉璃终于记起这两人的名字为什么熟悉了,《名柯》警校组里那对殉职的幼驯染警察。
她想起自己一年前曾经遇见过警校组另一对幼驯染——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那天她正和一只想吃她的妖怪打完架。妖怪重伤逃跑,她也没力气去追,正握着竹刀平复呼吸。
金色头发的降谷零犹豫地向她走来,“你没事吧,需要帮你报警吗?”
幸村琉璃当时衣服上沾满尘土,胳膊上还有几道擦伤,狼狈不堪,像极了遇到坏人的受害者。
为了对方不报警,她心一横,竖起竹刀:“我是会变身的魔法少女,在守护城市的安危。”她知道这台词很中二,只是中二病也比受害者要好。前者对方会报警,后者对方只会觉得她中二期到了。
果然,降谷零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诸伏景光从不远处走过来:“zero,发生什么事了。”
幸村琉璃也正是从这个称呼记起他的名字。来不及震惊,这个世界居然还综了侦探番,她匆匆跑了。
至今回忆起这件事,她也深觉社死。
第二天,幸村琉璃的父母便带着姐弟俩一起去萩原家道谢,正好松田阵平也在萩原家。面对提前厚礼的幸村父母,萩原研二非常不好意思地脸红推拒,而松田阵平只是酷酷地说:“只是举手之劳。”
气氛有些尴尬,幸村琉璃把4岁的弟弟推出来。
“大哥哥,谢谢你帮了姐姐。”幸村精市眨着蓝紫色大眼睛,真诚地向松田阵平道谢。
萩原研二看着可爱的幸村精市,心软得一塌糊涂,戳了戳松田阵平。松田阵平一把抱起幸村精市,带他去自己和萩帮研二的秘密基地。那里有他们自己制作的玩具车,正好给幸村精市玩。
幸村琉璃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满意点头,不愧是她弟弟,什么人都能拿下。
时隔一个月,幸村琉璃前往东京坐地铁时,乌鸦提醒她,“琉璃大人,那个男人在用手机偷拍女生裙底。”
幸村琉璃看过去,那是个非常年轻的男人,手机拿在手上,双手似乎随意垂下来。她看出男人的手机没有锁屏,一把踹倒他,将他双手反制,单腿跪压在他背上。“他在偷拍女生裙底,麻烦你们报警。”
令她没想到的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在地铁上,帮忙一起制住了那个男人,还陪她等来警察,一起做笔录。
从警察署出来,松田阵平有些别扭:“其实你不需要我们帮忙,也能抓住那个男人吧。”
幸村琉璃知道他说的是上次跟踪她的男人,含笑道:“这跟你们需要感谢没有关系。如果我仗着这一点而对你们没有感谢之意,也太不像话了。这样很伤人心呢!如果下次你们发现其他女生遇到这种事,未免会有迟疑。那我可是罪大恶极。”
这时候的松田阵平还挺傲娇!
松田阵平无语,片刻后才道:“你想太多了!”
幸村琉璃不赞同:“社会的风气就是靠我们一点点改变的。”一件事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和社会风气。
看出松田阵平的身手不错,幸村琉璃兴致勃勃:“看你身手,应该挺会打架的,我们来练练吧。”
松田阵平的眼神在身高165cm的幸村琉璃身上上下扫视,“等你再长几年吧。”
幸村琉璃可不服输,在旁边比划了两下。内行看门道,她有没有真功夫,一看便知。
自此之后,幸村琉璃偶尔也会来找松田阵平对练。她相貌过于出众,没来两次就引起了松田家周围人的注意。在幸村琉璃又一次来松田家时,刚到门口,附近几个男生酸溜溜地在她旁边说:“松田阵平的爸爸曾被怀疑是杀人凶手。现在天天酗酒,不是好人。”
正在门后的松田阵平听这些污蔑,打开门冷笑,“怎么?你们还想挨揍?”
男生们畏惧地看着松田阵平的拳头,一哄而散。松田阵平从小跟他们打架,以一敌多,就没输过。
幸村琉璃嗤笑一声,走进松田家。
松田阵平眼里还残留着愤怒,说起话来硬梆梆的。“你没听到他们说的话吗?”
幸村琉璃熟练地坐到沙发上,揉揉太阳穴。大老远跑过来,她有点累。“虽然我不喜欢酗酒的人,但是那是你爸,又不是你,我不搞连坐。客人来了,你都不倒杯水吗?渴死了!”
酗酒的男人没品!可怜松田阵平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居然正直善良,有他是东京人的福气。
松田阵平没说什么,转过身给她倒水时,嘴角却放松下来。
幸村琉璃来东京的频率不高,但是对她父母的说辞几乎是每个月都来东京找朋友练习空手道,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去和名取周一除妖。
幸村琉璃不是真的小孩,自然知道有妖怪的世界一定会有巫女、除妖师之类的职业。从小,她就一直在寻找能对付妖怪的人。她找到了曾经的除妖师家族——多轨一族。
虽然多轨家族没有人看得到妖怪了,只有一些书和笔记记录着关于妖怪的故事。但多轨家的主事人多轨慎一郞非常乐意将自家关于除妖的藏书找出来给她学习。
国中时,她又遇见了名取周一,名取周一也是除妖师家族出生,不像多轨慎一郞没有灵力,看不见妖怪。名取周一天分很高,有家族传承,教了她不少家传的画符之术。两人时常一起搭档除妖。
8年后。
晴朗的天,一下子刮起大风,树枝猎猎作响,地上的落叶与枯枝在半空中飞舞。
路上的行人急忙闭上眼睛,用双臂挡在脸前,防止枯枝刮伤脸颊。
几米之外的树林边上,幸村琉璃拎着印刻着符纹的竹刀,蓝紫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灰色的独眼妖怪。
妖怪上半身似猩猩,头上长着两个犄角,整个头上都是浓厚的毛发,下半身只有一条尾巴。
他张着手臂,飘在离地面两、三米的空中,口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你闻起来就好好吃。”说完,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幸村琉璃怒极反笑,这不是第一只想要吃她的妖怪。她灵力强大,对妖怪来说可是大补。自出生起,想吃她的妖怪数不胜数,只是大多数都被她干掉了。
风不断吹起地上的尘土与小石子,让她几乎睁不开眼,她索性闭上眼睛,凭借自己对妖力的感知将竹刀横在身前。普通的竹刀刻上符纹之后,对妖怪的杀伤力大了不止10倍。
这是一只高级妖怪,比她以往遇到的中级妖怪麻烦一些。
她虽然愤怒,心里却十分冷静,计算着妖怪的速度和底牌。
妖怪向着幸村琉璃俯冲过来。
幸村琉璃凭借对妖力的感知,往旁边跑了几步,险险避开这一击,再次持刀面向妖怪。
妖怪一击不成,再次调转身形冲向她,脸上露出猫捉老鼠的蔑笑,“继续逃啊。”
幸村琉璃没有像妖怪预想得那样,再次躲开,反而向上一跳,用竹刀狠狠击向头顶的妖怪。
妖怪眼前一黑,身体痛得像要裂开,惨叫一声,用力将幸村琉璃震开。幸村琉璃熟练地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稳住身形,平稳地落在地上。妖怪被她激怒,向她喷出一口黑气。
她立刻捂住口鼻,向后跑去。妖怪向她射出两道白色的光芒。她意识到不好,就地打了个滚,躲开。刚站起身,她便向着妖怪所在的方向撒出5张符纸,包围住妖怪。
5张符纸形成一个圆形,不停的旋转,妖怪惊讶地看这几张符纸,全身积蓄力量,试图用妖力震开。符纸牢牢地锁定住他,不等他再次发力,蓝色的雷电从天而降,击中这只灰色的妖怪。妖怪在半空中痛苦得挣扎两下后,倒在地上。
幸村琉璃在旁边咳嗽几声,见黑气散去,才长舒一口气。幸好她每天出门都会记得带上符纸,不然就翻车了。她已经不是以前只会用拳头的小孩子,所有想要吃她的妖怪都逃不过。
她抬了抬左右两条胳膊,刚才,她的右胳膊被震到,还有一些酸痛,而大风刮起的小石子击中了她的左胳膊,左胳膊也有点疼。
正要上前将这只妖怪封印,心底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她反手向身边挥起竹刀。
下一秒,一只冰冷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反应很快,力量也不错。”略带赞许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声音很好听,低沉而充满磁性。若是在电视剧里听到,她高低要夸奖两句,现在,她只觉得头皮发麻。显然,这个家伙比刚才的妖怪更难对付。她转头看去,竟不是预想中凶神恶煞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