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艳结理软唇抵
六月十一日,季枝十六岁生辰。
众臣携家眷入宫,三两成群,素来安静的宫道难得热闹。
淮华楼处欢声笑语,丝竹管弦之乐不停入耳,两侧的座位一字排开,仿佛望不见头。舞女伴着乐曲婀娜多姿,映下一道道艳影,美不胜收。
最高位上坐着皇上,笑的一脸和善,君臣同乐,旁侧的位子空着,想来是留给对外称病的皇后的。
左席第三桌的位子上,季枝一身千岁绿烟笼千水裙,行走时渐次层叠,头上的琉金嵌玉流苏簪相应摇曳。从来只化淡妆的面孔今日化的细致又亮丽,眼若三秋之水,唇若红梅,一颦一笑都透着不同于往日的娇媚,摄人心扉。
皇上举杯敬向众人,“今日是吾儿生辰,朕愿吾儿万事胜意,岁岁长安宁。”
“愿三公主岁岁长安宁,朝朝艳如花。”底下众人应声附和,一派祥和。
燕醉识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走到堂中,松青色衣摆微扬跪于殿中。
“良辰吉日,臣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臣倾慕公主已久,公主天性纯良,入臣之心不可替。今日斗胆,求陛下赐婚。”
殿中人如皎皎之月,尘不可染,举殿落针可闻,季枝看着燕醉识,明媚的眼眸弯弯,满殿的辉煌似都失了色调。
“既是如此。”皇上笑看向季枝,“枝儿可愿与燕将军喜结连理?”
季枝步步生莲,徐徐走到殿中,跪在燕醉识旁侧,衣裙铺在身后,交织出一幅盛夏之景。红唇轻启:“将军乃人中龙凤,丰神俊朗,儿臣亦心悦之,唯恐高攀不上。”
皇上大悦,即刻命魏嗣拿来纸笔拟旨。殿中人皆起身举杯祝贺,歌舞升平。
按照座次,所有人依次献上生辰礼,琳琅满目,却也常见。
轮到燕醉识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过来。精致的木匣中是一只成色极佳的玉镯,用的玉也只有东豫产有少量,贵不可求。另有一幅约两尺宽,三尺长的画卷,画中白雪皑皑,雪花正飘,梅树下的两人牵手而立,发丝交缠,玄衣男子的伞偏向右侧少女。虽是背影却也认得出两人便是燕醉识与季枝。
宴会直持续到天色将暗之时才结束,宫灯早已点亮,映出一道道相携出宫的影子。
人潮逐渐退去,季清才掏出一个小木盒,并不华贵。
“母后说是去岁在朝锦寺求得平安绳,本该于你及笄之日送予,但又不肯舍下脸面,才拖至今日。”
“母后从去年就念着我,我自是不敢忘。其实母后去年破例省亲,也是我求父皇的。”
恩恩怨怨说来也不过如此。
槐树下一方阴影,昏黄的宫灯将暧昧气息拉到极致。
燕醉识牵着季枝,声若润玉,“枝枝,生辰快乐。”
“为何又说一次?”
“淮华楼是以臣之身,此刻是以十一的身份。”
对面的人仰头看向他,“那好,枝枝今年的心愿是与十一执手相看两不厌。”
一截槐枝低垂,少女娇艳欲滴,唇上留着酒渍,燕醉识用指轻轻拂过,指上落下唇脂红。
距离逐渐缩短,两人气息交织,拂乱季枝心弦,白皙的面孔映出红色。
两唇相抵的瞬间,双方身体都不禁升起燥热,燕醉识的唇也染上红色,季枝温软的唇更加诱人。
两人不分彼此,渐渐失了方向,难舍难分。
水中月不可捞,心上人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