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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淫了?我童子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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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是为了祭奠阿玉,接连几日庭中雨水倾泻,下不完的哀绪。阮氏每日都到她院中瞧上数次,劝她进食用水,出来走动。暖室的花也枯萎了,她不费心料理,旁人总也养不好。

    半月后开始放晴,满院的花木被滋得四处窜起,已是云随竹动,石暖苔生,焦侃云终于决定打开房门晒晒心事。

    书桌摆到花栅里,蝶舞丛中,偶尔绕着她写书的手翩跹半晌,却不扰她分心,墨字落成就干,花香须臾便转,不浓不淡,恰到好处,清风也从不翻乱她的书页与青丝,一切都是那么的清爽。

    手中这本《忠勇侯虞斯不得不说的隐秘情史》已完成了全部纲要,依旧是疯癫狂放的笔法,着重记录了他以一己之力骚扰八家女子的刻薄情事。

    得到三个弃一个,弃一个再追三个,永无歇止,是这本书的核心。为的就是让所有女子明白,被他追求,或是与他相恋,是没有出路的。她现在手中写的,只是他不择手段地追求第一个姑娘时恬不知耻的嘴脸。

    当然,关于女子那方的角色构造,就比较模糊了。毕竟是借素材虚构出来的,她不希望与现实对应,白给姑娘们平添麻烦。所以这位姑娘究竟是谁,不重要,只需要神秘就好。

    她吩咐风来去通知金玉堂老板,半月后开讲,届时虞斯追求第一个姑娘的事迹大成,她要让所有人都知晓此人情话说尽后始乱终弃、登堂入室后妄图生米煮成熟饭的真面目。

    倘若她一直在金玉堂写下去、讲下去,便也有种阿玉一直支持她、陪着她,为辛朝尽余生、创盛世的感觉。

    如果不是画彩突然过来禀报楼庭柘登门要见她,焦侃云的心情能再晴美一些。

    若是私下找她,还能避而不见,如今朝罢后与她的父亲一起入门,再如何都是要见的,“去请吧。”

    她把话本合上,以镇纸压稳。

    楼庭柘身穿红衣朝袍,墨发一丝不苟地梳冠于顶,更衬得俊秀挺拔,五指上的银戒依旧满满当当,唯独没戴那只银械,合起的折扇在他的指间流畅地翻转。

    他见到她,敛起指上的放荡玩法,见她似乎憔悴了许多,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焦侃云请他在玉桌边坐下,给他斟了一杯茶,递去时说道:“多谢殿下关心了,你若不来,我会很好。”

    她不呛自己两句,反倒让人担忧,楼庭柘心中舒坦了些,接过茶,“我知道,皇兄去世,你头一个怀疑的便是我,想来你不愿看见我,我特意缓了这些时日才来找你的。”

    “二殿下应该不是来探望我的吧。”焦侃云的确怀疑他,但无凭无据,他又惯是虚与委蛇之人,她只好单刀直入,“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楼庭柘将茶杯抵在唇畔,“我想让你来我的府上,做我的辅官。”

    焦侃云以为自己听错了,蹙眉反问他,“什么?”

    楼庭柘放下茶盏,又郑重地一字一顿,“我说,我需要你。”

    焦侃云多打量了他几眼,“殿下不会是觉得我无处可去,想可怜我吧?还是说,你想看我的笑话?待查清阿玉之死,面过圣后,我自有去处。”

    “你心性至坚,谁能笑话到你。”楼庭柘见她神色戒备,满目狐疑,忍不住和盘托出,“其实我已经向父皇求了你,你来我的府上,直接从庶务处理起。”

    “求我处理政务?”焦侃云觉得甚是可笑,她是辅佐太子的,“二殿下是觉得自己一定会成为储君,才去陛下面前口出狂言的吗?阿玉虽然去了,但三皇子骁勇善战,五皇子贤德仁厚,就连幼弱的八皇子,也是博闻强识,顶顶的鬼才。你凭什么去求我?”

    “我年长啊。”楼庭柘懒散一笑,反问她,“我若是口出狂言,那么你猜,父皇为何会同意我的请求?”

    “圣上同意了?”焦侃云一怔,可阿玉刚去,圣上怎么会同意她去二殿下的府中?她有些糊涂,敛起担忧的神色,冷声道:“待陛下召见,我会请辞的。届时我去哪里,陛下定有决断。”

    楼庭柘挑眉,几乎要骂她了,“官场瞬息万变,皇兄之死何时能查清尚未可知,要等父皇召见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你不是不明白,见到你,父皇便要想起皇兄,悲从中来,不如不见,他哪里会主动见你。你告诉我,他若数年都走不出悲痛,数年都不愿见你,这么长的时间,你甘愿被冷落?”

    焦侃云亦提高声量,“我父亲是吏部尚书,管辖百官的任用调度,就算操心,也轮不到你。”

    “是,轮不到我。”楼庭柘又服软了,放低声音,“可皇兄之死必是朝中黑手,你我心知肚明。你去问过焦尚书了吗?连太子都被谋杀了,他愿意再看着自己的女儿入局?他只愿你平安,借此时机退出朝堂。难道你想嫁人吗?我知你不想,才去向父皇求了你。”

    稍作一顿,他又自嘲地问:“你别告诉我,你宁愿嫁人,都不来给我作辅官?”

    焦侃云偏头淡笑:“你猜对了。你若当上皇帝,辛朝才是真的完了。你手下多少贪官污吏,想让我与你狼狈为奸?真是可笑。”

    楼庭柘折扇一开使劲扇风,愣是气笑了,回头看见她满眼清高傲慢,不知想到什么,扬唇朗然:“好啊,你若要嫁人,我求父皇赐婚。嫁给我,一样是我的辅官。”

    焦侃云立时肃然,径直起身,二话不说甩了他一巴掌,轻飘飘落下一句,“你做梦。”

    没想到她这么上火,楼庭柘脸疼得要命,心底却十足兴奋,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开个玩笑也不行啊?殴打皇室子孙,你胆子够大的!……手劲也够大的!你和皇兄的亲事传得满城风雨也没见你这么生气,是我,就不行?”

    “这是尚书府后院,谁打你了?谁看见了?倒是二殿下走路不小心,一脸磕在了我的巴掌上。”焦侃云淡定自若,“我不知你求贤若渴到了这般地步,甘愿赔上自己的一生,也要把我收入麾下。可惜我是个清廉的人,恐怕与殿下手下的官员们行事作风相左。”

    楼庭柘哄着她,“我让他们改。谁再敢受贿,立刻死在我面前。”

    焦侃云说:“结党营私便已是大罪。”

    楼庭柘说,“我让他们少往来,往来必谈正事。”

    焦侃云又说,“淫邪之风不去,何谈正事?”

    楼庭柘眉一蹙,“谁又淫邪了?我从来不嫖的,我童子身啊。懂了,以后谁再去嫖,我就……不是,这是私德,我也管不上别人吧。好好,以后哪个青楼敢招待我手下的官员,我便让人把那座青楼查封了,解救满楼的女子,这样行吗?”

    焦侃云双手环胸,“言出必践,你若真能做到,我可以考虑。”

    “我真是……”楼庭柘欲言又止,偏头用舌头顶了顶被扇过的侧颊内里,绷得有些疼,他抚住,轻笑道:“活该被你拿捏。”

    焦侃云高声喊,“送客吧!”

    楼庭柘拿起茶杯又放下,“我茶还没喝完呐。”

    焦侃云不由分说,“那也送客。”

    话说到这,三分薄面也不给了,楼庭柘只好起身,“行,若你有主意了,就来找我。”他清了清嗓子,似是难以说出口,压低了声迅速掠过去一句,“咳,我会一直等着你。”

    “说什么呢?”焦侃云皱眉,“大点声。”

    楼庭柘咬牙切齿,“我说,你若想清楚了,随时来我府中。楼庭玉给你什么,我便给你什么。你要天上的星辰作灯,明月作帐,我也想尽一切法子给你摘。你只须帮我处理好府中庶务,就像辅佐皇兄那样。”

    话落,他拨下一枚银戒,拽起她的手放在掌心,轻声道:“下次我再出言不逊,你戴上这个打。我必然,回回都磕准在你的掌心。”

    焦侃云低头看去,华丽的银戒上花纹诡异精美,其中一面还有短浅的突刺,瞧着就是他那徒有其表又阴毒的风格。

    待他远去,风来现身询问她,“姑娘真的要去二殿下府中做事?”

    焦侃云摇头,“先拖着,待他整顿好手下,我再去请辞。”

    那厢走出尚书府,楼庭柘抚着脸露出兴味的神色,随侍重明见他五指少了一戒,讶然问道:“殿下最喜欢的那枚刺戒呢?”

    “送给一个手劲颇大的女人了。”楼庭柘轻描淡写:“没看到我被扇了吗?记得,不准说出去。”

    重明习以为常,恹恹地说是,“对了,方才传来一报,殿下上次让属下提醒的。”

    楼庭柘敛起笑意,沉眸问,“金玉堂要开讲了?”

    重明点点头,“就在半月后,金玉堂已经张贴了公告,讲书人就是那个让咱们吃了不少暗亏的隐笑。据说蛰伏这一月,是带着新的话本来了。”

    “既然他不怕死,那咱们就去听一听,他又要惹谁吧。”楼庭柘冷然道:“去定个房间,要正对着他讲书的那间雅厢,把蝎子叫上,若是讲得不合我的意,他知道该怎么做。”

    “您是说,咔——直接杀了?”重明压低声音,“太子刚死,皇城若是再出一条人命,许会惹来麻烦。更何况,此人背后定有朝堂靠山,更麻烦。”

    “麻烦?惹了我,他才是真的摊上了麻烦。”楼庭柘毫不在意地说道:“先挟持来见我,若是为我所用,另当别论,若是不愿意为我所用,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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