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从现在开始,东堂只能有一个声音
第十一章现在开始,东堂只能有一个声音
走在同安巷的青石板路上,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莎莎的声音。
方宣回头看了一眼挂到了窗户后的蓑衣,不由微微一笑。
方礼这小子,还是有份机灵劲的。
“宣哥。”
走出巷子,四道身影早已在此等候。
眼睛呈‘一字型’的一线天;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水猴;眼睛很大,细皮嫩肉的大眼仔陈敬明;一身肌肉被肥肉包裹,脸上一道刀疤从左眼蔓延至下巴处的褚冲,绰号疯彘。
这四人是方宣在帮中的心腹,算得上是最早跟着方宣出道的人。
在这四人当中,一线天的年纪最大,妻子已经身怀六甲,要不了多久就能当爹。
水猴子是方宣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水性比起方宣还要厉害几分,能够一口气横渡半个平江,自从爹娘死在了平江后,就跟着方宣吃起了江湖饭。
大眼仔陈敬明原本家境不错,可惜他那老爹好赌,在西堂的赌档欠下了一屁股债后,卷着家里的钱财跑路去了府城,只剩下一对孤儿寡母,在这乱世相依为命。
褚冲和方宣结识的最晚,原本是东堂堂口最为厉害的打将,后来被方宣打服。
由于他敢打敢冲,打起架来不要命,又是一身的膘子肉,所以在江湖中绰号疯彘,也就是疯猪的意思。
如果没有方宣,那么现在东堂头号打将的位置,应该就是褚冲的。
“拜托,你都要当爹的人了,就不要出来跟我们鬼混啦?我不想过年的时候,被弟妹骂啊!”
方宣看了一眼一线天道。
“宣哥,那婆娘要是敢骂你,那我就休了她!”一线天威风凛凛道。
“这个话你敢当着你媳妇的面说,我就算你够胆!”方宣鄙夷道。
一线天瞬间缩了缩脑袋,干笑道:“咳咳那胆是够了,可我的命怕是也要没了。”
此言一落,另外三人顿时大笑出声。
一线天惧内的事情,整个东堂谁不知道?
能够被媳妇一个过肩摔,从屋外丢到街上去的,整個东堂怕也就是一线天一个人了。
“南堂的情况怎么样?”
方宣摇了摇头,看向水猴子问道。
几人当中,水猴子最为机灵敏捷,头脑最醒目,一般负责盯梢。
“宣哥,谢汗那傻大个最近不断召集人马,在我们城东和城南交界处来回晃荡,应该是在试探我们。”水猴子回道。
“虚张声势。”
方宣撇了撇嘴,接着看向褚冲沉声道:“阿冲,现在堂主遭事,整个城东的人马一团散沙,这几日我有其他事情去办,你来负责把整个东堂攥成一根绳!”
“在这十天时间里,我要整个东堂,都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方宣的声音!”
褚冲点了点头,那张有着狰狞刀疤的脸,并没有太多表情。
“谢汗要是带人过界,怎么处理?”褚冲声音嘶哑,简短问道。
“他要是敢把手伸过来,那就砍了他的手!”
方宣眼中寒光一闪。
“好。”褚冲吐出一个字。
他是打不过方宣,但对付谢汗,他还真不怕!
一切交待完毕之后,方宣最后看向大眼仔陈敬明笑道:
“阿明,听说你那爹爹在府城发达了,带着你阿姐回来认你了?”
陈敬明闻言双肩顿时一耷,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有些茫然和低落。
“你这表情怎么这么衰,开心一点啦?哇,你马上要有大富贵,当二世祖了还不好啊?等你发达了,别忘了提携我们这些穷兄弟啊!”
方宣拍了拍他的肩膀调笑道。
“宣哥,伱说的哪里话,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你说这些”大眼仔陈敬明强笑了一声,接着轻声道:
“只是那家伙,当年抛妻弃子离去,现在年纪大了,一身的病痛又想回来认我”
不等他说完。
“阿明,这个是你的家务事,我们都管不着也不好管。但还是一句话,做兄弟在心中,有什么事需要我这个当大哥的,随时招呼!”
方宣正色道。
说完之后,方宣接着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天色。
“好了,我走了,这几日就得靠你们了。”
话音落下,方宣大步离去。
平江,一处水湾处。
骇浪滔天,势若万重奔马。
方宣解开腰带,脱下身上的衣物,将一根竹筒上的封泥揭开,仰头饮下,鲸血含入口中。
嘶——!
方宣深吸一口气,接着纵身一跃,坠入江中!
冰冷刺骨的江水袭来,虽然仍旧森寒,却再没有骨头缝都要被冻碎的感觉。
他浑身气血鼓动,仿若化作了一个小火炉。
哗啦——!
一个大浪打来,虽然仍旧拍的方宣天旋地转,东倒西歪。
但同样也再无那种全身都要被撕开的感觉。
“这就是提升!”
方宣眼中露出一抹明悟,然后如同昨日般,趁着浪潮的一个空隙,略微避开激流最中央,盘膝而坐,缓缓沉入江水深处。
“怀斗纲目,掌要之诀,为道之大要,法之元纪也乘于正气以御物,主于神机而运化”
方宣闭上双眸,在心中默念。
霎时间,他口中所含鲸血,宛若冰雪消融般在他舌尖散开,似一股热流涌向他的四肢百骸,壮大着他的皮肉骨骼。
【你在浪涛当中口含鲸血,锤炼皮肉,《龙鲸功》进度+1】
黑箓上,一行行小字晕染开来。
眨眼之间,十日时间弹指而过。
城东靠江,有着整个平江县最大的渡口,无数鱼档开设在此处。
之前的方宣,便负责管理整个渡口,不仅收取各个渡口的保护费,同时哪怕是过路和临时停靠的商船,也会看人下菜,收取费用。
但除此之外,城东还有无数围绕着渡口展开营生的客栈、酒楼、茶肆、酒肆等坊市,是由东堂的其他头目负责管理。
在褚冲的行动之下,整个平江县的城东掀起了腥风血雨。
他的手段狠辣暴烈,所到之处,几乎俱是鲜血横飞,惨嚎连连。
如果方宣只是狠,那他便是疯!
谁要是敢反抗,他就真会斩了谁,不顾及半点同门情谊!
嘭!!!
一间酒楼二楼内。
褚冲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彘横冲直撞,最后一拳轰出,将一名魁梧的中年男子,直接砸的从酒楼二楼摔了出去。
他伸手一把抹去满脸的滚烫鲜血,脸上那道伤疤愈发狰狞可怖,刺眼的令人不敢直视。
哐当一声。
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柄钢刀,目光俯视而下,从一众满脸惊恐,软倒在地的泼皮脸上扫过。
“现在开始,整个东堂,只能有一个声音!”
“那就是方爷的声音!”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