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
陆娆光脚踩在地板上,进厨房前杨彻停下手中盛菜的动作,看向她时轻轻皱了皱眉,说:“厨房没有地暖,会很凉。”
陆娆很听劝,倚在门侧,含着笑看他,带着点揶揄的语气:“原来是这么个陪法,亏我一路都在想你要怎么让我高兴呢。”
杨彻关了汤锅的火,手边还简单炒了两盘菜,他平时不太讲究这些,但陆娆来,他不能像平常那样随便应付。
他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无奈地说:“你在路上说饿了的。”
陆娆抱着他的胳膊挂在他身上,两人一并来到餐桌前,像情侣一般亲昵。
陆娆没和男人在家里约会过,她约会的男人通常也养尊处优,和她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像杨彻这样的魔法小厨娘,她还觉得挺稀罕的。
她和杨彻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动筷子时她随口提起:“唉,要是成郢今天这么和我求婚,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开玩笑的,就算成郢告诉她他其实是个厨子,演戏之余在米其林三星餐厅兼职,她也不答应。
可对面的杨彻闻言却当了真,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将多余的情绪尽数隐藏,自然地接上话:“他向你求婚了?”
“嗯,是啊。”陆娆只当这是件趣事拿出来分享,两个人没有再继续这一话题。
简单的一顿晚饭,杨彻吃得心不在焉,他咽下几粒米,仍然觉得如鲠在喉。
如果陆娆结婚了,真的和另外一个男人有了长期的稳定关系,他怎么办?他难道真的要像她说的那样,当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小三?还是说退回到以前,继续当她的助手,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陆娆没察觉到杨彻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晚上洗完澡,杨彻替她吹头发,手指偶尔蹭到她的脖子,有一点痒。
头发吹得半干,他关了吹风机,从她背后环住了她的腰。
他用下巴抵着她的颈窝,不紧不慢地蹭了蹭,然后说:“你上次说想玩的那些,我今晚都可以陪你。”
上次?陆娆歪了下头,想起是他们在医院的那一次,那次他受了伤,再怎么不怕痛的人,那也是实实在在裂了两根肋骨。
他当时怕她不高兴,疼出了冷汗也不吱声,可她又不是真的想折磨他,何必叫他那么痛呢。
就算她不说,杨彻也知道她在床上喜欢什么样的。上次她多半是在顾及他,他也没能真的照顾好她,他心中介怀了很久。
可他知道,不代表他擅长。
半小时后,陆娆扯了扯他绑在手腕上的那根绳子,忍不住笑:“你是要我审讯你吗?”
这不是他平时抓人问话时的绑法吗?结不结实不知道,但肯定是逃不了了。
绳子另一头绑在床腿上,他低着头抵着她的胸膛,耳朵红得发烫,瓮声瓮气地说:“我不会”
“疼不疼啊你?”绳结中间一点缝隙也没有,蹭得他手腕通红,她想给他揉一揉都脱不开,只好含着笑低头吻他。
杨彻用另一只手撑在身下,仰头和她接吻,间隙时和她说:“下次我一定会了。”如果有下次,他一定会了。
他是真的不懂,他全部的经验都来源于她,但陆娆觉得他是故意这么勾引她的,不懂,不会,不知道,这都是男人勾引人的把戏,而她向来很吃这一套。
他用吻扼住她的笑音。
其余男人满足不了的要求,他一件一件尽数满足她,他颤着声音不自觉地叫她:“二小姐”
陆娆在他身前抬眸,隔着布条捂住他的眼睛,语气好像冷冰冰的:“你就是这么叫我高兴的?”
杨彻的喉头滚了滚,半晌,他艰涩地吐出两个字:“主人”
他看不到陆娆的表情,如果他能看到,就会知道那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是冷漠。
陆娆觉得自己真有点喜欢他了,这么乖,这么懂事,比其余所有人都要听话,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温存过后陆娆卧在他身侧替他解绳子,绑得这么紧,她要是就这么把他关起来估计也跑不掉了。
杨彻侧过身看着她,她乌黑柔顺的头发垂下来堆在他的手臂上,遮住了她光洁的肩膀和后背。
她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痕迹,他也不舍得真的叫她疼,抱她的时候都很轻。
陆娆终于把绳子解开来,抽出来丢到了床下,而杨彻的手腕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绳痕,还被蹭破了皮。
这出去可说不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虐待他了呢。
陆娆热出了汗,不想贴得他太近,屈着胳膊枕着自己的手臂,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腰侧,手指划过他的小腹,落在他紧实漂亮的肌肉上,引得他一阵颤栗。
她用手指点了点他腰侧的皮肤,指甲在上面划弄,她舔了舔嘴唇,说:“你这里适合纹点什么。”
杨彻垂眸,好似困惑:“什么?”
陆娆坏笑,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捉弄他:“比如陆娆的狗之类的。”
她只是想看他的反应。
只见杨彻的手指蜷在一起,像是真的在做决定,脸上没有受侮辱的神色,反倒顺从地答应:“那我明天去”
真听话啊,陆娆躺回去,明显很受他这个回答的讨好,喉间溢出沉闷的笑音:“逗你的。”
杨彻也不气恼,逆来顺受地把她的戏弄都接纳下来,他侧过身,从背后抱她,他埋进她的颈窝,闻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让陆娆高兴了,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会和那群人一样,之后就被她扔在一边不管不顾了吗?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他的呼吸打在她的后背,让她有点痒。
“行啊。”陆娆答应得很轻松,“就算你现在和我说秦颂家里破产了,要我借他三个亿我也答应。”
她又在说些什么呢,杨彻有点不高兴地想。
他环得她更紧了一点,好像随时准备在她拒绝他时及时哄她:“以后能不能多选我”
还以为他会说能不能只选他呢。
陆娆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需要他努力地去分辨,然后逐字烙印在心里。
她说:“可以啊,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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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娆之后就没再和那个姓成的男演员见面了,成郢失魂落魄了一阵子,在街头抽烟被狗仔拍到还上了娱乐新闻头条,他快把受了情伤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好像想和陆娆来真的,但是陆娆不要他,他从来没受过这种挫折,他想不明白陆娆为什么不肯要他。
杨彻乘电梯时,听见几个平日里很关心娱乐八卦的女同事在谈论成郢的新闻:
“我听说他是被女朋友甩了,半夜在马路边抽了好几根烟,好像一直在给对面打电话,对面都没接。”
“啊?真的假的啊?他这么疯?谁能甩成郢啊,他现在这么火,听说好多富婆都想和他谈恋爱呢。”
“真的!我认识圈内人,说是他剧组也请假不去了,赔了好多钱,好巧不巧,那个电影咱们公司还是投资方之一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得罪陆总啊。”
杨彻默不作声地站在她们身后,下电梯时几个小女生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赶紧捂着嘴噤了声,他不自在地往上扯了扯衣领,从她们跟前走过。
不出所料,当初再怎么浓情蜜意,事到如今还是被她毫不留恋地抛弃掉了。
杨彻站在陆娆办公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等陆娆说了声“进”,他才推门进去。
陆娆坐在总裁椅上正在摆弄一条做工精细的领带,他下意识以为是她又为谁准备的礼物。
陆娆抬眸看见是他,说:“我上次看成郢戴的领带很好看,找人订了一条给你。”
“给我的?”杨彻下意识流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所以她和成郢约会的时候,也有想起他么?
他垂下眸子,从她手中接过来,问:“你喜欢这个颜色?”
陆娆从来没有送过他这种礼物,就像是情侣之间会送的那种礼物一样
“还好吧,你喜欢吗?”陆娆回答得随意,这也没花她什么心思,在她看来还不能称之为礼物。
“嗯。”杨彻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问道,“你一直把我送你的项链带在身上吗?我没见你戴过。”
上次去救她的时候,也没有在她脖子上看到。
陆娆闻言托着下巴神神秘秘地说:“你猜。”
杨彻猜不到,便很诚实地摇了摇头,问:“不能告诉我么?”
陆娆受不了他像撒娇一样和她说话,哪怕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表盘。
杨彻低头看,只见石英表面上原本镶嵌着太阳的位置被拆了下来,换上了那枚细小的银片。
他心头一动,抬头看陆娆时她正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沉默片刻,最终低声说:“对不起,是我考虑得不周全。”
如果陆娆真的遇到了危险,对方但凡多疑,项链是最有可能先被扯下来丢弃的,但是手表就算被摘下来也多半会带在身上他却没想到。
陆娆看着他,突然去够他的手指,问:“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很浪漫呢。”
他的手指弯了弯,勾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