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鬼压床
分别?
张九阳愣了一下,而后目光有些复杂。
不得不说,这半个月,是他穿越以来,过得最无忧无虑的日子,想着门外就有一尊大高手守着,那安全感别提了。
什么妖魔鬼怪都不用担心。
和老高一起喝酒吃肉,调侃小罗什么时候才能找个媳妇,少年往往会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若是说得急了,还会拿起自己的银枪。
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张九阳知道,这些注定都是暂时的。
“你们准备去哪?”
岳翎扔掉手中的树枝,将龙雀刀悬于腰间,以青绳束发,红色战袍在夜风中飘扬。
“去那个被埋在地下的陈家村。”
“凶手会在那里?”
岳翎淡淡道:“其实我此次奉命前来青州,本就是为了那个鬼村。”
“鬼村?”
张九阳注意到了她的用词。
“陈家村在出事之后,那里便怨气弥漫,有人曾看见,在夜晚时陈家村再次出现,只是被一片红光笼罩。”
“凡是误入其中的人,都没有再出来。”
张九阳心中一寒。
被地裂活埋的村子,竟然在午夜时分再次出现,进去的人都没能再出来,怎么想都怎么诡异。
“小高和小罗只是在鬼村的最外围打探消息,便受了不轻的伤,他们将鬼村一案预估为——煞级。”
张九阳精神一震。
鬼凶煞灾渊,半步凶级的芸娘就已经让他九死一生,不敢想象煞级的邪祟会有多么可怕。
怪不得钦天监会派天罡之首的岳翎来负责此案。
“我本是想带人闯一闯那個村子,但在路上收到了你传递的消息,意识到这是一个连环案件,便临时改变了计划。”
岳翎声音凝重道:“我提前一步保下了你,但凶手似乎已有对策,据可靠情报,最近陈家村中的煞气越来越盛,若是再不管,恐怕将波及到周围的村庄和城镇。”
还有一点她没有说,身为钦天监中人,她不能在一个案子上花费太多时间。
这段时间,上面已不知催促了多少次。
她亦承担着不小压力。
“我会派其他人暗中保护你,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出门,等我从鬼村回来,一切应该都能结束了。”
五行天鬼秘术,起于金,终于土。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保下了张九阳的性命,但凶手似乎并不着急,而且鬼村中的煞气一日强过一日,仿佛秘术正在逐渐生效。
直觉告诉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张九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跟他们一起去的话,虽然大家关系处的不错,但他终归不是钦天监的人。
煞级的邪祟,他这个连第二境都未能稳固的小菜鸟,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明王姐姐,你明天要走吗?”
阿梨有些不舍道:“我去给你们准备早饭,做些好吃的——”
“不必了,我们现在就走。”
岳翎捏了捏她的小辫子,道:“以后有人若是欺负你,报我的名字。”
说罢她和张九阳对视一眼,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府邸外,早已有人备好了快马,她的马是一匹纯白如雪的良驹,肌肉线条流畅,神骏无比。
不一会儿,老高和罗平也走了出来,两人已收拾好了行囊,翻身上马。
“小九,再会。”
“九哥,再会。”
张九阳也对他们抱拳行礼。
“好好练习剑法,我也算你半个师父,不要堕了我们岳家的威名。”
说罢岳翎一勒缰绳,飞马而出,红色战袍飘扬。
银鞍白马,飒沓如流星。
当真是位雷厉风行的女中豪杰。
张九阳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直到看不见身影。
他心中微微有一丝离别的惆怅,岳翎三人,算是他在这世间为数不多的朋友,然而大家才刚刚熟悉起来,就要面临分别。
此去凶险,他只能默默祝福。
“九哥,鬼村那么危险,姐姐他们为什么还要去?”
阿梨仰着小脸问道,十分不解。
张九阳眼中露出一丝复杂,良久,才缓缓说道:“因为他们来自钦天监。”
钦天监,每当提起这个名字时,稚气未脱的罗平脸上总会露出一丝骄傲,人到中年,满面油光的老高,也会肃然起敬,意气风发。
不管在哪个世界,总有人在黑暗中默默前行。
七日后。
张九阳在院中苦练六合剑术,因为天气太过炎热,他索性脱了上衣,露出一身精悍流畅的肌肉,腹肌块块分明,好似刀削斧劈。
汗水不断流淌,打湿土地,又迅速干涸。
他的剑法比初学时醇熟了许多,进步神速,斩鬼剑在空中闪过一道道寒芒,颇有章法。
这些天,除了修行法力外,他几乎全身心投入到了剑术的苦练中,就连晚上做梦都在练剑。
甚至吃饭时,都要拿着筷子比划几下,俨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
但也就是这样的专注,他的剑术才能一日千里,隐隐有了几分气势。
从烈日炎炎的正午练到夕阳西下的黄昏,再到星夜灿烂,夜风微凉,张九阳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剑。
“九哥,吃饭啦~”
习武最耗气血,因此阿梨会准时给他送上药膳,什么人参煨乌鸡、鹿茸百草汤、玉竹炖老鸭…
张九阳每次连骨头都不放过,嚼碎了全部咽到肚子中。
吃饱喝足,他满身疲惫地回到屋中,将斩鬼剑挂在旁边的墙壁上,准备入睡。
然而小腹处却有一股无名欲火腾得燃起,在夜深人静时不断诱惑着他。
随着百日关的不断积累,他的法力水涨船高,但欲火也越来越盛,有时候一天要洗好几遍冷水澡才能压住那股燥热。
晚上的时候最难熬。
张九阳只能强迫自己运转日乌月兔图来炼精化炁,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思维渐渐迟钝,呼吸也越发平稳悠长。
慢慢进入了梦乡。
但这一晚,却并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醒了过来,但身子却又沉又累,眼皮死活睁不开,明明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甚至还能听到外面的蝉鸣,却就是动弹不得。
好像有个东西正死死压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