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圣塞尔城
钢铁王国的国都圣塞尔城地处于妖精大陆的东北方，这里原本是紫荆花王朝的王都旧址——帝都。
千年前遭遇魔族入侵之后，盛极一时的紫荆花王朝在短短一个月之间顷刻覆灭，这座无比繁华壮丽的城市因兵燹而焚毁，化作一地焦土。
人类在魔兽山脉以西组成联军之后，最终取得人魔战争的胜利，大陆英雄凯文·查尔斯大公率领军队穿越龙之咽喉，追击魔族的残余部队，并最终将魔族赶出了妖精大陆。
在得知尤金大公宣布独立，成立新的玫瑰王国后，查尔斯大公知道无法再回头，他随即也率众独立称王，在龙之咽喉以东，北方高原以南建立了全新的王国。
建国之后，谋士们建议定都南方，那里有温暖湿润的气候，更宜居的环境，但凯文·查尔斯大公不顾下属的反对，执意在紫荆花帝都的旧址上修建一座新的国都。
这座新的城市耗资人力金钱无数，历时八年才修建完成，查尔斯大公取名圣塞尔城，意思为钢铁之城。
之后的一千年间，钢铁王国的国王更换了几十位，但这座钢铁之城从未有一丝动摇过。
虽然钢铁王国国力强盛，可以说是目前妖精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但圣塞尔城看起来并不像一座繁华的国都，而更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可能是吸取了紫荆花王朝覆灭的的教训，凯文·查尔斯大公在指导修建圣塞尔城的时候，给这座未来的国都修筑了整整二十米高，十米宽的城墙。
光是这道城墙上面，就可以驻扎五万守备军。
此外，城墙下宽达三十米的护城河将圣塞尔城紧紧围住，相信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轻松地渡过这条流动的防线。
在城内，也修筑了大量的石制碉堡、地下密道，仓库里则常年存放着大量的储备粮食和魔法水晶，可以供城内的部队消耗十年以上。
后世的军事学者推测，即使再发生千年前的魔族入侵事件，仅凭圣塞尔城一座城池，就可以轻松地将百万魔族军队挡在城外。
如果说圣塞尔城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军事堡垒的话，那钢铁王国的王室宫殿——黑铁堡就是一副全副武装的魔法铠甲。
在建造这座宫殿的时候，设计者显然没有考虑到舒适度这个问题，整座宫殿都是由黑白相间的巨大石块垒积而成。
石块之间镶嵌着大量的黑铁甲片，甲片上的蓝色发光纹路预示着其中蕴含了强大的魔法能量，正在守护着宫殿的主人。
在几百年前，有一任国王曾做过一个实验，他请来三位魔导士联手对着黑铁堡释放了8级战术魔法，末日审判，结果强大的魔法能量仅仅只是摧毁了这座城堡的护盾。
黑铁堡的防御可见一斑。
虽然这座城堡修建的固若金汤，安全性能高的离谱，但却又一个问题，那就是城堡内的采光一直不太行。
在巨大的石块之间，只留有比人的身体直径还小的碗口大小的气窗，即使在大白天，城堡内也需要大量的的烛火照明。
在长达千年不间断的烛火的熏陶下，整个黑铁堡内常年弥漫着一股白蜡融化的呛人气味，所以黑铁堡也被许多人戏称为“白蜡城堡”。
这个意外想必当年的查尔斯大公是没有预料到的。
“啊气！”
钢铁王国的二王子约翰·查尔斯再次嗅到了那股熟悉而难闻的白蜡味道，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如果不是查尔斯国王的召见，他根本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这该死的地方已经我们已经呆了一千年了，就不能换一换吗？难道真的要让查尔斯家族的人都患上那该死的眩光症吗？”
约翰王子愤愤地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此刻他正行走在黑铁堡内昏暗的通道内。
飞舞的灰尘在两侧碗口大小的气窗中射下来的光柱里上下跳动，即使每隔数米就摆放着一个烛台，那昏暗的光线人依然让这位王子感到不适。
这里根本就不像一座宫殿，看起来反而像幽暗密闭的地牢。
身后的人并没有接话，此人身材高大，剑眉星目，却是一身流浪武士的打扮，蓬松的亚麻色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细绳扎住，散向身后。
此刻他的怀中正抱着一把带鞘长剑，悠哉地跟在约翰身后。
“索，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约翰王子见他没有回答，又问了一句。
那个叫索的男人这才懒洋洋地说道：“当年凯文·查尔斯大公亲自主持修建了圣塞尔城和黑铁堡，并要求后世每一任国王都必须镇守黑铁堡，不得擅自迁出。
先祖大人这么规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怎么能无端揣测祖先大人的指令呢？”
“当年的情况是魔族刚刚被打退，不知道哪天会卷土重来，而且刚刚建国，大陆局势不太稳定，先祖大人为了避免重蹈紫荆花王朝的覆辙，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但现在已经一千年过去了，魔族还在不在都不知道呢，何必再折磨自己人呢？”
约翰王子放慢脚步，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大堆，似乎在宣泄自己的郁闷。
索用手指挖了挖耳朵，仿佛要把刚刚听到的话扯出来，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个殿下应该和国王陛下去说，和我说也没有半点作用，徒增烦恼而已。”
约翰王子想到上次和父亲提这个事情的情景，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来。
“靠，你以为我没说过吗？我可不想再被劈头盖脸的骂一顿，父王的脾气最近是越来越古怪了。”
索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和你说话真没劲，也不知道你这种无聊的人怎么能成为剑圣的。”
约翰看到索的样子，知道他在嘲笑自己，忙换了一个话题讥讽他。
索看了看手中的长剑，长叹一口气，淡然道：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长路漫漫，唯剑作伴，经历的多了，感兴趣的东西自然就少了。
我倒是羡慕王子殿下你，每天都对不同的新鲜事物迸发极高的兴趣，这样的生活才有乐趣嘛！”
约翰王子停下脚步，转头愤愤地看着索。
“你真以为我听不出你是嘲笑我见识少吗？这能怪我吗？如果你二十年如一日地生活在这个鬼地方，你也好不到哪去！
果然剑圣都是奇奇怪怪的人，真想不通为什么父王要把你安排给我当护卫，不过听说玫瑰王国有一个叫亚托的剑圣，比你更奇怪，好像是个乞丐？”
当亚托这个名字说出口的时候，约翰王子看到身后的索突然挺直了腰杆，一股气流从他的身上激射出来，令人无法直视。
通道两边的烛火在这一瞬间猛的高涨，疯狂跳动，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等到约翰王子想要好好看看的时候，这一切又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等约翰王子开口，索主动说话了，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深沉，似乎来自遥远的地方。
“剑圣亚托，好陌生的名字，那是藏在我记忆深处的光点，我们有很多年没见了。”
约翰王子好奇的问道：“你们认识？打过架？”
索摇摇头，恢复了平时懒洋洋的样子。
“没有，我们都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放手一搏，试图窥探更高境界的机会。”
约翰王子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一天到晚神神叨叨，你都剑圣了，还有什么更高的境界？战神这种东西根本就是编来忽悠你们的。有这个时间，你可以多和你哥哥研究研究！”
提到自己的哥哥，索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恢复自然。
“或许吧，不过人总得有些追求，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穿过通长的烛火通道，约翰王子和索来到了一个大厅，这里同样是用黑白巨石垒积而成。
四周的气窗中射下的光线将大厅的中间照的透亮，这是黑铁堡中最明亮的一个房间，平时用作钢铁王国的议事厅。
在房间的尽头，是一道向上的阶梯，那是任何时候太阳光都无法直接照射到的地方，同样直射的机关装置也无法实施刺杀。
在那里，安放着代表钢铁王国最高权力的王座。
王座上的老者正蜷缩在一件宽大的长袍之中，借着旁边微弱的烛光，依稀能看到他仿佛正低着头陷入了沉睡。
听到脚步声，老者缓缓地睁开眼睛，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大厅仿佛重新焕发了神采。
他就是目前妖精大陆上最有权势的人——钢铁王国的国王爱德华·查尔斯。
国王看见来人，动了动嘴巴，苍老却威严的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了出来。
“约翰，我的孩子，你来了。”
“是的，父王。”
约翰单膝下跪行了一个礼，索则是懒洋洋地站在后面，剑圣和魔导士无论在那个国家会得到足够的尊重。
“黑纱，你和索先下去吧，我有些家务事要和我的儿子谈谈。”
查尔斯国王朝着右边的黑暗摆摆手，那里什么都看见。
“是，查尔斯陛下。”
一个中性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黑色的面纱，手中拿着一本黑色封面的线装书。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约翰王子还是震惊黑纱的出现，没有人知道他如何从黑暗中出来，就像凭空从另一个次元穿越而来一样。
他就是黑纱国师，查尔斯国王身边最神秘的人。
从查尔斯国王继位起，这位国师就时常出现在他的身边，不担任任何实际的职位，却能左右着这位伟大君王的意志。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没人知道他的容貌，身份，来历，甚至没人知道他是男是女。
据说在一次宴会上，有一位大臣喝醉酒不小心挑开了黑纱国师的面纱，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查尔斯国王为了保守这个秘密，直接诛杀了这个宴会上的所有大臣和佣人，总共四百多人。
之后，黑纱国师再也出现在黑铁堡以外的任何地方。
在约翰王子的震惊中，黑纱国师和索一起走了出去，偌大的厅内只剩下查尔斯国王和他两个人。
“父王，不知道您召我前来，要和我说什么？”
约翰王子一直对这位父亲一直敬畏有加，毕竟他是一手废除贵族制度，让钢铁王国崛起的国王，被称为千年以来最接近凯文·查尔斯大公的君主。
王座上的身影缓缓地站了起来，虽然上了年纪，但依稀可以看出他高大的身材。
他拒绝了约翰王子的搀扶，径自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大厅的中央，任凭气窗中撒下的阳光散落在自己的脸上。
“好久都没有这样晒过太阳了，我几乎都忘了阳光的味道了，暖洋洋的，好舒服啊！”
约翰和查尔斯国王长得有六七分相似，或许是长时间呆在黑暗中的关系，查尔斯的肤色有些发白，缺少血色，所以看上去要比实际的年龄年轻不少。
约翰笑着说道：“只是阳光而已，并不是什么奢侈的东西，父王想要晒太阳，不是每天都可以吗？”
“一国之主，必须学会怀抱幽暗，远离光明。”
查尔斯国王说了一句约翰完全听不懂的话，没等他反应，又解释道：
“作为储君，你现在也得明白这个道理，时刻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是对钢铁王国所有人的不负责。
阳光这种东西，闻一闻就足够了，这就是身为君王的代价！”
说完，他扫了一眼穹顶的气窗，再次回到了王座上。
约翰王子不解地说道：“父王是否有些过分担心了，这里是戒备森严的黑铁堡，我们还有索这样的绝世高手随时待命，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危险的。”
老国王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孩子，这片土地上有太多强大的存在。
就拿剑圣、魔导士来说，他们有着非同常人的手段，如果他们想，可以轻易地杀死目标，我们不能把安全托付给一纸条约。
除此之外，传说魔族还有各种强大的武器，有些我们甚至都闻所未闻，超远距离的狙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当你成为这片土地最强大王国的君主，你就有了被刺杀的价值。
所以，每天你必须居安思危，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