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邪神的晚宴（20）记忆－2
一片片碎片化的走马灯再次拼接到一起，然后融合成了下一幕的画面。
看眼前这个视角，他似乎是躲在了一处柜子里，此刻正隐藏在黑暗之中，小心地从缝隙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秦常安……或者说他的母亲并没有在身边。
怎么回事？
是副本吗？
秦渊仿佛能与眼前画面里那个小孩感同身受一般，无助与恐惧洗刷着他的心灵，但是好在小秦渊还知道现在的情况比较危险，并没有轻易喊出声。
不过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他——透过缝隙，小秦渊看到了一个颤巍巍爬进来的恐怖白影。
那白影身上披着很多表情狰狞恐怖的人脸皮，身下爬行所经过之处全都流淌着一道红褐色的血痕，这场景虽然比较老套，但不得不叫人承认它绝对足够惊悚。
随着那鬼东西逐渐靠近，小秦渊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了。
死亡的气息逐渐蔓延笼罩……
小秦渊的眼前模糊一片，泪水鼻涕糊了满脸。
不过好在，在那东西即将爬到柜门前的那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手持长刀干脆利落的解决了这怪物的生命。
——是秦常安。
这幅画面最终定格在了小秦渊爬进母亲怀抱的那一刻。
却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渊的错觉，他似乎听到了秦常安的低声叹息。
那叹息声极低极低，带着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秦渊拧了拧眉，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查看接下来的画面；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接下来的画面只是一片空白。
大片的空白与寂静很容易叫人产生一种自己被世界抛弃的恐慌感，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很容易诱发出类似“崩溃”的情绪；
不过秦渊此刻倒是感觉还好——至少这个小家伙没出现什么哭泣声。
似乎是早有准备？
于纯白的寂静之中沉默许久，一道熟悉的女音终于再次响起了。
只不过比起之前的近距离呵护不同，这次的声音明显是从远处传来的，带着一阵无法言喻的虚无缥缈。
“小渊……妈妈跟不上你了”
“不知道你能不能记得现在的话——总之，你要是记得，那你就去随便一个警局说妈妈的名字就好”
“就直接说‘你和秦常安走散了’。”
秦渊似乎隐约听到了小孩子的啜泣声……那是他自己吗？
“……别哭，别害怕，妈妈还活着呢！妈妈之后会去找你的！”
“这个所谓的‘奖励’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所以，为了你之后能更好的活下去，你必须要坚持训练……哎，要是能回到你姥爷身边那就好说了。”
“当然……你也有可能什么都不记得”
“但那也没关系！”
“别害怕……别害怕！”
“我会想办法为你积攒下来一些道具的——”
“只要你到时候能撑过第一轮副本…”
“你一定没问题的，对不对？”
“乖孩子……别害怕”
终于，那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清了；
而小小的秦渊也在一片刺目白光中，缓缓陷入了沉睡。
真正的秦渊拧了拧眉，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试探着想要伸手触碰眼前的空白画面；
不过当他的手指接触到那片空白的一瞬间，他的头脑深处就骤然出现了一阵猛烈地酸痛。
眼前仿佛看电影一样的场景消失，秦渊终于感受到了自己脑子里多出了些熟悉又陌生的记忆。
真正的青年时期的记忆——现在才开始。
尽管伴随着阵阵刺痛，不过这种熟悉的东西回归到脑海里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秦渊真正意义上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经过：
他大概六七岁的时候被人从路边发现，然后送到了孤儿院；
没有父母、没有记忆，没有接受过学前教育，甚至不太会使用日常的各种遥控电器。
不过好在华国的孤儿院工作人员比较负责任，并没有轻易嫌弃秦渊这个“笨”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都比较平平常常——除了秦渊自己比较少言寡语外，其他的日常生活堪称一句“无聊”。
没有那种刺激的训练、也没有鬼怪的侵袭，有的只是无尽的课业与疲倦。
说真的……孤儿生活可没小说里写的那么好。
除了某种程度上的身体自由外，秦渊基本上一无所有。
他没聪明到可以年仅十几岁就开发自己的软件赚的盆满钵满；他也没有聪明到可以跳级连拿n次国家级奖学金。
他只是在华国的基本保障措施下还算安稳的活到了16岁——刚刚可以开始合法的给人家打工了。
而秦渊由于为人比较沉默寡言，比起给其他人端盘子，他更喜欢去做些临时体力活——最好是短期的，干完一段时间后可以自由离开，他也好趁此机会多学些其他技术。
不得不说他还是挺有上进心的；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没过太久。
毕竟……他的头上悬着“系统”这把刀。
而在他十八岁的时候，这把刀终于落下来了！
秦渊“第一次”进入了游戏副本，而后他遇到了严时。
……
如同回潮一般的记忆浪花几乎把秦渊的脑子淹没，疼痛之余还附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充实感觉；
不过前面那些更小时候的记忆似乎是被系统故意隔离开的一般——两者的接收方式截然不同。
秦渊缓缓眨了眨眼，隐约间似乎听到了周围几人的呼喊声；
不过他脑子里现在还是很乱，所以模模糊糊的听得并不真切。
他的母亲当时将他送离副本绝对很不容易。
尽管他并不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但是那时候绝对比现在、或者说比他改变这里前还要剥削和压迫。
……
深吸一口气，秦渊渐渐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颇为担忧的林陌等人，眸中的红色稍微变得深沉了些。
他的精神状况似乎由于记忆恢复而稍微变好了些，但是心底莫名翻涌的暴虐情绪却也不知为何加重了几分。
具体表现就是……他现在很想打架。
但是现在，凑在他面前离他最近的人是林陌；
林陌……绝对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