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不归卿
祝凝冷漠地问道：“你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少女的唇色是雪白的。
对于外人，祝凝的语气也是无比冰冷的。她的温柔只是对于姐姐，和能够给姐姐带来快乐的同伴们。
戴着猩红面具的少年突然弯下腰，黑红色的玄力覆盖上少女。
祝凝眯眼，尖锐的冰锥顺势刺出。
却只见，身上的雪花消失了。
没留下任何痕迹。
祝凝刹那间无比错愕。
原来刚刚……这个少年只是想拂去她身上的雪花。
戴着面具的少年握住了冰锥，声音冰冷：“你叫祝凝，是吗？”
祝凝依旧很警惕地看着他。
少年缓缓说道：“不归卿大人，让我来接你了。”
雪白长发的少女猛地抬起头，她的睫毛颤动，声音也在颤抖着：“……是不归卿大人啊。”
少年平淡道：“嗯。不归卿让我带你走。”
祝凝的手卷着自己的头发，她轻声问：“带我去哪里？”
少年捏碎了手中的冰锥，缓缓说道：“外面的世界。”
祝凝的心颤了颤。
“……不归卿大人这样说的吗？”
“嗯。”
祝凝依旧很警惕：“你的证据呢？”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拿出一块留影石。
下一秒，祝凝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是不归卿大人。
穿着黑色禅衣的不归卿，手中拨着一串檀珠。他的身形高大，肩膀宽厚，眉目含着悲悯之色，黑色的禅衣上斜斜挂着金色的绸带，上面印着白色的符纹。
和她小时候见过的一样，没有变化多少。
不归卿饱含悲悯的目光落在了雪白少女的身上：“好久不见，祝凝，你应该长大了。”
祝凝不敢相信面前的画面，她的手抬起来，朝着画面伸去，似乎是想要去触摸到不归卿。她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归卿说：“……孩子，我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如果想实现的话，那么接下来，来到这里吧，来到戚野之地，同我们一起生活。”
他的声音沉稳、缓和，又带着一丝怜惜。
“……大人。”祝凝缓缓喊着，晶莹的泪珠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是你来接我了啊……”
画面中的不归卿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就来到这里吧，也许我能治好你的腿，但是会付出一些代价，如果你愿意背负起这些代价，那么就来到戚野之地吧。”
祝凝浑身颤抖起来，瞳孔缩小，她放在月白色毯子上的手猛然攥紧了。
留影石的声音还在继续：“代价是什么，你可以问问樾渊那孩子……我让他去接你了。如果你愿意，他会带你来到这里……”
声音戛然而止，画面也消失了。
屋子里面的灯闪了闪。
樾渊注视着面前呆滞的少女，他简明扼要：“去不去？”
祝凝过了许久，拉回了思绪，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询问道：“你叫樾渊？”
樾渊：“嗯。”
祝凝身子松懈了下来，她靠在轮椅上，语气也轻松了下来：“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樾渊依旧冷淡：“问吧，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祝凝心情平复了下来，冷白的手交叉在一起放在了月白色的垫子上，她问道：“戚鬼是什么？”
“也许，都是异端。”
其实樾渊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在戚野生活了快六个月了，也没搞懂戚鬼到底是什么。
“异端？”
樾渊没想多解释，只发了一个单音节：“嗯。”
祝凝看着少年的模样轻笑一声。
跟姐姐一样不太爱说话，但是问问题还都会回答。她看出来了这个樾渊明显不太想和她说话。
但是祝凝这个天天和冰坨子生活在一起的人，怎么会怕呢？
面对冰坨子，她非常有经验。
她不厌其烦地抛出一个一个问题。
“那戚野之地在哪里？”
樾渊：“在野地里。”
祝凝不满意这个答案：“具体一点。”
樾渊思考了一下：“安全区外面，一个大丛林里面，旁边挨着海。”
祝凝瞬间提起了兴趣：“海？一望无际的海吗？”
樾渊淡淡道：“嗯。”
“很远吗？漂亮吗？晚上会发光吗？会有很多鱼吗？”
樾渊一个一个回答她的问题：“远，有传送阵，漂亮，发不发光不知道，有很多鱼。”
樾渊又顿了一下：“都很好吃。”
祝凝笑了，她顺着往下问：“多好吃？”
樾渊陷入沉思：“……一次能吃很多条。”
祝凝卷着她的雪白长发，继续问道：“那会有沙滩吗？”
樾渊想了想：“有，还有乱石滩。”
“漂亮的石头有吗？”
“……有，贝壳也有。”
祝凝问了很多个问题。
樾渊没有不耐烦。
虽然他说的话越来越简洁越来越短。最后开始都用一两个字来回答问题，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劝退祝凝这个好奇宝宝少问点问题。
祝凝恋恋不舍收回那些细碎的话题。
问了这么多问题，她也大抵了解了这个少年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戚野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祝凝蓝色的眼睛闪着光，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代价是什么？”
樾渊沉默下来。
“……成为戚鬼。”
樾渊又怕她喋喋不休问起来，这次直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戚鬼，是异端，生活在戚野之地，被所有人视为不祥之兆，进不了安全区，会被追杀，可能会死。”
祝凝发现了一个盲点，她提问：“你不是戚鬼吗？你怎么进来的？”
樾渊简明扼要：“功法，冒充，伪造。”
用功法掩盖气息，然后冒充某个人的身份，伪造证明混进来。
他默默补充：“不正规，不合法。”
祝凝勾唇浅笑。
没想到他还知道这些不正规，不合法。祝凝觉得这个少年很有趣。
“那也就是说我也会还能回来？”
樾渊拉了拉自己的面具：“功法很难修炼的。”
“哦。”
那也就是有机会回来。
祝凝心下一松。
祝凝又问道：“戚鬼，必须带着这个面具吗？”
樾渊不解道：“在戚野不用，在外面不能让人看长什么样子，会被追杀的。”
祝凝狐疑道：“……可是戴面具不就是很明显告诉其他人你的身份了吗？”
樾渊想。
也对啊。
但是戚野那只大蜘蛛说出来就要戴面具。
祝凝勾唇：“给我看看你的面具。”
樾渊皱眉。
祝凝继续道：“摘下来，我想看看上面的纹路。”
樾渊不为所动。
祝凝温温柔柔开口：“不归卿大人不是让你来接我的吗？”
樾渊动了。
他摘下了脸上黑红色的面具递给了祝凝。
没什么不能摘的，快点完成任务，快点回去吃饭。
祝凝趁机看了一眼少年的脸。
少女轻啧一声，觉得他还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