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为什么
“无解，军户世袭制下，三四代之后战力下降是必然。
加之普通兵卒的上升空间被不断挤压，世袭优势反而会成为拌脚石。
特别是现在大力供养的神机营，一旦下任皇帝不再重视，立刻就会没有战力。”沈长岁也没有好的办法，指指皇帝代代英明，不现实。
沈小叶又问：“募兵呢？”
“养不起。”沈长岁话音刚落，车厢被人敲动。
夏护卫在外边说：“公子，我们已经出城。
是直接前往宣府，还是去大同与陆公子会合？”
“宣府，今夜不住宿。”沈长岁没打算绕个路走。
他们这一行速度不慢，但就算是连夜赶路，到了第二天，还是被出行的大军追上。
沈小叶站在驿站的二楼，远远的看见了皇帝的大纛。
浩浩荡荡旌旗飞扬的数万兵马，连带后边押运兵甲和补给的部分民夫，一天之内不可能走完。
沈小叶这才明白，夏护卫为什么要问走哪一条路。
她道：“舅舅，我们不换线路的话，只能跟在他们后边吃灰。”
沈长岁笑道：“我们就是要落在后边。”
“为什么？”沈小叶刚问完，就发现隔壁的房间的阿如汗不断开大窗户张望。
她若有所思的道：“为了让他看？”
沈长岁失笑：“当然不止，还有大纛下跟着的各国使者。
不过，我们今天休息一上午，下午改变路线行走。”
他一声令下，就由夏护卫安排去了。
又行进几天之后，他们比大军先一步来到宣府，然并卵，为了迎接圣驾，城门由许多兵士守卫，不对普通百姓开放。
但这不包括拱卫司诸人，沈小叶很快就进入到城中，她有心掀开帘子看一看这座军镇，不料被舅舅拦下。
沈长岁正色道：“我们直接到夏护卫定的地方休息。”
“明白。”沈小叶这才想起，现在自己最好不要露面，但是，“舅舅，那个女孩儿是常常在城中行走的呀，只我不露面的作用不大吧？”
“即是秘密养在这儿，谁又能证明她是真身呢？”沈长岁反问。
沈小叶居然无言以对，好在如今城内严格管制人，行人不说极少，也基本没有。
因而他们一队畅通无阻的来到一处雅致的宅院里，她一下车，就看到四周重要位置点，都安排有夏护卫他们相同打扮的人。
待见到阿如汗一脸土色的被人被内宅带出来时，夏护卫也急匆匆的寻来，和他们甥舅道：“出事了。”
……
半个时辰之后，也在后宅之中，沈小叶见到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少女。
其人长相和自己一样，并不是十分出众，但相同的是，两人都属于不是特别白的那类人。
沈小叶主动送出笑脸：“别害怕，我们是来接你进京的。”
女孩儿摇摇头，护着她的奶娘紧张的说：“小姑娘，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本分人家，你能不能跟那些人说一声，放了我当家的。”
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大早家里就冲进来二三十人，老爷安排在此的护卫，居然没有一个出现，只靠自己当家的出手，没过一刻钟就被制住。
自己和姑娘被关在房里，始终没有人来过问，现在好了，终于有人出现。
“放是可以放的，但需要你将怀里的女孩儿先放开，容我与她说几句话。”尽管对面只有两个女性，沈小叶依然保持着安全距离。
她身后的沈长岁以及夏护卫，都死死盯着她们。
奶娘在女孩儿耳边叮嘱一声去吧，小心翼翼的把人推出怀里，女孩眼里闪里惊惧向沈小叶走来。
然而，就在沈小叶伸手拉她的瞬间，一把短刃刷的刺出，早有防备的沈小叶身体一旋避开这一击。
她身后的沈长岁和夏护卫几乎同时一跃而起，啪，咚，短刃被踢开，女孩倒地。
刹时，满眼失望的奶娘果断出手，她蹭的扑到沈小叶这里，出拳利落直击要害。
沈小叶险险避开要害，一拳与之正面相击，关键时候，夏护卫再度飞腿拦截。
可那奶娘显然功夫不浅，与夏护卫你来我往不落下风。
即便是沈长岁拿住女孩威胁她，奶娘仍不为所动，眼看就与夏护卫冲出房门。
不想她虚晃一招，再度袭向沈小叶。
“小叶，退后。”沈长岁的示警刚一发出，沈小叶眼眸一闪，只对一招就被奶娘挟持住。
“把路让开，否则我杀了她。”奶娘的手里，不知何时握着根长簪，抵在沈小叶的脖子上。
她连看一眼房间里的女孩儿一眼都没，示意夏护卫开门，后者想再动手，却又怕伤了自己人。
“放开她。”沈长岁一记手刀砍晕了抓住的女孩，他本人冲至门口要开门。
夏护卫也退至门口拦着：“不能开。”
奶娘收紧手臂，簪子压实在沈小叶脖子上，一点血迹渗出，她嘶的一声叫道：“舅舅救我。”
但眼睛里却无惊慌，还对舅舅连眨三下。
沈长岁咬牙迅速撞开挡住门的夏护卫，一拉开，门外十好几个人持刀围着。
他迈出门命令道：“让开。”
可这些人通通未动，在等夏护卫的命令。
沈长岁瞪向夏护卫，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撞，都在坚持己见。
奶娘想再刺破沈小叶威胁，却听她说，“信不信你再用力，我舅舅会改变主意。”
“闭嘴。”奶娘有些迟疑，她对沈长岁道：“你们只要准备一辆马车放我们走，出城后立刻放了她。”
沈长岁猛的对上她，“放你一个可以，其他人免谈。”
说着，他还不忘再度移步抓起地上软倒的女孩，一把丢给夏护卫道：“你用她交差，放一个女仆不会影响什么。”
“公子，不行的。”夏护卫话音未落，沈长岁已然抽过身边人一把刀抵在他胸口，“放。”
刷刷刷
一群人的刀尖，也刹时指向沈长岁，可他根本就不理，只对着眼前人道：“放她走。”
夏护卫十分无奈：“公子，我放了有何用，城门那边检查严格的很。”
“舅舅……”沈小叶被奶娘另一手掐住脖子，不得不出声。
“我赶车送她出去。”沈长岁连忙商量，“不然以后朋友没得做。”
夏护卫叹息，勉为其难的点头后，摆手让人放开路，奶娘得以挟着沈小叶在二门外见到马车。
可她不急着上车，“把我当家的也放了，否则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