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周乔猜测道：“在行凶前，这名帮凶把藏在窗外的弩丢到地上，迅速离开，很快，聂怡中箭，任谁也会走入他们的圈套。”
“就是这样。”
周乔顿了顿，随后做出断言：“那个帮凶就是joy。”
庄零先不说结论，只是问道：“为什么？”
“他们嫁祸给艾卜斯就是最好的证据，也许艾卜斯确实有丑闻，所以joy故意在餐厅找艾卜斯说话，为的就是做给大家看，他提到的根本就不是聂怡的凶案，而是艾卜斯的丑闻，而艾卜斯当然会变脸，他们要的就是这个，只要艾卜斯面色惨白，总会有人联想到杀害聂怡的凶手被威胁了。”
“那他双腿残疾无法站立怎么解释？要知道，按照凶手的计划，箭可是从门上端的透气格射出去的。”庄零提出疑问。
周乔思考了一会儿，大胆地猜测道：“会不会凶手根本就不想真的嫁祸给艾卜斯？如果艾卜斯被捕，最终也会在双腿残疾这个有利的证据上被释放？”
“那他/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既然最终还是没有替罪羊，何必一开始搞这么一出呢？”
庄零说的也有道理，周乔暂时找不到解释。
“我们暂时按照这样的想法往下推断，如果joy是帮凶，那么joy是谁杀的？”庄零问道。
“当然是凶手，为了灭口。”周乔断言道。
庄零压低了声音：“你猜到是谁了？”
周乔看向庄零压低下来的眼睛，也低声道：“joy拍的那张照片不是已经指认凶手了？”
“谁？”
周乔道：“符合有裙子藏凶器这一条件，只可能是楚凌紫。”
庄零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摇摇头道：“可是2:50桥牌室关门了啊，她没有投毒的机会。”
根据庄零之前的推断，毒物只可能在joy离开酒吧间回客舱换衬衫的那段时间投放在酒里的，而庄零推断出joy离开酒吧间的时间最早也是2:55分，那么在这个时间有作案可能的只有客房清洁员。
“楚凌紫不可能有两个帮凶啊。”周乔困惑起来。
“两个帮凶？”庄零重复了一遍。
门口的走廊上传来郭先生吩咐侍者的声音，二人快速停下来，走出了这个“证物间”。
“蔡志邦不准我们调查下去，他要低调地处理这两桩案子，他已经给警察署长打过了电话，到时候警方会看着办的。”郭先生走进来就一脸悲哀地摇摇头，“聂家得到了蔡家在新加坡的一块地皮，算是给他们的补偿，到时候也不会说什么的。庄先生、周小姐，谢谢你们二位，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庄零周乔没说什么，离开了郭先生的客舱。
二人正返回自己的客房，途径楚凌紫的房间，突然看见张大海在门口纠缠人家，他毛手毛脚地摸上楚凌紫的腰，被对方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打得张大海整个人都懵了。
“你怎么了？我们今天中午不是很愉快吗？”张大海痴痴地说道。
楚凌紫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喊了两个侍者过来：“把他带走。”
随后楚凌紫摔上了房门。
周乔不喜欢张大海，想快速离开，但庄零反而走了上去：“今天中午你们在一起？”
张大海抚着通红的脸颊转过头来，看见庄零，恼怒地说道：“妈的，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中午的时候她还主动来我的房间跟我做，现在他妈的翻脸不认人了，擦！”
庄零慢慢地重复道：“中午的时候，她主动到你的房间，跟你做？”
张大海认为庄零在挖苦他，于是骂了出来：“操，自以为是的玩意儿，我张大海也是有排面的，下面那玩意儿更牛掰！”
庄零此刻看张大海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他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回到客房后，周乔也起疑地问起来：“楚凌紫怎么会主动投怀送抱？还是张大海？”
庄零没说什么，只是脱了外套，简单回了一句：“一切的行为背后都是有原因的。”
在游轮上的第二个夜晚来了。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都毫无睡意，明天就要进港了，只有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能不能找到真凶呢。
周乔想着这些的时候，庄零早已经放下了这件事情，他对周乔轻轻问：“还不睡？”
“睡不着。”
庄零轻声道：“明天，这两桩凶案就会得到解决的。”
周乔听出来庄零的言下之意，偏头看他：“你不管了？”
庄零轻声呼吸：“怎么管，蔡志邦不允许调查，你觉得光靠我们两个能撼动整个香港司法？”
周乔不再出声，她默默转向了窗外繁星的夜空。
第二天，游轮依旧在行进。
除了三餐，周乔和庄零没再外出，一直呆在房间里等待靠岸。
中午的时候，张大海又来二楼找楚凌紫，被蔡志邦当场撞见，蔡志邦非常恼怒，但碍于不少人围观，强忍了下去，他把楚凌紫关进房间，让侍者把张大海赶走。
晚餐结束不久，游轮终于响起了进港的笛声，大家都来到甲板上观看对面的维多利亚港湾，发出了愉快的呼声。
渡口处停放着多辆警车，警车的鸣笛声一直响彻着云霄，多位警司从登船梯上了游轮，整肃的面孔令人害怕，蔡志邦一直招待着各位警司，从五楼舞池凶案开始讲述，最终来到第二天joy遇害的酒吧间内。
众人齐聚酒吧间内。
多位阿sir早接到蔡志邦的电话，明白接下来要干什么。
其中一位拥有指挥权的警长拿起joy的相机：“被害者死前曾经用拍照的方式指认凶手，是吗？”
大多数宾客都点头承认了。
警长便调出那张照片，展示道：“是这张吗？”
照片中，蔡志邦楚凌紫站在一起，蔡志邦一手握着手杖，一手牵着楚凌紫，在二者身后，张大海对着镜头，脸上还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笑容。
警长瞬间变脸，指着照片中的张大海道：“这个人在哪？”
大家集体看向一个方位。
站在那儿的张大海果然一脸茫然。
“铐上。”
随着警长的这句交代，两名阿sir走向张大海，在他像所有被捕的人那样奋力挣扎时，两名阿sir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放开我啊！！”最后留下的是张大海宛如浪涛的咆哮声。
周乔此时悄悄地看着庄零，庄零则默默地旁观张大海被押下游轮，随后他转过头来，恰好与周乔的目光相撞。
“怎么了？”庄零问道。
周乔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没什么。”
带走疑犯后，客人们陆续下了游轮，陆地上停放了多辆接驳车，将客人们送往下榻的饭店。
回到饭店后，周乔和庄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套房内，他们发现了他们此次由加拿大来港的各种证件以及行李箱，通过检查这些证件，庄零才知道再过五天他们就要离开香港回加拿大了。
趁着这五天的时间，还有些事要做。
第三天，庄零周乔便去探访了暂时关押在警署的张大海。
张大海穿着刑服，一脸枯槁之相，看到庄零就像看到救命稻草，哭得眼泪鼻涕横流。
“你一定要救我啊，我真的没杀人。”张大海试图抓住庄零手腕，却被看押人员制止。
一张桌的两边，张大海讲述为数不多的经过，周乔庄零细细听着。
张大海说的第一件事，就是那日在楚凌紫门外提到过的，是joy被害的那个中午，楚凌紫忽然来敲他的门，张大海原先搞不清状况，直到楚凌紫进了他的房，开始摸他的身体，他才忽然明白，当然兴奋不已，楚凌紫说她自己寂寞，想要性关系，于是张大海跟她做了。
他说的那番有关蔡志邦是个变态的话，也是楚凌紫当时对他说的。
第二件事就是拍照的事。
当时酒吧间一片嘈杂慌乱，大家都想离开，可是庄零制止了大家的行为，不得已之下，大家留在原地，当时张大海站在楚凌紫身旁，joy拿出相机的时候，楚凌紫的手忽然在下面抓住了张大海的裆部，张大海误以为楚凌紫跟他调情，兴奋之余贴身站在她身后，导致被joy拍下。
这两件事情事后想想都觉得疑云密布，但张大海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聂怡被杀的时候你在哪里？”庄零问。
张大海揪着自己的头发说道：“我根本就不会跳舞，所以我就在下面喝酒。”
“有人作证吗？”
“老大，我谁也不认识，做什么证啊。”张大海都快哭了。
“joy被害的时候你在哪？”庄零又问。
张大海双眼通红地说道：“在房里睡觉。真的！那种耗体力的事情后我都会睡觉的！”
庄零嗅到了点别的味道：“楚凌紫呢？”
“发生关系后她就走了，好像去参加桥牌室的活动吧，我累了，哪儿也没去。”
庄零不禁笑场了：“所以，两桩谋杀案发生的时候你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我没有杀人！！”张大海站起来咆哮，看押人员上前，强行压下他。
“我没有杀人……”坐下来后他喃喃自语，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