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人往高处走
莫如山在监狱接到王家秀电话已经知道，唐佳为他生了个儿子，他现在已经当爸爸了。yishuangme
唐佳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乐乐，她希望儿子这一生都快快乐乐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今天莫如山来的接见室看到唐佳十分激动，唐佳的身体虽然看上去还很虚弱，但身材已经基本恢复了。
上回莫如山在看守所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唐佳，那时候判决书还没有下来，而唐佳也快要分娩了。
唐佳怀孕后肚子比当年莫如玉怀孕时要小，但当时整个人浮肿的厉害，而且一脸的焦虑与不安，和这回平静又祥和的面容有很大区别。
莫如山看着唐佳关切地问道：“佳佳，孩子怎么样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门了，这要落下病可怎么好？”
唐佳此时并没有莫发山想象中那么激动，反面平静地看着莫如山淡淡地说道：“乐乐你妈带着呢，她养过四个孩子，带孩子比我有经验，你放心吧？”
莫如山还未及说话，就听唐佳又说道：“我这次来是跟你告别的，我嫁人了，是个外国人，比我大二十岁，我们已经领证了，我们准备去欧州他老家举行婚礼，我爸妈还有姑姑姑父都去，后天的飞机，以后我就不回来了。孩子算是我给你的交代，你妈会好好养的。
唐佳从进来到这回一直不敢正面看莫如山，但鼓足勇气说完这话后，她更是连抬头的勇气也没有了。那种感觉就象刚刚发挥失常考砸后出了考场的人，既感到懊悔又有一种无力感。
在来这里之前，唐佳一路上都努力给自己不断打气：自己这样做没什么不对的，人往高处走，莫如山现在一无所有，将来就算是出狱了也做不了大夫，自己和姑妈为他设计的前程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唐佳是谁，怎么可能一个人带个孩子在监狱外等一个没有指望的人，更何况现在有个有钱的外国老头愿意娶她带她去欧洲过贵族生活，这些都是唐佳梦寐以求的。面对唾手可得的财富自由与上层社会身份，放弃和莫如山这段没有未来的感情几乎是不用过多考虑的，至于孩子交给孩子的亲奶奶王家秀，唐佳更是一百个放心。
虽然该说的话唐佳都说了，但此时真正面对莫如山，看着被自己刚刚掷出的雷霆炸弹炸得有点懵逼和无所适从的莫如山，唐佳深深地把头埋在胸前两手中间开始啜泣。
莫如山确实被唐佳带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打蒙了，他原以为自己为唐佳过上好日子遭受的这一切不幸，能从唐佳温柔又多情的言语及眼神中得到弥补和缓解，没想到几个月没过见面的唐佳，第一次探监带来的就是她已经嫁人，刚刚生下的孩子已经交给王家秀抚养的噩耗。
此时的莫如山脑子一片空白，这个曾经非常骄傲非常自我又非常自恋的男人，平生第一次感情付出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他既不甘心又很愤怒，他觉得世界待他不公。但他此刻什么也做不了，一个连自由都没有的人不配拥有任何感情。
莫如山从刚开始的义愤填膺到此刻的万念俱灰也不过用了几分钟时间，接下来唐佳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唐佳一个人哭了一会儿，又慢慢恢复了常态，她向莫如山解释着自己这样做的诸多理由，为自己这段时间未婚怀孕、托关系找人住院生产、面对他人的冷嘲热讽所承受的种种委屈与不易，希望莫如山能理解她并忘了她。
说到最后，唐佳看莫如山一直表情冷漠，便也不再重复，她不知道自己的解释他听进去了没有，能不能理解她的选择。
看探视的时间差不多了，唐佳又对莫如山说道：“如山，孩子小名叫乐乐，我给你带了他一张照片，我给你妈说了，以后每年他生日都给他照一张，将来也是个念想。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外面有人等我，我得出去了。”
莫如山听到唐佳给他带来乐乐的照片时，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了，他接过乐乐的照片，来不及细看，眼泪已经将双眼蒙住，模糊着看唐佳出去的背影，那一刻莫如山觉得天都要塌了。
唐佳走后，莫如山的监狱里生不如死，好不容易熬到每周一回的亲情电话时间，莫如山接通王家秀的电话后，娘两个在电话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妈，你和乐乐怎么样？”
“如山，妈和孩子都好，但现在每月房贷怎么办？前几个月妈用你被辞退后医院给的补偿金交了，那个补偿金医院应该是不承担的，院长是个好人，多少给了点，但那没多少。从这个月开始就没钱了，妈这些退休工资根本没办法承担，现在又添了乐乐，我这日子都难过，哪有能力负担那个”
“妈，你去找一下住在一个楼里的那几个大夫，看看他们谁愿意接手，不行把房子卖了吧！”
“我早找过了，这房子咱们买到手还不到一年，规定是满五年才能出售，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我都快急死了。”
“妈，你别着急，我被抓后担心的也是这个事情，现在你住的公寓可能也得腾出来，到时候你和乐乐去哪里，这可真是都挤到一起去了。这样吧！我知道象我这种情况，一旦还不了贷款，又没有可以执行的其它财产，银行可能会中止执行还本付息，等我出狱后再继续还款。你今天拿着判决书去一趟银行问问，能不能三年后我出来再还贷。要是行的话，你就可以从公寓搬到新房子里了，三年后我出来再还那些贷款。”
王家秀挂断电话后，一个人搂着乐乐哭了半天，找出莫如山的判决书抱着孩子就去了银行。
从银行回来的路上王家秀就想好了，这房子原计划是如山和唐佳结婚时作为新房用的，医院配的公寓也不退，自己住着，到时两套房各过各的，大家都便宜。
那房子拿到手已经好长时间了，新新的还是给如山留着，说不上他出了狱能遇上个知冷知热的人结婚也不用收拾了。
自己和乐乐靠那几个退休工资在大城市生活也难，不如回市里。
如玉成立的公司现在生意也做大了，去年年底如玉和小魏在她公司附近又买了更大的新房子。
如玉原先市场附近那个房子也没卖，现在租出去了。干脆打电话让如玉别出租了，自己和乐乐回去就住在那里，好歹一家人也有个照应，否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孤苦无依，万一有个事找个人都不知道找谁好。
听到莫如山被判刑的消息后，莫如春更不敢将自己被单位开除的事情向家里人说。
但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因莫如春在市公司工作过，不过两三个月的工夫，她被单位除名的消息就不径而走，并且象一阵旋风在莫家亲戚朋友圈掀起了热浪，一时间莫家大儿子被叛了刑，小女儿被单位开除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甚至排在吃饭睡觉前面的热门话题。
莫如玉虽然开了公司，将逗逗水饺发展成集生产销售于一体的规模化有限责任公司，但原先在市场里的逗逗水饺馆她仍在经营着，现在张婶是那里的负责人，张婶的工资比过去增加了三分之一，张婶非常满意，孙子和家里的一切事情都交给无工可打的老头子，现在的张婶比过去干劲更足了。
夜市上的摊位也还保持在营业状态，自从逗逗水饺向全国销售以来，随着旅游业的迅猛发展，每年旅游旺季从南方来这里旅游的人不少，有些人在南方本地超市见过逗逗水饺这个品牌，听到这里就是逗逗水饺诞生地和大本营，便专门打听了去市场的饺子馆或夜市上来吃新鲜的逗逗水饺，南来北往的人在实体店吃过后感觉更好。
因客流增加，夜市生意也越来越好，莫如玉给刘小华又招了一个人做助手，并将刘小华的工资也涨了三分之一。
市场43号门店的逗逗水饺和夜市上7号摊位的逗逗水饺馄饨以及开在新区的逗逗水饺有限责任公司遥相呼应，一时间莫如玉在业内成了许多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自从莫如山和莫如春相继出事后，饺子馆和夜市饺子摊位这几天莫名的也多了许多客人。
这些人大部分以前和莫如玉家认识，有些人好多年都不来往了，但这些日子来得勤。
他们来店里点的饺子和凉菜并不多，坐来下这里主要是打听莫家一儿一女出事的事，兼着打听王家秀的反映以及莫如玉的状态。
通过观察和聊天将打听到的消息加上自己的猜测，在内容上进行增减后再四处传播，以满足自己久藏在心底的那种不平衡和不服气。
一时间莫如玉也被推到刀峰浪尖，具体地说，莫如玉成了莫家承担事情的主要当事人，莫家其它人在外地，就算是真正的当事人也未必听到比莫如玉听到更多的闲言碎语，这些负面消息让莫如玉觉得无处可躲却又不得不面对。
莫如玉虽然没有特意交代过，张婶和刘小华都知道好事者多，她们也悄悄达成默契，不管谁来问，就三个字“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