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中调查
养心殿。
沈衍之适才处理完政务休息。
任郁欢送来琳琅满目的糕点样品，令人应接不暇。
淡淡的香甜混着浓郁的水果清香，仿佛仅是看着就能感觉到绵密在口腔里蔓延。
沈衍之似乎被吸引了兴趣，摆摆手让人端上来品，只见他点了点头，意犹未尽地闭着眼，夸赞道：“口感层次分明，绵软的口感并不会很腻，更可贵的是外形讨喜，此乃佳品。”
入冬时节，正值淑妃诞辰，沈衍之亲自下令操办盛宴，让任郁欢负责糕点准备工作。
此殊荣，乃后宫众多嫔妃中少有，于是杨婉玥主动拿出俸禄，陆续分发给筹备宴会的奴才，由此得到一众好评。
“陛下喜欢就好，宴会的糕点就按此菜单来？”任郁欢的笑意几乎要溢处眼眸，她摊手向沈衍之展示所有样机，却不妨手背上的烫伤直接暴露在沈衍之面前。
“朕差点忘了，你也忙前忙后了这么久，可否想要些奖赏？”
“陛下抬爱，奴婢不求任何奖赏。”
“罢了，朕准许你继续想想，日后随时可以跟朕说。”
任郁欢离开。
“王廉，朕觉得有一事着实费解，你暗中调查一下……”
王廉神色剧变，试探询问道：“陛下，恕奴才直言，贵妃娘娘那庶妹每日辛劳且任劳任怨，就为讨得陛下欢心，奴才以为，这目的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连你都看得出来，朕会发现不了，朕只是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切忌打草惊蛇，以免她们有所防备。”
翊坤宫。
“山中无大王，猴子称老虎，杨婉玥什么身份，本宫什么身份，这些势利眼的狗奴才，那点小恩小惠就唯命是从，真当本宫不存在了？”任倩玉怒气十足的声音隔着门窗外面都能听得见。
奴才们闷头干自己的事，皆万分小心翼翼生怕惹火上身，自打任倩玉得知陛下亲自为淑妃筹办宴会，就如同变了个人一般，犀利疯狂的言语常常脱口而出。
“娘娘不必如此忧心，如今您的内容已经完全恢复，重新赢得陛下喜欢指日可待，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沉得住气。”嬷嬷以过来人的口吻安抚道。
“你说的这些本宫怎么不懂，但本宫就是不服气，她杨婉玥背地里那些肮脏龌龊的手段一日没有被揭露，本宫就一日不得安宁。”
任倩玉灼热的眼眸里似乎燃烧着一团火焰，仿佛要把杨婉玥大卸八块。
她渐渐稳住呼吸，调整好情绪，想到嬷嬷的话，她万不能在紧要关头自乱马脚。
“任郁欢呢，这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
正午时刻，天气渐渐放晴，几缕阳光挥洒在地面。
就算被陛下传去御膳房干活，也不至于这么晚了都还不见人影。
“回娘娘，据说是淑妃特地准备了谢礼，专门为了感谢她。”
“来人，把任郁欢叫回来，就说本宫还有要事需与庶妹商议。”
任郁欢赶回来，被人强行换上贵妃的服饰。
她心下会意，仅是被沈衍之冷落了些时日，被杨婉玥分走了宠爱，任倩玉就已经坐不住了。
如今她已经把母亲安置到了暂时安全的地方，足够她施展计划，将自己和母亲这辈子以及上辈子受过的苦报复回去。
任倩玉夺门而入，面色不悦地嘲讽道：“任郁欢，你如今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喽，但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成天往杨婉玥那边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小算盘？”
任郁欢装傻充愣道：“奴婢不知娘娘何出此言，毕竟奴婢至多不过算是一个小小的厨师罢了，又哪里来的红与不红之说？”
任倩玉走至任郁欢面前，观察片刻后，似忍俊不禁般噗嗤一笑。
“废话不用说那么多，赶紧好好收拾一下你这张脸，毕竟在御膳房里熬了些日子，皮肤都变得粗糙了，今日服侍陛下，万不可怠慢。”
“娘娘若是觉得奴婢扮相不妥，大可以亲自勾引陛下。”任郁欢神色如常，自若道。
任倩玉面色顿时僵住，凑到任郁欢耳边，厉声威胁道：“你又在发什么疯，别忘了，本宫可以随时停掉你母亲用药，你这个作女儿的，若不好好配合，事成后就等着替她收尸吧。”
任郁欢眉眼间染上笑意，好奇道：“娘娘今日怎么总是说些玩笑话，先说奴婢面色不好，又说奴婢发疯，奴婢属实冤枉啊，娘娘说什么奴婢做什么便是。”
任倩玉一掌按在她肩膀上，慢慢收力。
任郁欢在最初感觉到痛意时，装作失手把她推开，只见任倩玉踉跄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行任郁欢，本宫看出来了，你能耐大了，今晚之后若是还没能让陛下稍微起些好意，本宫定饶不了你。”任倩玉怒火中烧道。
这日夜里，任倩玉凭借为沈衍之献上舞蹈为由，成功让沈衍之翻了牌子。
任郁欢一袭浅粉锦缎裙，身披素薄烟沙，在烛光中翩翩起舞，纤腰灵动，身姿轻盈，宛若遗落在世间的仙子。
春宵苦短，眨眼间，夜已过半。
沈衍之眼眸深沉，抓住任郁欢的手，细细注视着她手背上被遮掩的痕迹。
若是他没有猜错，任郁欢此日手背正有一伤。
想到贵妃抱在手中的感觉，他竟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日任郁欢因愚钝差点撞到桌角好在被自己抱住，那温热的触感，令他至今印象深刻。
此事绝非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于是白日里，沈衍之故意将任倩玉和任郁欢两人分开，却在夜里临时翻牌贵妃，命人时刻关注她们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就有所发现，只见两人行踪变得愈发诡异，仿佛串通好般，总能以先前的状态出现到他面前。
结合王廉的调查结果，两人自出生到入宫时的人生经历，任郁欢自小脑袋愚钝，时常连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反倒是任倩玉聪明伶俐，不仅备受家中长辈关注，也深受私塾先生喜爱。
如此看来，又是什么让两人发生惊天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