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的棋子
“陈卜！这些好吃的全部都是免费的吗？！”
“小心一些，不要把自己给吃撑了，你也可以拿一些食材，注意不要拿多了。”
“……，我不怎么会做饭。”
“没事儿，我可以抽空教你。”
“真的吗？！”
“假的，为了哄你开心。”
“……”
“假的假的，我以后有空会教你做饭的，只是需要你多有些耐心，不要半途而废。”
“好！”
〖长乐城〗
日渊大陆上的众多领地之一。
这里有着和陈卜家乡差不多的风俗，准确来说，是差不多的饮食文化。
“陈卜，这烤豆干味道不错啊，你会做吗？”
“……，我不会，但我可以问一下老板，我学得很快的。”
“那还是算了，这样会浪费很多时间的，你看那边！”
陈卜和琰焰穿行在来来往往的密集人流之中，享受着这难得的盛会。
〖长乐城〗内的绝大部分建筑都是较为古老的木质结构，看起来古香古色的，小贩们的摊位就集中在街道的两侧，井然有序，热闹异常。
“陈卜，你在看什么呢？”
“你觉得这个镯子怎么样？”
“啊？”
陈卜从身旁摊贩的摊位置上拿起了一个赤红色的玉镯，玉镯之上有着一朵朵金色的花朵陪衬，漂亮极了。
“我觉得这个镯子挺适合你的。”
陈卜把那枚赤红的玉镯递到了琰焰的手中，又开始继续在摊位面前挑挑拣拣了起来。
琰焰看着自己手中的赤红玉镯，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不喜欢吗？那你可以挑一下别的。”
陈卜又从摊位上拿了几个类似于玉雕的耳坠和头饰之类的东西，一脸平淡的地递到了琰焰的面前。
“没有！这个就好了，我很喜欢！”
“我在这边完成了不少委托，手上有不少这里的货币，你可以再挑几个的。”
“这个就够了！只要这个就好！”
“是吗？”
“是的！”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给陈姐姐挑几个。”
陈卜的视线没有在琰焰的身上多做停留，对于他来说，这只是很正常的给自己的朋友送上一件礼物罢了。陈卜从小到大的朋友不算多，他从来不轻易交朋友，也不会亏待自己的朋友。
“陈卜，为什么你的名字是这个，而不是其他更好听一些的？好怪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老院长帮我起的。”
“就是那个脾气很怪的老爷爷吗？”
“哈哈，老院长脾气确实挺怪的，但他是个不错的人。”
“所以老院长为什么要给你写这个名字？”
“刚见到我的时候，老院长正沉迷于算卦呢，陈卜卦，这是老院长原本打算为我起的名字，但是陈姐姐拒绝了，因为太难听了。后来老院长实在没办法，就折中了一下，把我的名字取作陈卜，读作朴实无华的朴。”
“……，感觉比我的名字好。”
“要尝尝这个酸萝卜吗？”
“要！”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欣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们，欣赏着街道上琳琅满目的食物。
“陈卜！你看，是那个家伙。”
陈卜顺着琰焰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那个家伙居然变成了七个。
“……，好像也没问题，把自己分成七个的话，几乎每个人都能照顾到了。”
“陈卜，你该不会现在陪我的是分身吧？”
“并不是，我一个分身都没有分出去，既然答应了要好好陪你逛街，那我就必定会信守诺言。”
“……，谢谢。”
“你看起来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想不想去看一种特别的舞蹈，我可以亲自跳给你看。”
“…，大男人跳舞吗？”
“……，你就说你看不看吧？！”
“……”
“不是你想的那种。”
“你说什么呢！我想什么了？！”
“……”
两人吵吵闹闹的穿过了最热闹的两条街道，来到了八条街道汇聚中心的一处大展台上。
“陈卜，那就是你所说的舞蹈吗？”
“对，你觉得怎么样？”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我觉得这舞还挺好看的。”
〖祝灵式〗
这是这套舞蹈的名字。
这套舞蹈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扭动身躯而展现美感的舞蹈，想要体现出这套舞蹈的精髓，舞者必须不停的击打自己身边不停回弹的大鼓，用回弹的鼓声为自己伴奏，用击打的势头作为舞蹈的动作。祝灵式的舞者一般由有男性担任，因为如果是让女性来的话，胸围太大的可能会让表演的重心落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传统的〖祝灵式〗一共分为三个流派。
第一种，舞者会用自身的灵能控制周围打飞的大鼓，在灵活的灵能操控之下，完成一次〖祝灵式〗的表演。
第二种，舞者会用轻巧而坚韧的细丝连接着每一只打飞出去的大鼓，用细线来控制着鼓与鼓之间的动作，协调之下完成一次表演。
第三种，也是最考验舞者技巧的一种。舞者会在擂台周围树立起一层灵能屏障，不靠任何外力的辅助，仅仅凭借着自身的力量和对力度的把控来来回击飞大鼓，完成表演。
根据舞者的熟练程度，祝灵式也被分为了三层，第一层，舞者需要同时操纵十八只大鼓，第二层，需要同时操纵四十八只。第三层，则是需要同时操纵七十二只。
如果一个人能用第三种方法同时操纵七十二只大鼓的话，那他就是所有〖祝灵式〗舞者中最顶尖的舞者。
现在在台上表演着的舞者，正在用着第二种方法同时操纵七十二只大鼓，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至少是一流的舞者了。
“陈卜，你把上衣脱了干什么？”
陈卜此刻已经戴上了那张布满裂纹的白色面具，光着脚，脱去了上身的衣服。
“要进行〖祝灵式〗的表演的话，穿着衣服和鞋子会很不方便，而且会显得我很不尊重这里的传统。”
“你不是这里的人，也能上台去表演吗？”
“这是他们这里的传统，如果有人觉得上面的人跳的不够好的话，可以上去替代他。但条件是必须用比他更为精妙的方式来完成这场表演，否则就会被痛揍一顿。”
“我还没吃饱…”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在台下看着就好了。”
“既然你决定要上台表演的话，那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啊？”
“……，在这么多人面前光着上身，挺不好意思的。”
“……”
陈卜没有多作废话，一个纵身就跳到了红木搭建的舞台正中央，打断了舞台上正在表演的舞者。
两人对视片刻，舞台上的舞者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细线操纵着所有的大鼓落地，然后向着陈卜一拱手，一个翻身就跳下了舞台。
“我靠，老兄，你连两句狠话都不说的吗？我好紧张！”
陈卜缓缓走到了舞台的正中央，台下的气氛瞬间更加热烈，懂得这里习俗的人都知道，陈卜这是要表演完全靠自身的力量来操控七十二只大鼓完成表演。
陈卜看了看跟自己个子差不多大的红鼓，深呼吸一口之后，舞台的四周瞬间升起了一道透明的灵能屏障，包围了整个舞台。
就在这个时刻，陈卜忽然感觉一直缠绕在自己心脏上的白色纹路开始跳动了起来。
纹路的跳动，开始越来越契合心脏的跳动。陈卜看向了周围的人群，发现自己周围的时间开始变慢。不，是自己的时间变慢了。
陈卜忽然开心的笑了，赤红色的罗兰花纹身和金色的圆圈条纹在他的体表浮现，就如同是绚烂的烟火一般。
陈卜一脚重重的蹲在地上，七十二只大鼓纷纷浮空。陈卜就像是一道黑夜中的闪电，身影快的人们简直快要看不清，密集的鼓声渐渐富有节奏，形成了一道乐曲。陈卜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人们看见的不再是残影，而是陈卜定定的站立在原地，有力而富有节奏的击打着一只又一只回弹过来的大鼓。
砰，砰砰砰砰！密集的鼓声非但没有显得杂乱，反而极具节奏感。鼓声震荡人心，拨动着人们的心弦。陈卜就像是身处风暴中央的指挥官，指挥着一只只大鼓形成一道美妙的乐曲。
半个小时后，陈卜满身大汗的停止了演奏，迎接他的是台下如雷鸣般的欢呼声。
陈卜向着台下望去，发现琰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白牙聊了起来。那个家伙也在，还向自己勾了勾手。
“您还真够着急的，我还想多逛一会儿。”
“你这个不是分身吗？你的真身还在琰焰那里吧？不错啊小子，终于开窍了。”
陈卜坐在了一家小酒馆里，桌子对面就是那个家伙，老板送上来了两盘卤肉，还有一些花生和凉拌黄瓜，陈卜看了看桌子上的酒，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我尝试过了，但我还是不怎么喜欢喝酒，您喜欢喝酒吗？”
“这是他们自己酿的果酒，是葡萄酒，你可以尝尝。”
陈卜接过对面男人递过来的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想象中的辛辣并没有传来，反而是有股清甜和微甘。
“这味道可真好喝，等会儿我得问老板要下配方。”
“我这里就有，你就不要劳烦老板了，他等会儿还要去陪女儿呢，如果不是因为我是这里的熟客，他可不会招待我俩。”
“……，刚刚在表演〖祝灵式〗的时候，是您帮我放缓了时间，对吧？”
“没错，现在的你还做不到那种程度，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一直都很好奇，您现在应该把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所以我算是什么？您无聊时的玩物吗？”
“对哦，你没有那之后的记忆，看来我还得跟你好好解释一下。”
坐在陈卜对面的男人不急不缓的把嘴中的卤肉咽下，又嚼了两颗花生，配了一口酒，这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
“我制作棋子的原因很简单，是为了让棋子来帮我收集一些东西。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人了，穿越世界需要遵循基本的规则，并不能亲自下场去到普通人的世界进行干扰，所以我会选取棋子，来帮我收集东西。”
“所以您要我帮您收集什么东西吗？”
“你想多了，你什么东西都不用帮我收集，我给你派发任务只是出于我的兴趣罢了。直白点告诉你吧，你现在是我的最后一名棋子，我以后不会再增加棋子了。”
“为什么？”
“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以前，我会选择一些我看好的人，让他们成为我的棋子，帮我做事，现在，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增加自己棋子的数量。”
“……，那您以前选择过的那些棋子怎么样了？”
“抛弃，或者说是彻底不管他们了，和他们斩断了与我之间的联系，不过他们的力量依然留存在他们的身上，那些力量我懒得回收，毕竟对我来说那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听起来，您似乎选择过很多棋子？”
“当然，我并不否认这一点，我所选中的棋子，大多数都只是普通人而已。我并不会对他们的性格或者说是记忆做出什么改变，我只是赋予他们力量，偶尔给他们派发几个任务，或者说干脆不管他们。”
“不管他们？”
陈卜喝完了杯中的葡萄酒，重新添上之后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根据命运的指示来看，那些棋子走到最后自然会帮我拿过来我想要的东西，所以说我不用做出任何的干涉，只需要等待就好。”
“……，听起来，我们的命运就像是已经被决定好了一样。”
“不不不不，〖命运〗系灵能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你的命运是在时刻变化的。陈卜，只要你没有成为命运的奴隶或者宠儿，你的命运就永远不会有定数。所有的抉择都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你选择踏上那条路，那你就选择了自己应得的结果。”
“听起来挺不赖的~”
“我要和你说的差不多就只有这些了，你以后只需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我给你派发的任务你想做就做，不做也可以，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是我最后一枚意外制做出来的棋子，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个有趣的故事，这样我能多读几遍。”
“……，虽然听起来不太舒服，但感觉还挺不错的。”
两分钟后，两人吃完了桌子上所剩下的食物。陈卜问酒店的老板买了十坛酒，和那个家伙挥手告别之后，便身形消散，回到了本体之中。
荒野之外。
三枚灰白色石锥之中的人已经消失了。
三门灰白色石锥的下方，只留下了一滩早已凝固了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