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什么叫不是他们做的？”
苏向阳害怕归害怕，脑子还是会思考的。
“刀劳鬼是以口中喷出的毒气杀人，被射中的人，一天后就会毒发身亡，尸体不烧毁，就会成为下一个刀劳鬼。”
“！！！”
苏向阳立刻四下查看自己的身体，目之所及之处，幸好没有伤口。
“说说吧，你们在这山上应该也挺久了吧？这些雾霾究竟怎么回事，是哪只鬼怪伤害了安平王爷，如实招来，不然有你们苦头吃！”
说着，甩动了一下手中桃木枝。
两只鬼吓得瑟瑟发抖，其中青鬼啊了两声，“你慢慢说，我听得懂。”
“我们也不知道这些雾霾是怎么回事儿……”
声线不大清晰，但大致能听清楚，许是鲜少说话的原因。
“那安平王爷是怎么回事儿？可有看到别的鬼物？”
两只刀劳鬼还是摇头，泥鬼龇牙，獠牙动了动，“我、我看到了……在、在悬崖下、下有个人……然后有白雾……”
“人？！”
聂桑桑和裴宴舟同时蹲下，“你确实是人？不是鬼物妖怪？”
泥鬼吓了一跳，因为那桃木枝就在它面前……
“真、真的是人……我、还、想去杀他来着……”
青鬼立刻跟着点头，“真、真的是人！”
聂桑桑急急问道：“还看到了什么？比如安平王爷碰过什么，或者见过什么人？”
两只鬼想了想，本应很可怖的獠牙狰狞的脸，此时看起来好似在思考，竟不觉得可怕，反而有几分蠢萌。
苏向阳也不禁靠近了些，想听清楚它们说的话。
“没、没有了……”
“那你们怎么知道趁着雾气出来？”
“看、看不见……”
“……”
苏向阳没懂，“啥意思？”
聂桑桑起身，手上又甩了一鞭子桃木枝，吓得俩鬼嗷嗷乱叫。
她转身瞪了俩鬼一眼，警告它俩闭嘴后说：“因为觉得好玩儿，看不见更好攻击人。”
“……”
裴宴舟却是心间一沉，“若是人做的……”
这事儿也是聂桑桑愁的，“要是人为，找起来就麻烦了，这么多人，那多人仇视权贵，咋找……”
“王爷已经半退隐多年，一直在王府清享，怎会有人无故这时候动手？”
裴宴舟脸黑如煤，“不论是何人，一定要追查到底！胆敢伤害安平王爷，死不足惜！”
聂桑桑侧眸看去，他的双眼凛然，若是眼前有凶手，只怕早已死在他剑下。
心知他有多愤怒，“别急，现在雨停了，我们一会儿到悬崖下去看看。”
“那它俩咋办……”
刀劳鬼瑟瑟发抖，一双冒着青光的眼，此时无比害怕。
聂桑桑把手中桃木枝折成一个小球，“自己进来，别让我动手。”
刀劳鬼可不敢得罪大师，一个瞬间幻化成青烟，飘进桃木小球里，聂桑桑掏出符箓贴在外面，对着小球说道：“留着你们还有用，别想强行逃跑，到时候烟消云散可别怪我。”
小球抖了抖，之后便没了动静。
苏向阳只觉好奇，伸出手指戳了戳，“还能这样？”
“你拿着？”
“不要！”
苏向阳连连后退，右手朝身后挠了挠，总觉得屁股的位置有些瘙痒。
“是不是有什么虫子上我身了……”
聂桑桑一听，直接把他抓到跟前，转了个圈儿，看向他的臀部。
轻轻挑眉，双手抱胸后退一步，眼睛看着他的臀部，“哦吼，你中招了。”
“什、什么！”
苏向阳扭着上半身，手还扒拉着屁股，可是怎么都看不到，但是方才瘙痒的位置，还是很痒，他忍不住伸手挠。
聂桑桑一把拍掉他的手，“别挠了，就跟伤口一样，越挠越难受。”
裴宴舟瞥了一眼，他臀部的外衣上，有一摊青黑色，但是衣物没有破开。
淡淡道：“他明天就要死了？”
“不要啊！”
苏向阳惨绝人寰的嘶吼，惊得雾霾都跟着散去。
露出天晴的一幕，树叶上滴落着水珠，让本就湿哒哒的身体，更加不舒服。
有些烦躁嘟囔，“明天就死了。”
“不要啊！！！”
“……”
阿良木木转动脑袋，不再看这三人。
看聂姑娘那么冷静，就知道她肯定有办法，没想到二公子也跟着聂姑娘使坏……
聂桑桑双手捂着耳朵，把小球放到小袋子里，“别吵了，我去找条桃木枝，给你抽几下就好了。”
苏向阳早已泪湿衣襟，吸着鼻子，两眼充满希冀，“当真？”
“真的。”
“那快点儿去找桃木枝！”
苏向阳已经往山上冲，聂桑桑白眼一翻，提步跟上。
而一旁的裴宴舟，心底无奈划过，没想到他还真信，这一听就是荒诞之言。
这次继续上山，没想到跑第一的，竟然是苏向阳。
他还真的一直在找桃木枝，聂桑桑也如他所愿，给他指了指一棵桃树。
他立刻去折枝，屁颠屁颠跑到聂桑桑跟前，跟献宝似的双手奉上，表情十分虔诚，鞠躬，“请道长鞭策在下吧。”
裴宴舟直接闭眼扶额，阿良强忍笑意转过脸去。
聂桑桑拿起桃木枝，苏向阳立刻转身，撅着个屁股，双手在身前合十，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来吧！鞭策我吧！”
“……”
看他这个贱样，聂桑桑是真的想一鞭子抽下去，但还是忍住，用力吐出一口气。
直接掏出符箓在唇前默念几句，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好了。”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裴宴舟紧抿的唇实在有些绷不住，直接提步上山，懒得再看两人。
阿良早已忍不住，双肩一直在颤抖着，忍住不发出嘲笑的声音来。
苏向阳确实怔怔直起身来，扭头想看一眼，“就好了？不是要鞭策我吗？”
“我觉得鞭策你太残忍，还是赐你一道符箓，慢慢恢复吧。”
“需要多久啊？”
“三分钟。”
聂桑桑实在有些累，抓着他的手臂朝山上走去，现在要先检查一下，裴进忠当时住的厢房，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至于悬崖下，等一会儿换身衣物再下去看看。
苏向阳一手捂着符箓，一手跟着走上去，生怕符箓掉了，明天自己就得死。
——
四人来到半山腰，这里有一处山庄，大多富家子女都会前来游玩。
山庄的门前，是一大片空地，停了不少马车在这里，看来今日也有很多人上来玩儿。
山庄的门房见到裴宴舟和苏向阳，赶忙放下手中笤帚，甩甩衣袖急急赶来。
“见过国师大人，二公子。”
“嗯。”
声音是苏向阳那边传来，不用看，都知道他又摆出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
只是趁门房转身的时候，低头悄声问聂桑桑，“有三分钟了，我可以拿掉吗？有损国师形象……”
聂桑桑后撤一步，掀开符箓看了一眼，衣服上的青黑色早已不见，随手抽走符箓。
“一会儿进去，我把这道符给你烧成水喝了。”
“多谢桑桑！”
门房迎着几人进去，聂桑桑再次见识到古代建筑的豪横。
这山庄内，亭台楼阁不少，更有花园荷池连贯，而抬眼看去，这座山庄覆盖了半边山。
一座座房屋或暖阁，一路自山庄而上，最顶上的那一间，便是在山顶之上。
“王爷常住的，便是之二层，国师大人与二公子小心慢走。”
聂桑桑仰头看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太阳挺大，但在山壁上的树木遮挡着房屋，又不觉闷热。
再看这里的地上，有些水渍，不少伙计正在拿布在擦，一看到苏向阳与裴宴舟，跪得端正。
“见过国师大人，见过二公子。”
聂桑桑就跟阿良一起，走在两人身后，偶尔四处看看，那些房中出来的女子，面带羞涩，互相悄声说着什么。
这都不用听，就知道这些女子，正被这俩货的颜值倾倒。
裴宴舟这家伙自不必说，帅是真的帅，但性子火爆，俗称臭脾气。
苏向阳这个国师嘛，有一层身份在外，加上他还要装作高深模样，被吸引的姑娘自然会被他骗到。
聂桑桑不禁感叹，“你俩挺招人喜欢啊。”
“休要胡说。”
聂桑桑撇嘴，现在连话都不让说了。
就这么跟着人一路朝上面走，经过的房屋有很多，有各种游戏的方式，方才经过的时候，还有人邀请前头两人去吟诗作对。
现在四人身上都已湿透，那人可真没眼力劲儿。
直到到了之二层，便是顶层下一层，这房屋还挺大，共有两个房间一个小厅，里面也早已摆放好衣物。
“这里的人，办事效率挺高。”
苏向阳甩了甩他的长发，“这可是京中第一富商的地方，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没点儿眼力劲儿，都不能在这里干活。”
“哦……”
聂桑桑拿着衣服，关上房门，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两个男人也换好了，只是头发还湿哒哒。
三人也不急着，各自擦着头发坐在厅中。
阿良从房门外进来，端着茶水，给三人一一倒上。
聂桑桑将那张符箓夹在二指之间，手上几个挥洒间，符纸着火燃烧，将成灰烬的时候，放入茶杯中。
“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