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看着祁鸢离去的背影,她有些不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里。大师兄就是问了自己一些问题便再无其他,为什么要生气只是因为大师兄没有只跟他一个人说话想到这里,江归夷不禁摇了摇头。
祁观止是乐天派,很少有如此忧愁的时候,而他现在正愁眉苦脸的看着祁鸢离开的方向止不住的叹气。
最终还是张有月率先开口:“若是担心,为何不追上去”
祁观止听到张有月的询问,表情稍微好了点,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发愁:“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啊。”
“为什么?”张有月有些不明白。
看着她一脸疑惑的表情,祁观止笑着叹了口气:“没有为什么,我感觉还是你说的对,人际交往这种事情,有时候确实是难的。”
听到祁观止如此说,张有月跟着点了点头,算是赞成。
“应对这种性格别扭的人确实是不容易。”这时风听灼开口了:“祁鸢前两年认识他的时候还人模狗样的,相处起来跟祁师兄你很像,脾气好的很。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真正的脾性就显现出来了。”
“性格古怪,看谁都不顺眼。”风听灼看向祁观止似乎发觉到在人兄长面前说他坏话着实是有些不妥,说罢索性闭了嘴。
“你好了解他啊。”江归夷感叹。
一听这话,风听灼赶忙否认:“别瞎说,谁愿意了解他,要不是之前跟他一块做的任务有些多,谁乐意了解他。”说罢他双手抱胸一脸正色,看起来十分不屑。
江归夷也知道风听灼的脾气,笑了笑不再说话。
祁观止不太喜欢和旁人说自己的家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虽说自己是祁鸢的兄长,但是不得不承认风听灼的话确实是说在点子上了,他赞同的点了点头。
雪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她半张脸依旧放在张有月的肩膀上,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道庄严肃穆的声音。
“江归夷,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这声音加上这语气实在是过分熟悉了,江归夷一个激灵松开了抱着张有月脖子的手,转身朝他行礼下意识的笑道:“先生,好久不见。”
张寂云将一只手放在身前,垂着眼看着她。他入墨般漆黑的长发散在肩头,身上的黑色长袍在火光下显得熠熠生辉,看这就价格不菲的模样,江归夷抬头看他忍不住腹诽。
当初来到江府的时候,就端着这张烦闷的表情,但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远没有现在金贵。江归夷出来这一趟,总觉得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谜团越来越多。
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现如今看着也是个实力强悍,深不可测的强者。
听到她的问候,张寂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但似乎是受够了源源不断掉落在身上的雪,张寂云抬手拍了拍肩膀又转身回了亭子里避雪。
看着张寂云这张脸,风听灼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只觉得莫名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愣着做什么?进来。”张寂云走到亭子旁转头看向依旧站在雪地上的几人将他们喊了过来。
他话音刚落,众人齐声应好,抬腿过去。
不知为何,江归夷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怕他就算了,为什么从大师兄和二师姐身上也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尤其是二师姐,平常有人这样喊人的话她能看他一眼就不错了,但这次居然还开口应好,没有一丝犹豫的过去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和祁观止并肩想问问他是什么情况。但江归夷一从张有月身旁离开,他便加快速度顶替了江归夷刚才的位置,走到了张有月身旁。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江归夷:“”
不是怎么能这样至少看看她啊!
他们走进亭子的时候,张寂云已经坐在椅子上托着脑袋有一会了。
他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江归夷感觉他看到大师兄时,眼神变得更加不耐烦了。
“这次的狐妖是妖族有名的魅妖,战斗力不强,但是其才识谋略都不可小觑。按理来说她不应该如此随心所欲的杀人,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妖族向来自在,她怎么做无非就是没把修士看在眼里罢了。”张寂云开口说道,说完还带了一声冷哼。
“我早就说过应该杀了她,以免给自己留下后患,要不是某人那时心慈手软,也不至于被她坑害成了这幅样子,看着着实可怜。”张寂云说着便将目光转向江归夷,他眼眸深邃,似乎是想要洞穿她。
江归夷被他看的一激灵,往后退了一步虽然没怎么听懂,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但看向他这幅样子还得下意识的辩解:“我倒是想杀了她啊,但是我打不过啊。”
看着她这幅样子,张寂云闭上眼不再看她。
“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张寂云说罢再次挣开眼睛坐正身子:“我和你师兄师姐只是路过,明日就走,看着你曾经也是我学生的份上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说罢他朝他们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得到命令,他们二人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共同朝江归夷递了个好自为之的表情,然后齐齐转身离开。
风听灼在一旁站着,自己本就不是他们门中弟子,在这里也确实是不怎么合适,刚打算离开便对上了张寂云的目光。
他的眼神着实是有些怪异,看向风听灼的眼神没有刚才那么严肃,倒是多了几分探究以及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风听灼并没有看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到了他示意他离开的手势。
他只觉得摸不到头脑。
江归夷看着张寂云收起的嘴角看向风听灼离开的背影问:“怎么?您对他感兴趣”
被江归夷一问,张寂云索性也不装了,嘴角笑容更深,眼神中带着玩味:“南悬天少主啊,我当然不喜欢,喜欢他的另有其人罢了。”说罢便一脸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
“先生,你刚才说,我问什么你都会告诉我,对吧?”江归夷懒得思索他这个表情的意思,索性直奔主题。
“坐下吧。”张寂云开口:“你现在不应该叫我先生,按理来说的话,你应当叫我一声师叔。我是你师傅荀牧师出同门的师兄。”
江归夷捏着铃铛的手一顿,抬头看着他:“什么?!”她声音都有些岔劈。
她并不知道荀牧师承何人,她从别人口中听过荀牧的事迹,也听过他一人造岛建立师门的事情,但对他的师门猜测倒是众说纷纭没有确切的答案,而荀牧对自己的事情也是闭口不言的,只是任凭他们猜测。
这么突然的知道师尊还有一个师兄,着实是令人大吃一惊,而且这人还是张寂云。
江归夷:“……”这个消息着实是吓到她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在。那这么说的话,大师兄和二师姐跟他在一块也说得通了。
只见张寂云微微抬手,然后江归夷便感觉自己身上有东西在动,一低头便看到一直挂在身上的铃铛被张寂云操控着挣开了然后飞到了他的手上。
自入门一来,这铃铛便一直跟着她从未离身,更何况师尊也告诉过她不要离身。看着铃铛飞起,江归夷下意识的抬手想抓住但被张寂云抢先抓在手里。
“你知道这铃铛叫什么吗?”张寂云捏住它的挂绳在眼前晃了晃。
“不知。”江归夷愣了一下手也清楚自己没法从他手里抢回来索性不抢了,她手指捏着衣角摇了摇头。
确实没听师尊说起过铃铛的名字,而且它一般就挂在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所以她也没管过。
张寂云托着下巴,长发也跟着散在桌子上,跟当年比起来,他身上少了几分规矩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感觉。
“这个铃铛,是我让荀牧给你的。”张寂云如此说着。
“这个铃铛的材质里有一缕你的头发,被我炼化了进去,然后我将这铃铛交给了荀牧以便他未来能找到你。”
听他如此说道,江归夷倒是想起来了。当初大师兄说过,这个铃铛确实是师尊给他用来找她的。
“这么说”江归夷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试探着开口。
“是我告诉你师尊收你为徒的。”张寂云捏着铃铛抬手用它挡住月亮,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毕竟他没什么主见,身边离不开人。”
没什么主见这是江归夷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师尊。她下意识的想反驳,但仔细一想却发现师尊貌似还真是个甩手掌柜,大部分时间在闭关,每个固定时间出来给他们指导功课,然后再回去。师门大小事务都是大师兄和三师兄来管的。
江归夷悻悻的闭上了嘴。
但看着他,江归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心中隐隐也有了些猜测但还得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让师尊收我为徒”
张寂云看了她一眼道:“破了你活不过十八岁的传闻啊。”
果真如此,但江归夷还是有些不明白:“修仙能让我身体康健那为何你那时不收我”
看着江归夷的眼睛,张寂云默默扭过了头,外面的雪不知何时飘的更大了,黑夜中,云层弥补看不到任何光亮,他用眼神告诉她,你别管。
“所以天枢又是谁?从我见到白萦时,她便用这个称呼喊我,而且感觉我以前真的见过她一样。”江归夷趁机问道,毕竟这个才是她现如今最想知道的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张寂云冷哼一声,抬起手指着她:“天枢,当然是你啊。”
江归夷现在着实是有些蒙圈,她修仙十几年,出岛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她什么时候有的这个称呼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张寂云知道的如此清楚
还没等她继续开口询问,张寂云便继续道:“你师傅荀牧算到他此生有六个徒弟,那时他还小,兴致勃勃的跟我说这件事,我就随口一说加上他正好七个不如叫北斗七星得了。谁知他真的听进去了,你看他给你的令牌上不就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他年轻时性子张扬,和妖族这些妖怪打过架,他们知道这些也不奇怪。我估摸着是你师傅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也可能是觉得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太过于丢脸不好意思提起吧。”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嘲弄,似乎是在嘲笑师傅。这话虽说有些扯,江归夷半信半疑,说实话还是疑占了更多。但按照她对张寂云的了解也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想来是不屑于说谎的。
但是这个理由实在是太扯了,而且还有很多说不通的点。
她信个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