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世一外援，战绩可查
乌云密布的天空，被一道道透亮的光柱所撕裂刺破，白金色的光柱仿佛连接了昏暗的天地，显得无比明亮。
“咕叽咕叽――”
在地面上，一双双金属足胫踩过泥泞无比的沼泽，那是腐化植株枯死之后的残留，黑紫色的粘稠浓郁的物质全都带有强烈腐蚀性，弥漫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空气中的瘴气与毒雾被火焰所烧灼，化作灰飞的火星，漫天飘舞。
而在远处，一座肉眼难以测量体积的宏伟巨树正被余烬所吞噬，各类残缺的树木组织像是残肢断臂似的，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战斗已经结束，这些甲胄鲜亮的骑士们不过是在打扫战场罢了，混沌腐化之物倒下后，剩下的余波也会滋生出不少的混沌魔物。
不过饶是环境如此恶劣，踏足此地的战士们却没有任何为难，反而一边前进一边高声吟诵着战歌。
所过之处，剑刃会犁开一切的阻碍与荆棘。
在远处的高崖上，威斯海德背靠在机车上，从高地放眼望去，入目尽是一片枯萎腐败之色，原本的城镇、原野与河谷全部被腐化圣树荡平，成为了滋养扭曲丛林的养料。
而腐化的丛林又被剑与火给蹂躏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只剩下突兀到让人感觉处于世界尽头般的荒芜。
尽管距离战场很是接近，但威斯海德却没有主动出手的意思，就是眼前这座倒塌的圣树，也是麾下骑士大军与清辉近卫们齐心协力打倒的。
因为已经没必要了，踏入传奇天位，寻常的功绩无法获得晋升之资，不如将机会留给年轻人，这也是超凡者之间的共识和默契，王对王，将对将。
不过，若是附近有大量其他观众存在，那就另当别论了，威斯海德必然要以最帅的方式英雄登场，狠狠地刷一波存在感。
事实上，他本来就是这么做的，并且每次出手必然要被剪成宣传片，狠狠复制供给世人欣赏啊！
宣传与造势，威斯海德丝毫不忌惮使用这些方法，谁说这不是正道了？哪怕在过去的天神中，也有受到神启的吟游诗人会在各地云游，传颂故事。
没错，说得就是你【千律帝君】！天天就想着搞盘外招，差不多得了威斯海德表示他也喜欢这么搞。
现在不过顺应时代发展，使用一些更加快捷的载体罢了。
“哒哒哒”
身后传来脚步声，威斯海德收回目光，看向正向自己走来的永岚骑士。
梅菲斯和莱武两名岚之心的大骑士的甲胄上带了些轻微的划痕，不过大体上还是完好无损的。
“陛下，幸不辱命，您所指示的敌人我们已经尽数净除掉了。”
蓝发的骑士少女毫无负担地扑通一声跪在威斯海德面前，仰着一张精致俏美的脸蛋，靛青色的美眸中更是带着仿若瞻仰的狂热。
威斯海德起初还有些不自在，但相处得久了，他也发现梅菲斯真是一条好狗啊。
“这算是帝国境内最大的一座腐化圣树了，帝国东南方向应该没有其他的沦陷区了吧？”
梅菲斯：“如果只限于您与蕾希雅殿下有权管辖和干涉的范围的话，是的。”
“那今后可就有些长草了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才好。”
威斯海德摩挲着下巴，道。
经过骑士大军和清辉军团的深耕细作，如今帝国东南，接近四分之一的行省都已经被净化完毕，混沌腐化被尽数排除，剩下的余孽也完全不值得自己多看一眼，随便一支骑士团就能平定。
而其他帝国领土说实话，不可能再让自己过去了，尽管威斯海德将立意抬得非常高，什么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开凡世之太平，但对于帝国贵族来说，这不就是在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吗？
把帝国东南封给你和蕾希雅就不错了，别得寸进尺了嗷！
别看这段时间帝国舆论对威斯海德极为有利，就差吹捧这位是再造帝国的大功臣了，有时候威斯海德去参加会议，都是被众星捧月的，各种漂亮大姐姐领主眉目传情，恨不得将威斯海德拉到偏僻之处。
然而碰哪里都行，就是不能碰我的领地，那里最敏感。
“行了，回去再说吧，另外，请伊莱娜、赫卡丝她们过来，在这里建立【天晴之圆】，我得了一种看见混沌水就会想死的病。”
威斯海德侧目看向下方，缓缓道。
在被混沌浪潮淹没的沦陷区中，真正难以应付的是已经被破坏殆尽的秩序环境，在一些区域已经出现了无色无光的水泊，那是混沌之水的具现化，当混沌之水积累到一定界限后，便会将秩序领域彻底拖入混沌之海中，几乎不可能再复归。
关于混沌之海的性质威斯海德在晚祷的记忆中已经品鉴了非常多非常多了，快端下去罢！。
要想彻底清理这些残留，需要的是一场彻底的净化术式，以及积年累月的持续维护。
梅菲斯：“是，您麾下的魔女们还真是忙碌啊，不过她们为吾主带来的贡献与协助也是实打实的。想必这座行省得以重建之后，也会归附到您的麾下吧！”
蓝发少女的笑容相当和煦，很难从她口中听到对同僚的好话。
即便对清辉近卫，梅菲斯的评价都是“只是侥幸生为了与吾主同族的皎洁之民罢了”，论能力不如永岚骑士。
但能对晴之环魔女，这群本来处于社会边缘人的施法者这么看好，实在是因为太有用了。
远征军将混沌势力狠狠蹂躏是可以轻易做到，但之后的反混沌体系又该如何搭建呢？
要知道小圣树之所以遭受腐化，就是因为反混沌体系的崩溃。
曾经的秩序国度基本都仰仗于神祖的律法庇护，整个国度的反混沌体系只有这个，几乎没有什么后手准备――因为根本没人会去多虑一下。
神祖不再庇护国度？怎么可能？！我问你怎么可能？！
若是神祖不愿庇护国度，那我们跟亡国了又有什么区别！还想着什么重建反混沌体系，全部抹脖子得了！
可这种绝对不该发生的事真就发生了，大伙儿可全部抓瞎了，完全没有构建反混沌体系的基础啊。
从零开始研发对百废待兴的帝国行省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大公无私”的清辉公自然会帮助当地重新搭建起反混沌体系，而且会用最成熟最有效的【天晴之圆】去，使得重建过后的行省最快恢复生机。
毕竟【天晴之圆】是受到过实践检验的，使用次级神力的顶级反混沌术式，【晴之环】全部的含金量都在其中了。
只不过嘛要继续维持术式的运转，就得让清辉领持续不断地维护，如果没钱付款的话，清辉领也能提供不少的无息贷款。
就这样，威斯海德的确没有强迫当地人签订任何不平等条约，也没有侵吞一块领土，可通过这种手段，事实上已经对这些解放下来的区域施加了极大的影响力。
当初的【晴之环】就是靠着这一手在边境之地成长为龙头的，属于是老本行了，只是没想到时过境迁，依赖恶魔之力的“旁门左道”竟然成了最有效的办法。
当然，威斯海德对外是不会说这是恶魔之力的，【晴之环】的全部魔女也只有个“廷臣”的职位，顾问罢了。
可能有人看出来了，但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问。
不然你是怎么知道这术式有问题的？你是不是私底下研究过啊？而且惹恼了清辉公，还有谁来对敌！
率领着身边的亲卫军折返，威斯海德一直来到了后方的落脚点。
一处正在重建中的帝国行省，在将腐化圣树的余孽清除干净后，于原本首府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城镇，收纳了附近所有流离失所的人。
当威斯海德领着军团进入城门后，迎接他的是无比热烈的赞美与欢呼：
“清辉公凯旋啦！”
“骑士王陛下！”
“威斯海德大人将混沌腐化狠狠侮辱啊！”
由于大量的永岚骑士和皎洁之民的以身作则，示范作用，许多帝国人也被狂热的情绪感染了脑子。
或许是亲身经历，或许是从众效应，或许是宣传使然，总之都开始这么干了。
享受着这些欢呼声，威斯海德一路来到了重建首府的中心府邸，作为远征军的前进基地，这里也是一处指挥所，专门接收来自各地的求援信息，再进行军团的统筹调度。
而让威斯海德略显意外的是，就连蕾希雅和弥瓦娜都在今后几天陆续回到了这里。
在此之前，他们三人可是分头行动的。
“你们那边的征战，也全部结束了？”
听到威斯海德的询问，紫黑色秀发的狼耳少女重重点头：
“嗯！能去的地方基本全都去遍了。”
蕾希雅伸手撇开耳畔的银发，淡淡道：
“帝国内部的腐化圣树仍有一些，不过那都是当地军团足以剿灭的程度，在我们所管辖的范围内，的确不存在更多的腐化地带了。”
看来【腐败之灾】就要这么过去了啊。
威斯海德心里暗叹，在纷争年代，至耀圣树帝国所遭受的灾祸【腐败之灾】，按理说会摧毁掉这个庞大的凡世国度一半的领域和底蕴，以至于当之后【群龙归来】时，帝国的反抗很是吃力。
如今因为远征军剿灭得及时，帝国的实力保存得相当之好，未来的龙群应该不会那么摧枯拉朽了。
话说帝国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见威斯海德久久不语，只是轻叹，弥瓦娜歪头道：
“威斯，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了，该怎么做才好呢？”
蕾希雅皱眉道：“千律王庭至今没有给出回应，他们真的会将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吗？”
威斯海德摇摇头：“等吧，这段时间的努力和经营如果真有效果的话，那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因为千律王庭扛不住的，威斯海德一直都在刺探律音之地的情报，后者此时已经正式进入到了【恶魔狂宴】的阶段，从囚笼中挣脱而出的恶魔们瓜分主宰了大片的湖中之城，律音之地的合奏被彻底打断，这对于王庭来说可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亵渎。
以威斯海德有意无意所透露出的信息，只要王庭的情报部门不是饭桶，必然会产生相应的意愿。
于是威斯海德耐心地等待了两月，终于如他所愿收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本来在肃月的半精灵女仆萝札纳千里迢迢地赶往了前线基地，面见威斯海德。
“远汐宫邀请您去做客。”
萝札纳传达着来自自己主君的意志：
“她说，您是时候兑现许下的承诺了，这是您所必须要尽的义务。”
“是关于债务的问题？”
银发皇女站在威斯海德身侧，她对于露耶坦话中透露出的强制语气很是不满，皱眉道：
“过去远汐领所做出的援助，现在十倍偿还都可以，如此傲慢无礼，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正如弥瓦娜跟梅菲斯不怎么对付一样，在蕾希雅眼里，露耶坦这个狡黠狐狸般的女人也是可恶至极啊。
“这不是欠款的问题，蕾希雅。”
威斯海德摆摆手道，白毛龙娘并不知晓自己跟露耶坦的私下约定，觉得不爽是理所应当的。
但清辉公是一个怀旧感恩的人，不会因为现在阔绰了就忘记过去露耶坦的恩情，可以说远汐领的援助是清辉领如今能够腾飞的最关键因素。
“让我猜猜，这个时候要求我兑现承诺，应该是王庭内部松口了如果不能进入律音之地，允诺之事根本无从谈起。”
萝札纳点点头：“如您所说，远汐宫向王庭的执行官沙维尔阁下推荐了您，希望您能支援律音之地，但此事还没有完全敲定，详细的事宜还要等到您抵达远汐领后再商榷。”
威斯海德笑道：
“请转告给王庭的使者，让他们无需担心，我很快抵达。”
“世一外援，战绩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