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敢上医院
九个人打完李建之后，李建已经疼得昏迷过去了！
李劲说：“这王八蛋是不是装死啊？兄弟们，咱们每个人撒泡尿滋醒他！”
然后他们九个人，撒尿在昏迷的李建头上、脸上、身上！然后扬长而去！
张慧回到寝室，心中忐忑不安，想去看看李建独自面对那么多人，情况肯定不容乐观！她想回去，又怕会给李建添乱，她一个女孩子，在那帮人面前会更吃亏！过了快一个小时，李建还没有来给她报平安，她心中更着急了！她独自悄悄走出卧室，准备去往操场的角落！
李建被九个人拳打脚踢半个小时，早已经昏迷！九个家里有钱有势的流氓街娃学生，就这样把同级的同学，打晕在操场角落的榕树下！并且每个人往李建头上脸上身上撒尿！不知道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天高皇帝远的乡镇，有钱有势的人就能横行霸道！
李建在被九个人尿液滋淋下，慢慢悠悠的醒来！一阵阵尿骚味，传入他的鼻孔！他轻轻的动了一下身体，浑身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睁开眼睛，仰望星空，天上的星星依旧眨着眼睛，像在嘲笑着他的无能与无奈！他感觉受到奇耻大辱！长这么大，李建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一股仇恨支撑着他想爬起来，但是浑身疼得厉害，李建在地上又躺了二十分钟。几只蝉儿在大榕树上依旧此起彼伏的歌唱着，刚才大树下打人太吵，吓得它们不敢发出声音，如果是白天，它们早就吓得展翅飞走了！
李建颤颤悠悠的爬起身，用手擦了一下脸上和头上残留的尿液！他刚才已经想好了报复的方法，对方人多不是吗？那就逐个击破！
李建一瘸一拐，艰难的往回走。张慧此时看见前方一个狼狈的人影，正是李建。
“李建，你怎么样啊？没事吧？”张慧问道。
李建说：“慧，我没事！”
张慧快步走到李建身边，李建身上一股浓郁的尿骚味传入她的鼻腔！恶心得她一阵咳嗽！
张慧说：“李建，怎么这么骚臭啊？”
李建说：“那帮王八蛋，九个人把我打晕了！然后撒尿在我头上脸上和身上！”
张慧大惊，说：“这帮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就知道到处欺负人！以前也有很多个同学被他们打过，有人告派出所，有人上访教育局，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原来消息都被拦了！李劲的大叔是派出所的李所长，他爸爸是是教育局的教办主任！这些王八蛋，不是人！李建，我先扶你去浴室冲洗一下！这尿骚味儿闻着太恶心了！”
人在作恶后得不到惩戒，就会把人性的恶无限度的放大！有保护伞的李劲等人就是如此！李建心想，靠不了别人，就靠自己吧！李建紧咬着牙，这么多年用火药枪杀了无数小动物的生命，练出来的狠劲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张慧不由得李建同不同意，也顾不上刺鼻的尿骚味，扶着李建的胳膊，到了学校浴室外面。浴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寂静得可怕！
张慧说：“你先进去洗，我去给你拿毛巾和衣服裤子！”
李建说：“慧，不用去拿，你一个女生，这么晚去男生宿舍，不合适！”
张慧看李建都这个程度了，还要为她着想！遇到危险，让她离开，他独自面对！让张慧彻底爱上了这个男生！
张慧说：“我拿自己的毛巾给你！”
李建说：“慧，真的不用去拿毛巾，我把衣服冲洗干净了，就能擦水了，然后回寝室换衣服。”
李建打开浴室水龙头，凉水从头顶淋下！刺激得他一激灵！这时候已经没有热水了，学校浴室开热水是时间限制的。
李建脱下桃儿领t恤，上面混杂着尿液与地上尘土，肮脏得一片一片的！脱下同样肮脏的牛仔裤，还有内裤、运动鞋和袜子，又重新到水龙头下，冲洗着尿骚味的身体！他看见自己结实的胳膊和腿上到处都是拳打脚踢出来的淤青！不用想，后面背上也一定是伤痕累累！从小打架经验多，知道打不过的情况下，用手护住头部面部，蜷缩着保护了胸部和肚子，夹紧腿保护了裆部，幸亏淤伤都没有在要害部位！
凉水从李建头部淋下，李建任由凉水从头顶冲下，紧闭着双眼紧咬着牙齿，任由凉水的刺激转移着身上的痛苦！凉水冲淡了头顶和脸上的尿液，但是冲不淡他受的耻辱与欺凌！冲不淡他的仇恨与怒火！没有带洗发液和沐浴露，身上的尿骚味始终不能完全洗掉！
正在这时候，男浴室外响起了张慧动听的声音：“李建，你出来拿一下毛巾！”
李建缓缓睁开眼睛，额头上的凉水溜进了眼睛里！只有马上又闭上眼睛！李建用双手抚了几下面部和头顶的水，重新睁开眼睛，穿上内裤，走到男浴室门口。张慧正在男浴室门口，拿着一包东西！里面有一条毛巾，还有洗发膏和沐浴液，还有她自己的学生服。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盆，盆里放着半包洗衣粉！
张慧看见李建只穿着内裤的身体，不由得惊呆了！浑身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像一头小牛犊！长这么强壮，应该和他长期爬山打鸟有关系！马上她又心疼起来了！因为李建浑身都是淤青！张慧心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张慧说：“李建，这些杂碎竟然把你打这么狠啊！这得多痛啊！”
李建说：“没事，还活着就好！”
张慧说：“你把脏衣服裤子拿出来，我帮你洗了，你洗完澡，我带你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
李建说：“帮我洗衣服可以，但是去医院就算了！更何况现在门卫已经关门了！也出不去了！”
张慧说：“我知道他们有地方溜出去，打你那帮街娃都不住校，他们家离学校都不远，但是经常在学校呆得很晚！他们从宿舍后面围墙边，从一棵桃树枝上围墙，围墙外面同样有树，就像给围墙两边搭的梯子一样！”
李建把脏衣服拿出来，放张慧手上的盆里，说：“慧，辛苦你了！”
张慧说：“不辛苦，我心甘情愿的！”
张慧到女浴室洗衣服，李建继续回到男浴室洗澡。有洗发膏和沐浴液，洗干净了身上的肮脏！
李建洗完澡擦干净水，准备穿内裤。刚才没有擦水就穿上内裤去浴室门口拿毛巾，内裤已经半湿了，星星点点东一团西一团的水印痕迹！
李建由不得想那么多，穿上半湿的内裤，然后穿上张慧的学生服。幸亏张慧身材好，前凸后翘，她的学生服比较大套！但是李建穿上以后，依然紧绷绷的小了一号！
李健拿好张慧的洗发膏沐浴液和毛巾，走出男浴室，张慧已经洗好了衣服，盆放脚边，等他一阵子了！
李建把装毛巾和洗发膏沐浴液的口袋递给张慧，把张慧盆里的洗衣粉放洗发膏口袋里，从张慧手里端过了盆子，说：“慧，我先回宿舍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换一双鞋子，然后再把盆还给你！”
张慧说：“你快点去吧！我等你！我还要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
李建回到宿舍，其他同学都睡觉了！他换好衣服和鞋后，晾上张慧帮忙洗的衣服。然后把张慧的学生服叠好，用一个口袋装起来之后，再放到盆里！然后端着盆，走出男生宿舍，张慧正在外面等着。李建又送张慧到女生宿舍门口，张慧回到宿舍，女生们也已经睡了！她晾了毛巾，放好学生服和洗发膏沐浴液。又急急忙忙出来，李建还在女生门口等她！
张慧过来抱了一下李建，李建疼得嘴都咧歪了！原来身上淤青太疼了！他不敢发出声音！张慧也看见了李建的表情，明白过来是自己鲁莽了！她松开李建，轻声细语说：“对不起，李建，刚才突然忘了你身上的伤了，看见你就想拥抱一下！”
李建轻轻一笑，把张慧搂过来，忍住疼痛，对着张慧的嘴唇深深的吻了一下！
张慧推开李建说：“这是在宿舍门口，小心别人看见！人都快要被别人打死了，还有心思想这些！”
张慧拉着李建的手，来到女生宿舍后，一片围墙边！女生宿舍后面，李建第一次来！因为自从他来到镇中学后，他除了努力学习还是努力学习！
围墙边一棵胳膊粗的桃树，树枝搭在围墙边。搭围墙上的桃树枝已经被踩得很光滑了，看来长期都有人从这里出去！围墙外面有很多棵大小不同的树，离桃树最近的是一棵构树，构树上还有红红的像绣球一样好看的构果，构果差不多有鸟蛋那么大！构树围墙下面部分的树枝，已经被学生踩成了梯子一样，构树底下还有两块垒起来的石头，方便个子不高的学生上下！
李建问：“慧，你从这里出去过吗？”
张慧说：“出去过几次，和姐妹们出去吃宵夜！从来没有和男生出去过，你是第一个！”
张慧说完，熟练的脚踩在桃树枝上，几下爬到了围墙上，对李建说：“快点上来啊！”
李建也按照张慧的步伐，艰难的爬上了围墙！每往上跨一步桃树枝，身上腿上，胳膊上的肌肉疼痛，都会疼得他龇牙咧嘴！
张慧看李建往上爬的时候，她就顺着构树，顺利下到了围墙背后的树下！李建翻过围墙从构树上，踩着构树枝下来的时候，比爬着桃树枝上围墙更疼！疼得他额头布满了汗！外墙外面原来是一片小树林，小树林后面是几家镇边上的农民家。
在这幽深的小树林里，蚊子嗡嗡的飞来飞去！很多棵树上的蝉也在鸣叫！李建抱着张慧，又深深的吻了一下张慧！张慧依然推开李建，说：“李建，你是被打得不够狠吗？全身都是淤青，还不赶紧跟我去医院检查，有任何一点耍流氓的机会，你都不放过！难怪有人说，男人只有挂在墙上那一天，才会老实！”
李建傻傻一笑，牵着张慧的手，穿过小树林，来到街道上。绕过这条寂静漆黑的街道，就是学校正门的街道，正面街道前面，有五六个卖夜宵的烧烤摊！他们还没有到学校正门口，就远远看见一个烧烤摊前面，坐着李劲、罗平、吴波、曾祥生等九个人，全部都在那里赤裸着上半身，喝着啤酒抽着烟！他们九个人或身上、或胳膊上，或手臂上，都各有纹身！
张慧拉住了李建！张慧说：“这里不能过去，我们从这里过去，肯定还会发生状况！但是这里是唯一去医院的街道！那怎么办呢？”
李建说：“刚才我们过来那边，不是有一个药店吗？他们平时也有两个大夫坐诊的！”
张慧说：“他们现在已经下班了啊！不像医院有急诊，通宵有人值班的！”
李建说：“我们去药店敲门问一下吧！万一还有医生呢？”
药店老板聘请了两位退休大夫，轮流坐诊！镇上赶场的日子，就两位退休大夫都来药店坐诊，不赶场的时候，两位退休大夫轮休，一位大夫上班坐诊！
李建和张慧悄悄的往回走，在药店门口，敲起了门。里面还有反应！张慧又敲了几下门，药店楼上灯光亮了！一个不耐烦的男人声音嚷道：“谁啊？刚睡着就聊敲门？”
张慧说：“老板，麻烦开一下门，开点药！”
对方一听张慧这声音，犹如天籁之音，他马上爬起床，穿上一条短裤，一件背心，一双人字拖，啪嗒啪嗒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下楼打开药店的灯，然后打开药店的一扇小门，说：“进来吧！”
张慧带着李建，走进了药店！守药店的不是老板，也不是两位退休大夫，而是老板的小舅子，专门夜晚守药店！老板小舅子名叫张思德，矮矮胖胖，皮肤苍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他看着漂亮的张慧，像看见下凡的仙女一样！顿时差一点口水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