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救人

    救是肯定要救的，只是怎么救，玉影还没想到办法，这一犹豫，锦衣卫的人已经骑上马，将程家众人用绳子拴住拖在马后，这样子岂不是会被活活拖死，是不是太残忍了。

    负责拦截市民的人员已经撤了，他们也纷纷骑上马，准备随着大部队离开。

    街面上围观的市民都唯恐避让不及，生怕殃及自身，纷纷躲在不走眼的位置，一瞬间，街道都空了下来，只有锦衣卫的人马在流动。

    “拿瓦”玉影喊了拿瓦一声，盯着前面的马。

    程令琪听到这声呼喊，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拿瓦与青烟已经飞身踏着锦衣卫的人头向他们扑来，青烟挥剑斩断了绑缚他们的绳索，拿瓦直接去刺向离他们最近的锦衣卫。

    玉影已经飞身到了杨慎面前，解下腰间白绫向杨慎的马匹挥去。

    杨慎打死也没想到这种时候了还有人敢反抗，正欲夹马腹离开，就见一道白影飘来，白绫缠住了马儿的前腿，玉影稍稍用力一拽，马儿失了前蹄，整个栽倒下去。

    杨慎双腿骑在马背上，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马儿带着摔倒在地，马腹重重地压住了他有左腿，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腿骨断裂的声音，以及，马儿倒地的声音。

    痛感迅速传遍他的全身，他想将右腿绕过马背好将左腿从马腹下抽出来，可无论是从前绕还是从后绕，都以一个难看的姿势交叉着双腿而无法脱身。

    他的左腿完全使不上力，右腿始终也找不到着力点，正焦急，沅炎玉影一个石籽扔过去，不偏不倚打在他的外膝眼上，杨慎的腿一软，使不上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下属们几十上百号人应付三人。

    青烟用匕首逐一解开了程令琪等人的缚绳，程令琪原本不欲与锦衣卫作对，可事情已然这样了，于是程家一众护卫夺了锦衣卫手中的绣春刀加入混战。

    锦衣卫上百号人对付三个人满以为手到擒来，却没想到三人武艺超强，是他们从来没遇到过的高手，现在又有程家众人的加入，一时之间双方打得难舍难分，杨慎被压在马腹下着急，对付区区十几人都要这么费事，锦衣卫何时这么窝囊过。

    杨慎窘迫得很，马儿腿上的白绫已经解开，他轻抚过马鬃，安抚受到惊吓的马儿，让马起来以便将自己解救出来，程令琪发现其目的，直接一个飞刀扎向马头，马儿却受伤狂怒，奋力爬起来就跑，这下倒正好将杨慎解救了出来。

    哪怎么行呢，程令乔知道弟弟的功夫不敌杨慎，赶紧上前帮忙，可怜的杨慎，曾号称锦衣卫功夫第三的人物，结果因为腿断了，被程家两兄弟两把绣春刀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

    “让他们都停手”程令琪冷冷地说。

    杨慎还想挣扎，想赌他们不敢杀他，可看着倒在地上的下属，他最终选择妥协。

    “都住手”程令乔大喝一声，所有人都望过来，然后静止下来看着程家兄弟和杨慎三人。

    北关客栈内，申掌柜主仆二人还未收拾停当，突然一阵风刮进来，屋子里烛光扑闪着摇摇欲坠，申旺本能地伸手去为烛光挡风，手未及到烛台，又一阵更强的风袭来，灯烛摇晃了两下就彻底灭了。

    屋里一团漆黑。

    “老爷，老爷”申旺本能地又要去护他的主人，伸手往刚才老爷站的位置摸过去，那里没有人，他又往前挪了两步，磕碰到了椅子上，小腿被撞得生疼，他又更大声地呼叫，“老爷，老爷”。

    申掌柜在风起灯灭时就心知不妙，还没来得及呼叫，就被人从背后捂住嘴，紧接着，一个冰冷又坚硬的东西抵在了脖子上，他能闻到那人呼出的热气中带着一股子香味，有点像是女人，他脑子里迅速地闪过可能的人，但是毫无头绪，对他来讲，可能是任何人。他想呼叫张伟，叫洪虎，但嘴被人捂着，脖子上还架着刀，他不敢出声，保命始终是第一位的。

    申旺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后脖颈一痛，人就软软地往下倒，倒下去那瞬，看着老爷被人拖着从窗户翻出去，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程令琪命令众锦衣卫放下武器，然后开始和杨慎谈判，“右佥事大人”他听到有人这么叫杨慎的。

    “我乃蕙城蕙通牙行程令琪，我们程家从未和锦衣卫有过节，今日不问缘由差点被你们拿去昭狱，请佥事大人给个说法，也好令我等服气”。

    官府的人嘛，能和解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能，那就只能往死里处置了。

    “你们在半角山杀了我们二十多人，不算过节？”杨慎此时腿已经痛到麻木了，看着程令琪愤怒地说。

    “在坟弯处又杀了我们二十多人，四十多条人命，不算过节”这些事不想还好，一想就愤恨得要死，怒意一涌上忙着，腿就开始痛得厉害，他又强行自我平复心绪。

    “还有现在，你看看地上倒了多少人？”

    地上倒了有七八个锦衣卫，每个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程家人中除了程令乔外，其他人也均有不同程度的伤。

    完全没受伤的是三个始作俑者，玉影收好自己的白绫，慢条斯理地将其缚回腰间，拿瓦也将自己的软鞭系于腰间，青烟则将匕首插在小腿处的鞘中，仿佛这场打斗跟他们毫无关系一般。

    程令琪想说声感谢，可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还不知要如何收场，谢字实在是说不出口。

    还是先解开这边的误会再作计较吧。

    “右佥事大人，这恐怕是个误会，我们程家众人在半角山被人打劫，程家所有人无一幸免，对方有50多号人，我们十几人不欲为了一点身外物拿命去拼，故而舍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保了性命，无缘无故的，为何会去杀锦衣卫”。

    “在坟弯的事也不是我们程家做的，我们最多是没有出手相帮”程令乔也冷冷地说，“我们从不多事，也不爱管闲事，何况锦衣卫的事，我们程家也不敢管，佥事大人为何不问清楚再拿人”。

    杨慎此时被人制住，又损失了几名下属，抬眸看到打算离开的玉影三人，这三位不是归云苑的主人吗，他们怎么也到此处了，他忽然就冷静下来，的确，程家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杀锦衣卫。大家都是为找火雀而来，锦衣卫并没有找到火雀，没有被杀的理由嘛。

    他目光不善地瞪着玉影三人，没想到他们三人功夫如此了得，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他们做的。

    “这位女侠”杨慎出声喊住了玉影。

    玉影向他走来，“你们的人不是我们杀的，刚才动手只是想救下两位程公子，因为与他们的父亲程先生有点交情，看到他们有难，不得不出手相救”。

    不待杨慎开口问，玉影将他想知道的全都告诉他，“而且，你们之前那些人也不是他们杀的，凶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