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没有隔夜仇,但朋友有
孟子书都还没看清怎么到另一条船上的,就被洛松承昱硬拉进了内舱。
洛松承昱将她往前一甩,孟子书手撑着桌子才堪堪停住,顿时大怒,骂道:“恭承昱,你神经病吧。”
“我只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并非目无下尘,视人犹芥之人。”
“呵呵……您连解释都这么强势,还说不是高傲自大?”
洛松承昱皱着眉头不说话,确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第一、他地位尊贵,要做什么,不做什么,本也没有必要跟谁解释。第二、从来也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但偏偏眼前这人是一向如此,自己又挺在意她,所以才耐着性子解释一二,可面前这人显然不满意,这下可真是有点儿为难他了。
作者:您这叫耐着性子?
洛松承昱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们相识也有一段时日了,本以为我是怎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了。”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下,继续道:“不曾想……哎,算了,你不是想回去了吗,我送你。”
说完这话,洛松承昱毫不犹豫的抬脚走了出去,之后的一路,下船,换马车,回酒楼,都是由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带着她,洛松承昱再也没有露过面。
冷静下来之后,她对今天的事情做了个复盘,思考着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恭承昱他生气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虽说孟子书也没觉得自己有错,但是就目前所处的时代来说,恭承昱也没错,自己不能带着上帝视角来压制别人的思维局限性,这不公平。何况,恭承昱平时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反而对谁也都是以礼相待,尽显大家风范。
恭承昱,虽然她没有问,他也没有说过,但孟子书知道他是谁,他天之骄子,身份尊贵,即便思思姑娘再是貌美如花、才情出众,他也有看不上的道理,自己为了脱身将麻烦推给他,最后还对人家冷嘲热讽的,好像确实挺过分的。
所以,该走了。
哎……其实孟子书想要离开这里的心已经没有最初那么强烈了,毕竟这段时间她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还交到了各色各样深浅不同的朋友,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勇气再一次孤单上路了。
孟子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失眠的势头愈演愈烈,整个人都不好了。第二天她只能顶着熊猫眼,带着满身的冷气讲解唐僧和女儿国国王那凄美遗憾的爱情故事,这让常来听他说书的人都百思不解。
洛松承昱自那天之后再也没现身,似乎很忙;另一头萧子逸来找过她两次,后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没再来过。
又过了几天,西游记讲完了,孟子书开了新的故事——陆小凤传奇。
“花满楼是何许人也,他是一个瞎子,住在小小一楼,听花开花落,伴云卷云舒。无论他花家拥有多大产业,花满楼似乎只有他的小楼,朴素的衣服,暖暖的微笑。他是个目盲心亮的英雄,自身的残疾使他更具有同情心,他对生命的热爱和伟大的胸怀使他赢得了江湖众人的尊敬。他时常无私的帮助人,他所住的小楼大门永远开著,等有需要的人进来……”
听着楼下那人眉飞色舞的介绍着这个叫花满楼的人,眼里透光芒,显然是非常喜欢这个花满楼了,洛松承昱心中怒意翻腾,这个女人,本王在她心中还不如个话本人物了?呵……本王到底什么地方入不了她的眼!
虽说洛松承昱真的很忙,没有太多时间都过来,又因为负气,来了也躲在暗处,并未现身,但这里的侍卫每天都会跟他汇报情况。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新奇点子层出不穷,每天过得很是滋润,好像有他没他没什么区别,哼。那次让人带话说什么她那天冲动了,说话没考虑太多,是她的错,根本就是敷衍!
按说他让张德胜来将人带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不知为何心中有股子傲娇劲儿就是不允许他这么做,非要这个女人心甘情愿不可!
“你们终于来了,我想死你们了。”孟子书人还未到声先至,洛松承昱听着这话心情好了一点,但表情也没多大变化。
等到孟子书兴高采烈跑进来的时候,看见洛松承昱冷着个脸,顿时觉得他最近是在宫中受气了吧,咦,注意着点儿。
她堆着笑脸问:“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见个面,怎么还冷着个脸?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
“噗……哈哈哈哈哈……孟子书你真是够了。”萧子逸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连萧子允都没忍住,低头用手挡住上扬的嘴角。
洛松承昱本来就气,被她这么一说,更气了,冷哼一声,心想:你早晚得死在我手上。
见缓和气氛的目的达到了,孟子书又说:“你们最近都忙些什么呢?整天都不见人影,我都快以为没有你们两个朋友了。”
说完她看见了萧子允,额,这个,当时跟在洛松承昱身边的人,丰神俊雅,是个帅哥。
“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兄长,萧子允。”
“你好,孟子书。”难怪当初看萧子逸那么眼熟,原来是亲兄弟。
萧子允第一次见这样简洁的自我介绍,瞟了一眼洛松承昱,心想:这人是好这一类眉眼的人了?怎么会那么像。
“你这新话本叫什么名字。”洛松承昱根本不给他们熟悉的机会,直接抢过话语权。
“哦,这个啊,陆小凤传奇,很有意思的故事,陆小凤也是很有意思的人。”
“哦?陆小凤很有意思?刚听你讲,我还以为花满楼才是故事的主人呢?”
“有吗?花满楼是陆小凤的朋友,当然要说清楚啦,他呀,传统却不古板;幽默却不随意;厉害却不霸道,是用一个词就能讲明白的人。”
“什么?”
“完美!”孟子书说得那叫一个陶醉。
洛松承昱眉心挑了挑,不屑的说:“哼,说得跟你见过似的。”
听他这么一说,孟子说憋了下嘴,叹着气嘀咕:“要是见过就好了,怎么就没穿越到那儿去呢。”
“什么?”
“哦,没什么,来,你们那么久没来了,这酒楼又出了好多新菜式呢。”
由于大家好久没见,洛松承昱他们下午便相邀去爬山游玩,这个时节,秋意正浓,天清气爽,特别适合户外赏景。
孟子书此人,爱交朋友爱玩儿,最近他们没来找她,其实也挺无聊的,每天酒楼里说完书就只能在街上逛逛,又不敢乱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挂了,所以,今天相约郊外的时候,她像是牢里放出来一样,乱跑着撒欢,加上萧子逸也是个好动的,那画面像极了严父慈母带着两个半大的熊孩子出门秋游。
作者:好家伙,这cp乱炖的可以!
“你让我拘着子逸,是因为此人?”
洛松承昱连眼神都没从孟子书身上挪开,说:“那日他得罪了我,教训教训而已。”
萧子允心中八卦因子在沸腾,却又找不到突破口,这……从未见承昱好男风啊,难道是我想错了?
待到他俩玩儿累了,回到洛松承昱他们身边汇合时,萧子逸感叹:“前些年,我去西南游玩,见那里山势高峻,巍峨壮观,连绵起伏,且青山常在,并不衰败。那景色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孟子书问:“我们这里冬天常吹什么风?”
萧子逸都快傻了,他说的那句话跟自己起的话题有关系吗?不过还是乖乖的回答:“冬日以西北风见常。”
孟子书点了点头,说:“嗯,那夏天常吹东南风?”
萧子逸依旧懵懂着点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孟子书了然一笑,说:“南方由于水热条件比北方好,植物能够安全越冬,自然不需要脱叶来保存能量与水分。所以那边的植被以常绿阔叶林为主,而这里,由于叶片每年在秋季脱落被称为落叶阔叶林。”
萧子逸直接听得一脸懵逼,而萧子允一脸和煦的说:“孟兄果然才华高绝,可否解释适才言论?”
孟子书又被自己蠢到了,嘴贱,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说: “我也解释不来啦,就感觉南方要比北方热,猜的。”
“哦?猜都能如此胸有成竹、高谈阔论?”
“额……这,这不我们那儿都这么传的嘛,大家都这么说,我从小就这么听着,就以为是真的了。”
“南方还有这言论?”萧子逸第一个就不信了,他好歹在那边待了大半年,并没听说过。
“当然,老师就是这样讲的啊。”
“老师?”
“就是教我们读书的人。”
“所以,你读过几年书?”洛松承昱终于开口了。
“额……我算算,从三岁进幼儿园开始,不对,我好像两岁多就去了,一直到研究生毕业。”看着孟子书一脸认真回忆,萧子允和洛松承昱悄无声息的交换了个眼神。
“二十六岁……”
“二十六岁!”不等孟子书说完,萧子逸便惊呼出声。
这一声也点醒了孟子书,瞬间吓出一声冷汗,下意识的转了转眼珠,略带慌张的说:“哪里是二十六,你听错了,我是说二六,十二岁,我读书就读到了十二岁。”
萧子逸松了口气,吓死他了,他就说嘛,孟子书怎么看怎么不像二十六岁的样子。
而洛松承昱却眯了眯眼,没说话。
不过萧子允却接了话说:“读了十年书,难怪孟兄才华横溢,能作出将进酒这样的诗。今日微风和煦,层林尽染,秋高气爽,可否请孟兄再创高作?”
“哪里就才华横溢了,拾人牙慧而已。”
“诶,孟兄此言差矣,我拾人牙慧那么多年,也做不出这样的诗来。”
“你哪里拾人牙慧了?”
“你我皆学习圣贤之书,所学之事无一不是古之贤能留下的,如何不是拾人牙慧了?”
孟子书:我去,这萧子允跟他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快被绕了。
见孟子书不说话,萧子允继续笑着说:“今日难得相聚,还请孟兄切勿推辞。”
虽然说的话挺欠揍,但态度诚恳,倒是让孟子书不好拒绝了,她看了看周围,思考了会儿,说:“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雾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座山由于流水深切,山高水深,夏季常烟雾缭绕,所以被称为雾山。
萧子允震惊了,所以说孟子书有才是真的,他还以为外界谣传。洛松承昱如今是惊喜多余惊讶了,内心生出一种莫名的自豪感,这可是他的女人。
见他们都不说话,孟子书尴尬的咳了一声,说:“见笑了。”
萧子允回过神来,说:“孟兄果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佩服佩服。”
“时候不早了,回吧。”洛松承昱开口主动终结了所有话题。
天色渐晚,一行人往城里赶着,却遇上了不要命的劫匪。
孟子书下意识的就往旁边一靠,洛松承昱感觉手臂上一紧,转头一看,孟子书抓着他正紧张的看着前方劫匪,明显是害怕了,心想:呵……她还有害怕的时候?
只见他另一只手附上孟子书的手,说:“别怕,有我。”说完给了萧氏兄弟一个眼神,不由分说便打了起来。
那些个劫匪就图财,并不敢害命,技能也就那样了,根本打不赢这几个从小就有专业教练的内行人,不一会儿就被打得趴下,落荒而逃了。
然而孟子书却比劫匪还要狼狈,毕竟劫匪虽然技术不行,但胜在人多啊,他们就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残废,不可能有人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孟子书被洛松承昱一手拉着与劫匪搏斗着,一会儿被甩到这边,一会儿又被拉到那边,甚至有时候会被抛出去,等打完了再来接住她,孟子书只觉得自己跟那晚上的扇子一样,任由这人摆布,毫无思想。作者大大,你确定我拿到的是宫斗剧本吗?
等到打戏结束,孟子书跑到一旁,扶着一棵树哇哇的吐了起来,萧子逸过去拍着他的背说:“你怎么就那么没用,承昱哥还护着你呢,你都能这么狼狈。”
孟子书没好气的说:“说的你很厉害似的,还不是人家恭承昱护的我,切!”
萧子逸被噎住了……
洛松承昱走到他们跟前,拍开萧子逸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附了上去,轻轻的拍着,说:“还好没用晚膳。”
孟子书听到这话都惊傻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洛松承昱,,适才上下不定的惊恐慌张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喜悦瞬间荡然无存,心中只余大写加粗的我靠不断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