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既然是你骗我们的,那我们中间也没人是鬼了吧?”有个姑娘哆哆嗦嗦地问道。
庄零扯唇一笑看过来:“当然不是。”
“啊?!”姑娘吓得腿一软,差点从椅子滑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又有个姑娘吓得大叫了一声:“啊!!!”
大家纷纷回头望过去,却见一直缩在凳子角落的周小萌正照着一面镜子,大概是镜子里面的脸让她发出了尖叫声。
“怎么了小萌?”有人已经起身走过去。
“啊啊啊!”周小萌指着自己浓妆艳抹的脸,不断地惊疑道:“我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没有化妆啊?”
她的脸画得极其妖异,简直可以称得上妖怪了,调色盘不说,两个脸颊还用口红涂出了饼一样大的腮红,也难怪她自己接受不了了。
大家惊讶地看着她,有个人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还以为是你自己化的妆呢,还在奇怪你怎么大晚上的化妆。”
“我没有!”周小萌便开始呜呜呜地掩面大哭,说自己男朋友已经不见了,自己也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肩膀上的那只洗不掉的手印拨开给大家来看。
庄零快步走了过去,拨开周小萌的头发,便看见了五根黑色的手指印。
有她在先,李毛毛也把自己头发拨开,只是她肩上的那只手印要浅很多。
大家看了都唏嘘不已,也纷纷认同了庄零的言论。
他们当中的确有鬼存在,只是已经不是周小萌了。
有了这一层心理暗示,再看这个房间里的人,就觉得危机四伏。
白娇娇眼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把晚上和李毛毛在楼上看到的那一幕说了出来。
周小萌立马激动地辩解道:“我没有!!”
白娇娇赶紧安抚道:“知道,我没说是你,只是那个东西当时附在你身上。”
“你把那东西说的话重复一遍。”庄零忽然开口道。
“再说一遍吗?”白娇娇思索道:“她说……我好看吗?我要有你这么好看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那口井你去看过了没有?嗯……今晚等着看好戏吧。”
“那口井你去看过了没有。”庄零提取出这句话,走到一旁陷入了深思。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起来,直到陈寂安烦躁地制止了大家的不断发言,站在他面前,严厉地说道:“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去看那口井。”
“可以。”庄零一边说,一边绕过陈寂安,对众人说道:“请大家把楼上楼下所有的门窗都检查一遍,我到的时候,是把门窗全部锁死的,只留了屋门。”
屋子三层,房间很多,检查起来没那么容易,加上人群中混入了脏东西,大家自然不敢落单行动。
最终,由陈寂安分组,保证每组三人以上,一时间如鸟兽散。
客厅的人都走后,庄零把陈寂安、邓风紫叫到了出事的那个房间。
“你们看,他的肠子全部没了。”庄零蹲在尸体旁边,亏得他还能看得这么细致,一般人早吐了。
陈寂安忍耐着问道:“你想说什么?”
“肠子呢?”
“嗯?”陈寂安像是受到了某种提醒。
庄零站起来,确认地说道:“吃掉了。”
他推开陈寂安,在地板上观察了一会儿,指认着道:“你们看,没有血滴,应该就蹲在这里把肠子吃掉了。”他看了眼缩在墙角已经疯了的妻子:“很有可能她看见了。”
陈寂安一呕,捂着嘴巴跑到厕所里吐去了。
邓风紫下意识看了看妻子,见她抱着自己的头不断痛苦地哀嚎着,猜测庄零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走廊厕所里传来一声抽水声,很快陈寂安回来了,他面色憔悴,脸上淋漓挂着水,此时正拿了纸巾擦拭:“现在怎么办?”
庄零说等一下,便推开他走到外面走廊上,冲着楼上楼下喊话:“都检查完了吗?”
楼上楼下均传回回答:“检查完了,门窗全部都是锁好的。”
庄零把脑袋收回来:“和我猜的一样。”他又走回房间里,陈寂安问他:“你刚才说,肠子被吃了,那到底是谁吃的?是人?还是鬼?”
庄零把房门掩上,在逆光的一片月色中,低声说道:“吃当然是人吃的,只不过这个人被鬼附身了。”
庄零继续说道:“鬼,乃迷信者认为人死后离开形体而存在的灵魂,注意,这个东西是没有形体的,一般是生前留下怨恨的人更容易变成鬼回来索命,那么牠们就必须借助形体,所以附身在人类身上。”
“会不会是周小萌?”陈寂安问。
庄零思索地摇摇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她昨晚回来的时候心情很不错,我记得饭桌上还有人抱怨她吃太多,当时是肯定被附身了,但是现在不像。”
经他这么一提醒,陈寂安倒是想起来了:“是怪。”
邓风紫:“你们过来。”
庄零和陈寂安马上走过去。
邓风紫从地板上捡起了一枚钻戒,皱眉想了想,忽然问陈寂安:“周小萌的男朋友不见了吧?”
陈寂安点头:“好像是。”
“死者肚子被撕开了,其他地方都没事,只是这枚戒指被扔到地上了。”邓风紫断言:“这只鬼是个女性,扔戒指代表她不信任男人,可能被骗过。”
庄零补充道:“可能还被烧过。”
邓风紫和庄零在黑暗中对视着,庄零说:“手印看起来像炭灰一样。”
三楼往下响起脚步声,庄零打开门,引着三人往下走,顺便说道:“还有一件事,这只鬼不太敢进屋。”
陈寂安眉头紧蹙道:“你的意思是?”
“昨晚周小萌进屋的时候不是经过小女孩的同意了吗?”
经庄零提醒,陈寂安恍然大悟,随后又觉得不可思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庄零笑了笑:“当时我就在三楼走廊上,是你们太大意而已。”
陈寂安感到无语:“为什么鬼不敢进屋?”
庄零朝邓风紫看过去:“我估计是因为她。”
陈寂安明白了。
“我们早上去砍点柴,把壁炉烧起来,火焰还是不够红。”
“好。”
三人到了楼下,去巡楼的成员已经全部回到了客厅,都说门窗是内锁的,庄零未多透露,只打了个哈欠,告诉大家天亮前都回去睡觉,怕的可以留在客厅,跟邓风紫待在一起。
邓风紫无语地看了眼庄零,后者回以一笑。
等到天明,窗外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雪,庄零再次出现在楼下客厅的时候,发现大家全部都在,不禁意外道:“你们都没睡?”
一个姑娘眼睛肿肿的,她说:“我们不敢单独回房,毕竟都是两人一间。”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同伴。
陈寂安靠在壁炉边,已经抽完了半支烟,此时他问:“去砍柴吗?”
“去。”庄零从楼梯上下来,他裹着一件冲锋衣,长得眉清目秀,很是漂亮,长腿也伫立在一双登山靴里。
留意到这个细节的陈寂安,突然莫名其妙地嘀咕了一句:“虽说空间会给大家变装,但你这装备也太豪华了吧?”
庄零只是愣了一下,但他未多言。
到了楼下,他分配了一下人员,男的全部出去砍柴,女的留在屋子,两边人数差不多,就算出什么事,好歹也有个照应。
拉开门,昨天一场冬雨,今日飘起了寒雪。
几人冒着风雪,向着深山深处走去,虽然天气严寒,但是他们都没有卡上防风帽,在风雪袭击中,辨认周遭的声音非常重要,也四处查看着什么。
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伐木的地方。
小孙和小王撂下工具,选中了旁边一棵稍小点的树干,摆开架势准备锯,不料庄零忽然说道:“不急,先去看看那口井。”
按照白娇娇的讲述,那口井的方位应该在太阳的背面。
他们把伐木工具扔在现场便向山中跋涉了,走了许久,衣服都被雪覆盖了,才总算发现了那个林间小木屋。
屋子颜色很黑,在不见光照的山林中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蛰伏在地上,庄零带头进了屋子,就跟白娇娇当时的反应一样,进去就顿住了。
狭小不到几个平方的小木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口井,庄零蹙眉看着,他很少有这等沉重的表情。
“会不会是这个猎户为了取水方便特意把井包在小屋里面?”陈寂安在旁边说,但他声音明显也不相信自己说的。
庄零摇摇头:“那他待在哪里?你看,这口井占据整个屋子绝大部分。”
照说,如果真的要在山上狩猎,那么应该有床还有简易的炊具才对,墙上也应该挂着猎枪之类防御性的武器,而且,这口井放在正中间,很奇怪的布局。
说着,庄零环顾屋子一圈,看见白娇娇昨晚提到的那袋发霉的土豆。
“这是熟的,这肯定是猎户扛进来的,他应该是准备在这里待上一阵子。”庄零蹲在地上检查完,又翻了翻里面的土豆个数,一脸疑虑道:“剩下这么多土豆,说明这个猎户没过多久就出事了。”
陈寂安听庄零这么一说,也过去用手扒了扒那个破口袋。
“会不会是他自己离开了?”
“那他为什么不带走这袋土豆。”
“万一是急事呢?比方说,遇到了猛兽,他当天就没回来?”
庄零回头看着那口井,轻摇摇头道:“我觉得不像。”
他站起来,走到井边,刚低下头向里望,就低吼了一声:“你快来。”
意识到有发现的陈寂安马上跟到了井边:“怎么……”
他俩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里面。
“井被烧过。”庄零轻声道。
整个井筒内壁都是焦黑的痕迹,水泥爆裂,井底烧得更彻底,几乎看不见水泥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