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莫如春在家中的位置
魏家明自从来到市里工作后,只要有闲暇时间就耗在饺子馆,他觉得莫如玉无论干什么都那么耐看。xinyoume她干活时的样子能将他久违了的对妈妈的执念全都唤醒。在莫如玉身上魏家明能感受到那种已经失去又无法重新回来的母爱。
虽然莫如玉此时只是拿刀在蛋糕上轻轻地划了两下,一块三角形的带着一整朵嫩黄色玫瑰花的蛋糕就摆在他的面前,他觉得她此刻的动作真是美极了,瞬间就能让自己从刚才接听手机时的兴奋归于到平静状态。就象平时他看到她时的那种感觉,反正只要莫如玉在的地方魏家明就感到十分踏实十分心安。
莫如玉看两人都不说话,一边切着蛋糕一边又问了一句:“怎么不说话,猜猜我许了什么愿,快猜啊!”
魏家听莫如玉又问了一遍,便抬起头看着低头切蛋糕的莫如玉笑着说道:“如玉姐,我猜你许了三个愿望。”
莫如玉噗嗤一声笑道:“这还用猜,如春刚不是说了嘛,顶多能许三个愿望。”
魏家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猜你许的第一个愿望是希望莫语和莫冬身体健康,平安长大。对不对?”
莫如玉稍加思索便点点头道:“嗯!你猜对了一部分,我许的第一个愿望是希望全家人都健康快乐。”
魏家明听自己猜中的第一个愿望八九不离十,仿佛加持了信心一般胸有成竹地说道:“第二个愿望肯定是希望逗逗水饺馆生意兴隆,第三个愿望应该是希望早日遇到心怡的对象,然后白头携老。”
莫如玉听了摇摇头笑道:“你别胡猜了,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猜得出来。算了,我刚才就不该让你们瞎猜。”
莫如春听了倒认真说道:“姐,难道小魏猜得不对?这三个愿望我听着个个靠谱,难道你许的是拯救苍生的大愿望?”
莫如玉听了笑得已经切不了蛋糕了,她将手中的刀放下看着莫如春说道:“如春,家明不了解我,难道你也不知道我的心思,我最大的愿望是咱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开开心心地生活,你听家明猜的什么呀?”
莫如春知道莫如玉说这话的意思还是希望自己跟着她回家去,然后像过去发生类似事件那样百般讨好王家秀和莫如山,之后接着演家和万事兴的戏码。
莫如春心中十分矛盾,如果这回再妥协,以后王家秀和莫如山会更加肆无忌惮。莫如春对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以及在王家秀心中的地位自认为了如指掌。
莫如玉因早些年给家里立下过汗马功劳,况且王家秀以后还得在饺子馆上班,莫如玉每月还给王家秀发着工资,王家秀可能觉得不能太亏了莫如玉也不能和莫如玉把关系搞得太僵,所以说话办事多少还给莫如玉几分情面。
莫如山自不必说,是王家秀亲得不能再亲的嫡子,从小的待遇就和其它兄弟姊妹不同。
莫如川虽然也是嫡子,但和莫如山相比在王家秀心中还是低一个档次。
算来算去全家一共五口人,只有莫如春是王家秀最不需要顾忌就可以随时拿来当出气筒的人。
尤其这几年,自从莫如春回到老家上班后,和王家秀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莫如春在言语上稍稍不顺着王家秀,那骂人的市井脏话张口就来。
王家秀肆无忌惮的脏话,在莫如春看来就是莫大的侮辱,她觉得自己在外面的世界里好歹也算个人物,但回到家中,在王家秀眼中自己却只配做个使唤丫头,而且是没人的时候随时可以辱骂的那种,这样的窝囊气让她这爆脾气怎么忍得了。按她的话说,士可杀不可辱,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莫如春从小长这么大,除了王家秀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和她说话,但每每想到王家秀也有诸多不易,莫建国去世后又是她带着大姐养育他们姊妹三个长大,所以王家秀话说得多难听的话莫如春都忍了。且有时候为了少发生争执,莫如春有时下班后故意在单位上呆着看书也不愿意早早回家。
今年过年莫如春和莫如山、莫如川都从外地回来,王家秀对待儿子和闺女在待遇上和说话口吻上的一点一滴让莫如春明显感觉到差异化对待,这又挑起了她另外的神经。
这差异莫如春以前不太关注,因莫如山从小在家就霸道,长大后霸道劲比小时候已经好了很多,似乎有些时候也有了大哥的特质。再加上莫如山平时在医院工作忙,回了家不是睡觉就是吃饭,也没时间和王家秀、莫如春唠嗑谈天说地,所以发生矛盾的几率小,莫如川则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之前莫如春也没有明显感觉到待遇上的差别。
这回她和莫如山、莫如川同时回到家中过年,大家都不需要上班也不需要加班,整天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矛盾也就突显了出来。
王家秀打小生长在农村,农村人那种天然男尊女卑的想法根深蒂固。在王家秀的思维中,女人就该伺候男人,男人出厅堂,女人下厨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家里的活就应该女人来干。
因此莫如春回家的这几天,莫如玉坐着月子,王家秀理所应当地使唤着莫如春,觉得比起两个儿子来,莫如春给自己打下手既顺手又顺口。而家里大大小小的活计除了王家秀好像都是莫如春在做。
王家秀这些老掉牙的想法是莫如春接受不了也不愿意接受的思想。但这次回家情况特殊,要不是赶上莫如玉坐月子,莫如春早就不愿意伺候想回去了。
这次探亲莫如春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想法,好像在这个家里她就是莫如山和莫如川天然的使唤丫头。
他们随时都可以出门见朋友同学,而她就该呆在厨房里为一大家人洗锅抹灶,当然莫如玉怀孕生孩子之前这些事都是莫如玉在做,也轮不上莫如春来做,因此她也没有什么想法。
现在莫如春成了莫如玉的替补,无形之中好像这些是莫如春作为家中的次女应该也是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当然这不成文的规矩在王家秀心里早就成文了。
莫如山原本初六就要回去上班,但赶上莫如玉生产,他便厚着脸皮向医院院长申请了几天换休,说好了初十二回去上班。
院长因与唐佳的姑姑有生意上的联系,而莫如山正好又是唐佳介绍来的,而且他也听说了莫如山和唐佳是恋人关系,所以莫如山提出换休时,院长很给面子地同意了。
莫如山自从年前回来那天将两万元的存折交给王家秀后,过年期间就再没有花过一分钱。过去的老同学老同事听说他回来,请他吃饭的不少,有时一天请两回,但莫如山一次也没有回请过。
莫如川现在还在上学,虽然有留学生津贴也勉强够生活费,并没有多余的存款,再加上王家秀心疼小儿子也不让他花一分钱。就是莫如川请朋友和同学们吃饭也是王家秀给的餐费,两个儿子为这个家花一分钱王家秀都不愿意,但对待两个女儿,尤其是莫如春,王家秀则是另一幅做派。
莫如玉年前给王家秀发了工资又给了一千块钱的分红,生孩子的手术费和孩子出生后坐月子期间和各项花销莫如玉都提前存在王家秀折子里。
莫如玉坐月子也出不了门,所以也没再花过钱。只有莫如春好像不是给了年份子钱就完了事了。
年三十莫如春一进门就给王家秀三千块钱的年份子钱,算是孝敬王家秀的,也算是自己回家过年的花费。
莫如春原计划也是初十二回去上班,初七假期结束后,她打算到市里的原单位借调近三年设备维护记录以及投运记录拿到省公司试验项目部再进行详细的分析,休假前她就给项目负责人汇报了自己的想法,且项目负责人也和她原单位的领导说明了此事,因此,莫如春年后也要推迟几天去项目部上班。
听到莫如山也打算初十二上班,兄妹三人便商量好提前一天一块买火车票去省城,在省城火车站分手各自奔赴工作学习岗位。
王家秀对孩子们拿回家的钱照单全收,算了算也不少,便舍不得花一分钱,加上之前莫如玉给的那一千还有这几个月在饺子馆上班莫如玉发给她的工资,以及她退休金的结余她基本全都存起来了。
因王家秀舍不得将存折上好不容易凑起来的钱取出来,过年期间所有家中花钱的事全都是莫如春在买单,家里来人吃什么喝什么买什么做什么王家秀只出主意下命令从不出钱,甚至对莫如春连一句客套的话都没有,就连家里摆酒请客这样的大事也是莫如春出钱,好像莫如春为这个家花钱花心思花力气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这让莫如春十分恼火又十分不满,她这几年上班存的钱除了今天给莫如玉买了一部手机,其它存款这一个春节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但一想到家人和睦比什么都重要也便忍了下来。
今天在酒席上发火只不过是这些年和这些日子以来矛盾的积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莫如春打小就是个在钱财上看得很重的人,她喜欢挣钱也喜欢花钱,要是顺心了在能力范围之内花多少钱也不在乎,心不顺谁来也不好使。
这次过年王家秀一边安心地享受着莫如春的钱财一边对莫如春呼来喝去,一边又是张口就来的埋怨和不满之词算是把莫如春给激怒了。
莫如春心里跟明镜似的,在酒宴上她没有提钱的事,而是对大家有目共睹的王家秀一碗水没端平的事揪住不放,至于钱财的事莫如春觉得说出来有点掉价,对她这样一个有着研究生学历又搞科研的人来说,要在钱财事情上计较会给自己的形象减分,且这样的事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但事关尊严的事必须要理论,那头吃的哑巴亏得用拿得上台面的正当的理由说道说道。她可一向不是个能吃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