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明灯
一道道振奋人心的声音在城墙上上响起。
人类援军已到。
“杀啊……”
“守卫清水！”
城墙上的火力愈发猛烈，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一片火海。
越来越多的觉醒者不再满足于在城墙后防守，他们选择跳下城墙，直接加入前方的战斗。
这让原本摇摇欲坠的阵线，逐渐变的牢固起来。
炮火声、厮杀声、妖兽的咆哮声响彻整个荒野，仿佛是末日的丧钟在天地间回荡。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二道防线上的低级阶觉醒者们，有的体力逐渐不支，越来越多的妖兽冲过防线，仿佛是冲破了堤坝的洪水。
这就导致了清水军主所在的第三道防线，压力骤增。
虽然他们每个人都是三阶顶尖强者，清水军主更是四阶强者，可他们的人数太少了。
在这如潮水般涌来的妖兽面前，他们显得渺小又脆弱，仿佛是狂风中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被扑灭。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或逃避，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
就是死，也要死在身后的少年之前。
杀，不停的杀，从白天杀到了夜晚。
可即使是这样，依然杀不光这仿佛无穷无尽的妖兽。
渐渐的，有人开始死亡，不断有妖兽冲破第三道防线，向着楚寒奔去。
清水军主有心想要支援，可咬了咬牙也只能放弃，一旦有人回去支援清水种子，其所在的防线必将彻底破裂。
城墙下的少年只能靠他自己。
妖兽们张开血盆大口，挥舞着尖锐的爪牙，快速向前冲去，企图撕碎挡在城门之下的楚寒。
它们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令人胆颤的破风声，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可当它们的尖牙利爪击中楚寒之时，却只发出了清脆的叮叮声，仿佛击打在了一层无形的铠甲上，根本无法破开防御。
楚寒立于城墙之下巍然不动，黑金色虚影上的血色双眼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便是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眼见残缺的城门被人阻挡，更多的妖兽开始向着城门汇聚，虽然他们没有腐蚀的能力破坏城门，但所有的妖兽都知道，只要杀死眼前的人类，城门自然也就破了。
一只、两只、三只……
更多的妖兽们冲破防线，奔袭而来，将各种攻击倾泻在楚寒身上。
尖锐的牙、锋利的爪、巨大的角、强壮的拳头，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每一次的攻击中，试图将楚寒击杀于城门之下。
可先天立于不败之地并非浪得虚名，此种状态下的楚寒非五阶不能破其身！
眼下唯一的问题是血色双眼已和黑色恶影融为一体，此时楚寒已不再具有杀神降临的无痛特效。
黑金色虚影之外的所有攻击，就如同倾泻在他身上一般，使得巨大的痛楚如潮水般涌来。
他全身的每一处都好似在痛苦的嘶吼。
随着越来越多的妖兽聚集在楚寒周围，有些甚至爬上了他身上的黑金色虚影，从各个角度发起攻击。
渐渐地，连那金色的虚影也被遮掩，人们只能看见妖兽大军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人形，仿佛要将整个城门吞噬。
城防军的炮手们已经无需瞄准，他们随意一炮打在荒野之中，都能杀死一大片的妖兽。
此时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清水守城方和妖兽大军展开了拉锯战。
要么所有的妖兽都被消灭殆尽，要么楚寒身死破城。
战场上硝烟弥漫，鲜血四溅，每个人都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看一眼那布满妖兽的巨大人形。
他就像是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他还没有倒下，清水就还有希望。
……
不知不觉一夜已经过去。
无动尊融合了黑色恶影和血色双眼，防御无双，即使再多四阶妖兽也无法打破。
可妖兽遍布全身的楚寒，肉体已经快到极限。
他只觉得全身每一处都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仿佛千万只毒虫在同时啃噬着他的身体。
他的皮肤滚烫，汗水不断涌出，整个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又会带来一阵新的疼痛。
楚寒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没有方向，没有尽头。
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他只能任由那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他，直到他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在黑暗中，楚寒似乎看到了一丝光亮。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那只是一片虚无。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仿佛要飘起来一般。他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抓不住。
直到有阵阵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那我们还会相见么？”
“死了，无尽岁月前我们人族战败了。”
“你举起了我的希望，而我，也会将你举起。”
“楚寒哥哥等着我，别死了。”
他忽的睁开了双眼，死死的盯着身外的众多妖兽。
我怎么会死在这！
我怎么能死在这！
他强提一口先天之气，运转铁布衫心法厉声嘶吼：
“来啊！”
声音响彻云霄，也震落了身外的大量妖兽。
城外精疲力竭的众人都听到了楚寒的声音，知道他依然没有放弃。
人们再次振作精神，再次同妖兽厮杀在了一起。
从黑夜杀到白天，又从白天杀到黄昏。
终于在整个清水基地市的弹药都快打光之时。
城外的妖兽散了……
不是它们想逃散，而是那如潮水般、仿佛无穷无尽的妖兽群，硬生生的被杀光了。
荒野上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已经无法形容此时的场景。
这是血肉地狱。
第二道防线上的人们早已死伤过半。
第三道防线上只有清水军主、李校长、外加一名觉醒者还活着，只是有的少了手掌，有的缺了手臂。
残存战力的人们赶忙杀向城门下的妖兽，想要救出楚寒。
“快点快点，把上面的妖兽先杀了。”
“来人帮忙，来人帮忙！”
随着城门下的妖兽渐渐被屠尽，楚寒的身影也逐渐显露出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折磨，他已晕了过去。
可他就这样站在城墙之下，任由妖兽攻击，依然屹立不倒。
黑金色虚影上的血色双眼仿佛继承了他的意志，始终睁着，如同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