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月神弥特斯
当太阳从泉水镇的最西边收回最后一丝光线的时候，夜幕已然悄然地笼罩大地。
感受到清冷柔白的月光，冯唐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发现那轮半月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天空正中间。
冯唐此前并没有特别注意过这个世界的月亮，只觉得要比地球上的更亮一些，更大一些。
现在看来，貌似还是有很多区别的。
第一，冯唐可以肯定太阳没有落下去之前天空中是没有月亮的，这个月亮是突然出现在天空中的；
第二，月亮的位置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一直处于天空的最中间，并不像地球的月亮那样东升西落；
第三，月亮的月相似乎也没有发生过变化，一直是一个接近半月的形状，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来这边的时间太短；
第四，月亮的亮度要比地球上的亮上不少，而且不像在地球上能看到月亮上的环形山，这里的整个月亮被一圈乳白色的光晕包围住，倒有点像弱化版的太阳。
“你们这个世界的月亮不是和太阳一样，东起西落的吗？”冯唐颇有意思地看着一旁忙碌的艾莉亚问道。
为了今晚的行动，艾莉亚提议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她让佩德罗去镇上买了足够多的小牛肉、蔬菜和蘑菇，自告奋勇地说要给大家准备一个大餐，并且拒绝了阿西娜等人的帮助。
可是在没有控制好火候将第一块牛肉烤成焦炭的时候，艾莉亚就明显处于手忙脚乱的状态了，不过为了自己的面子，又不好意思开口。
这下终于找到机会，把手上的工作交还给了阿西娜和乔治。
艾莉亚假装淡定地用清水洗了洗手，回答道：
“当然不是，月神弥特斯是守护妖精大陆的伟大女神，只有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她才会出现在我们的头顶上方，为这个黑暗的世界提供光亮。
她不会像太阳那样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而是一直都处于天空的正中间，像我们的母亲一样观察着整个大陆的情况。”
这个现象有点超出冯唐的认知。
如果按照艾莉亚的说法，那说明这个月球似乎和这颗星球一直保持同一个相对位置，而且跟随这颗星球一起绕着太阳公转。
根据物理老师教的知识，也就是说这颗月亮公转提供的离心力正好和行星对他的引力相等，且方向相反，这个应该就是同步轨道卫星啊。
真是这样的话，根据万有引力公式，引力等于宇宙常数乘以两物体的质量积，再除以物体间距离的平方。
可以得出结论，要么这颗星球的质量特别大，要么就是这个月亮和星球之间的距离，可能要比冯唐想象中的要近得多。
冯唐在妖精大陆上并没有明显重力上的变化，那说明这颗星球和地球的质量应该差不多，那月亮的情况就应该属于后者。
现在又有一个问题，如果这个月亮是和星球同步且位置相对固定的，按照这颗月亮的亮度，不可能只是在晚上才能看到。
“白天看不到这个月亮吗？我是说阴天，下雨天之类。”冯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看不到，弥特斯只有在黑暗降临大地，我们真正需要她的时候，才会出现。白天虽然看不到她，但我们都知道，她一直都在那里，看着我们。”
冯唐分析：按照艾莉亚的说法，就有两个可能。
一是和地球一样，月亮本身不发光，反射的是太阳光，白天的时候太阳和月亮之间有遮挡，太阳光无法照射到月亮，所以月亮也无法反光。
二是这个月亮本身就是光源，只有在晚上才会发光。
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月亮有可能被某些原因操控了，这就有点可怕了。
“你们为什么称她为月神弥特斯？”
“因为月亮是妖精大陆黑夜中的唯一光明。
在大爆炸之初的远古时期，人类还很弱小的时候，妖精大陆上危机四伏，黑暗就代表着死亡。
月神为人类提供了光亮，保护了我们的先祖，让人类可以延续下来，所以我们亲切地称她为月神弥特斯，意思就是希望。
弥特斯是妖精大陆的众神之母，据说所有的神明都居住在月亮上的宫殿之中。”
冯唐这两天已经听了好多关于神的说法，于是好奇地问道：“妖精大陆真的有神明吗？”
艾莉亚闭上双眼，让洁白的月光肆意地倾洒在身上，她虔诚地说道：
“当然啦，弥特斯是无处不在的，我们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就像现在。
此外，所有的魔法师都是元素诸神的信徒，他们向着弥特斯的方向祷告，才能接受神明的讯息，得到元素诸神的许可，才可以使用魔法。
这些你难道都没有经历过吗？”
冯唐也学着闭上眼睛，试着向月亮方向发散自己的感知。
感知如触手一般向天空伸去，到了几十米的地方却已经到了极限，根本无法到达月亮的高度，更没有感知到任何东西。
冯唐睁开眼，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
“怎么可能呢，没有沟通过元素诸神，那你怎么可以使用魔法？”艾莉亚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魔法这块我真的是稀里糊涂，我还想找个人好好问问。”
“我不是魔法师，所以这其中的奥妙我也说不清楚，不过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吗？”艾莉亚朝着帮阿西娜打下手的乔治喊了一声。
乔治放下手中切蔬菜的工作，跑了过来，“艾莉亚姐姐，你叫我？”
“嗯，你和冯唐哥哥说说看，你是怎么学会魔法的。”
乔治歪着自己的小脑袋思考了一下，“我在获得魔力启迪之后，感知能力就比普通人强了很多。
几年前有个大型佣兵团到魔兽山脉捕猎，住在我们镇子上，其中有个叫伊恩的魔法师就教会了我几个一级魔法，我拼命练习了很久，才学会使用。”
冯唐看乔治没有说到重点，纠正道：“我想问的是，你是怎么和神明沟通的？”
“额，我学习的是风系魔法，所以需要和风气之神阿伊欧乐士来进行沟通。
刚开始练习的时候，我在深夜的时候向着月神弥特斯的方向祷告，心里呼唤着阿伊欧乐士的名字。
进入冥想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听到了神明的低语，然后我就获得了使用风系魔法的能力。
之后只要记住施法的咒语和手势练习就行了。”
冯唐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神明的低语？那是什么？”
乔治心想你自己也是魔法师，为什么还要问我。
不过他没有提出自己的疑问，还是回答道：“我很难形容，那是一种很奇特的声音，在平时冥想的时候也偶尔能听到，并没有具体的语句和含义。
那种声音能直达我的内心并震撼全身，有点像一个人小声地说话，你听不清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但音量其实并不小。
我说的虽然有点前后矛盾，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总之，很难形容。”
冯唐确实有些无法理解，继续问道：“你刚刚说到风气之神，除了这个那还有哪些神明？”
乔治疑惑地看了冯唐一眼，心道你都是全系魔法师了，还问我这个问题，难道是在考验我？
“魔法分为风火水土电五系，就对应了五大元素诸神。
风气之神艾伊欧乐事、火焰之神赫发斯特斯、水冰之神波塞冬、土地之神盖亚还有雷电之神索尔，学习每一系的魔法都需要向元素诸神祷告，这是最基本的魔法常识。
冯唐哥我说的对吗？”
“额，对……还是不对我也……，”冯唐偷偷瞟了一眼艾莉亚，见艾莉亚点了点头，“你答对了。乔治，你先去忙吧！”
“好的，冯唐哥！”乔治又当回了厨子。
“你之前真的都没有和任何一个神明有过沟通吗？”艾莉亚问道。
“我这个情况有点特殊，一时半儿也解释不清，但我确实没有听到过乔治所说的神明的低语，所以我也在尽量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先不说我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刚刚提到的月之神弥特斯，有没有人听过她的神明低语呢？”
“月之身弥特斯不属于元素诸神，也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听到她的神语，她更像是一种象征，但我们所有人都相信她的存在。”艾莉亚答道。
“那有没有其他神明？比如太阳之神，力量之神，智慧女神之类的？”
艾莉亚摇摇头，“没有了，妖精大陆信奉的只有月之神弥特斯和五大元素诸神，再没有其他神明了。”
作为一个受过现代化教育的好青年，冯唐之前是百分百的无神论者。
不过现在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而且来到妖精大陆的这两天，几乎每件事都摧毁着冯唐之前的世界认知。
如此一来，出现神明好像也没什么奇怪了。
但如果真的有神明，他们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而自己又是什么情况，绕过了神明直接可以使用魔法，这个听起来就有点大逆不道，放在中世纪的欧洲那肯定就是异教徒，妥妥的布鲁诺结局啊。
“对了，艾莉亚，妖精大陆有宗教吗？”冯唐又想到一个问题。
“宗……教？”
艾莉亚一时之间对这个词有些无法理解。
“就是一群人，有同一个信仰，然后形成的组织，不同于国家。”冯唐试图解释道。
“你说的是魔法工会吗？里面的魔法师都信奉元素诸神，不过魔法师根据自己魔法能力的不同，会信仰不同的元素诸神。”艾莉亚回答。
“除了魔法工会，就没有那种信奉月神弥特斯的组织？或者创世神之类的？”
艾莉亚摇摇头，“没有。月神弥特斯是妖精大陆上所有人信奉的对象，虽然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人在向她祷告，但确实没有你说的这样一个组织。
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弥特斯就在我们的头顶上，无时不刻不在关注着我们。
至于你说的创世神，我也没有听说过，我们人类从大爆炸时期诞生，如果说真的有创世神，那就是教会人类魔法的元素诸神。”
“那你们见过神明吗？为什么就如此确信他们的存在呢？就因为那些无法理解的神明的低语？你们有没有想过，月亮上面其实荒芜一片，有的只是沙子和石头，根本不存在你们说的那些神明？”
冯唐想搞清楚神明到底是什么，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
艾莉亚没有立刻回答，她虔诚地看着头顶上的月亮，双手合十，做了一个祷告，说道：
“没有，从来没有人见过神明，也没有人真的和神明对话过，说实话，其实我也无法确定神明到底存不存在，甚至连神明教会人类使用魔法这件事，我也无法确定。
不过这和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魔法师信奉元素诸神是为了使用魔法，普通人信奉弥特斯是为了寻求内心的平静。
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到底有没有神明，还重要吗？”
艾莉亚的回答让冯唐有些意外，原以为他问出这几个问题，艾莉亚会有比较强烈的反应，但却并没有。
艾莉亚作为弥特斯的信徒，信仰并没有冯唐想象中那么牢固，她仅仅是当作一种使内心平静的工具。
这应该也是妖精大陆上普通人的态度，因此妖精大陆才没有产生宗教。
缺少宗教的信仰加持，普通人对于神明似乎保持着一种相对理性的态度，这和冯唐印象中的信仰有很大区别。
至于魔法师的信仰，在冯唐看来更像是一种门槛，或者说许可，只有获得这种许可，才可以使用魔法。
联系自己的情况，冯唐觉得魔法反而倒是像一种系统，普通的魔法师需要获得密码才可以登陆系统。
而自己则是通过外挂，直接绕过登陆界面，直接使用，这样自己能使用全系列魔法的问题也可以得到解释。
“吃饭啦！”
佩德罗的声音打断了冯唐的思考，不过依然还有很多疑问无法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