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意外
杂乱慌张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蒋征明先转过了头。
是急急忙忙，步履匆匆的老岳父。
蒋征明看他脸色就猜到有事情发生。
没等询问，就听纪中平声音颤抖：“瑶瑶，征明，医生喊你们过去。”
纪瑶听的一愣，进而脸色微变。
本能的，纪瑶朝着病房方向走，步子越来越快。
到病房门前来不及进去，被一个医生挡在了门外。
听着医生的话，呆呆站立，右手紧紧抓住了蒋征明衣袖。纪中平亦是踉跄脱力，脸色灰败。
蒋征明是唯一冷静的一个，也完全听明白了。
岳母心肺突发性衰竭，岳父把医护喊来抢救之时，已经晚了。
看着不可接受跟崩溃的妻子和岳父。
蒋征明默然垂下了目光。
从开始以为岳母装病，到全身体检，到住院输液，到发现更多问题，再到岳母听闻大哥出事彻底颓废……
无论之前有多大的意见憎恶，这一刻灵魂都仿佛飞走了，只剩下躯壳。
她一直是拿他当孩子了。
尽管他无法接受这样子的长辈。
看医生把话说完后，岳父跟妻子相继进入病房，跟着传来哭声。
蒋征明靠着墙壁，如同雕塑。
好久的时间，他才带着倦意掏出手机：“小雨，你先别去永城。让许弈掉头先把你送回来，家里出了点小事。”
他没细说，蒋清雨也没当是多严重的事情。
许弈见她一无所觉的样子，心则慢慢沉了下去。
蒋清雨放下手机，自语般嘟囔：“我爸什么情况，有事不早说。不好意思，又要多耽误你时间……”
许弈对苏博摆摆手，示意回程。
蒋清雨见他不理自己，转头看了一眼：“你怎么啦？跟你说话呢？”
许弈回神：“想点工作上的事。”
蒋清雨：“等我外婆身体好点，我准备让我爸妈都请个长假，带他俩出国旅游去。我妈以前是个工作狂，我爸被她影响的也热衷于事业……都快五十岁了，去过的地方虽多，可全都是因为出差……”
许弈：“你刚开的公司不做了？”
“不耽误，已经做了三首歌出来，每首都很爆。我这人没啥大的目标，认识你之前的生活就旅旅游，写写歌，顺便录个视频。但这段时间比较厌恶镜头，不想办法让自己放松下来，爸妈会担心我。”
许弈听着她说，看着她摘掉口罩后肤色素白精致的脸，张张嘴，又闭嘴。
“你偷看我？”
许弈言不由衷：“你外婆住院，你恨我不？”
“不恨，为啥要恨你？我想让你对她娘家人高抬贵手，是把事想太简单了……你真这么做，我说不定又会对你很内疚，在许茴面前也抬不起头。”
“退婚我也不恨，是确实没办法在一起了，咱们俩，咱们两家人都有了隔阂。我爸说思想才是最难治愈的癌症，是我不幸，让它给遗传了……将来不管如何，跟你一块的这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我会一辈子都记得。对，你说我是你白月光，是不是骗我的啊。哪有这样子对待自己月光的，干脆到让人都有点被欺骗的错觉，好像一点都对你不重要的样子……”
许弈点支烟，脸转向窗外：“我也没感觉自己对你有多重要。”
“重于泰山，想求你别退婚的。不想这样去绑架你，绑架来的也太卑微而没有尊严。”
许弈：“是不是月光我也说不清楚，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惊艳到我，也是最惊艳到我的人。”
“哦，喜欢的是外在。”
“发现你们女人天生会演，能演出另一种人格来……我一度以为你这人很豁达，明理……”
“打住，我不想听你这时候还来吐槽我。不过相对而言，男人演戏确实差点儿，很多时候能被异性看出端倪。”
说话间，车停回原点。
许弈陪她一块下了车。
蒋清雨重新戴上了口罩，走出几步见他想停下。身形顿了顿，失措转身重重抱住了他，眼泪顷刻如雨。
“再让我抱一下，回头就准备拉黑你所有联系方式了……”
许弈拥着她，有风穿过她被吹的零零散散的秀发刺到了眼睛，眼眶也开始不舒服。
蒋清雨哽声，像说给许弈，像安慰自己。
“我不会学于思媛，我就只想你能开开心心的生活。想爱我，我就跟你在一起。不想爱我，我就放过你……我永远不会学她，我跟她不一样。”
许弈心脏骤跳，跳的不适。
他调整着呼吸，拍了拍她背脊：“赶紧去医院，你爸找你应该有很重要的事。”
“嗯，你在这等我会。”
许弈看着她背影消失，回车上又点了支烟，隔窗遥遥看着病房的住院区大楼。
蒋征明知道蒋清雨跟他去办理股权手续变更，并且这是他主动让变更的。半道又打电话找说辞让蒋清雨回来，许弈已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这是对人了解基础下的直觉。
天已经黑了，路灯不知不觉的被点亮。入夜的江城也已繁华的有了几分大城市的样子，金鼎大厦楼上的那块巨大的钟表也恰当响了几声，提醒着时间是晚上八点。
苏博：“老板，你饿不饿，我去帮你买点饭。”
许弈摇头：“回家吧。”
苏博看出他有心事，没多问别的，启车慢慢的开走。
许弈则反复观看摆弄着手机，不愿意聊，还是没忍住给许茴发了微信：“小蒋外婆可能去世了。”
许茴迅速回了电话过来：“你别在现场露面！”
许弈：“知道。”
许茴听他半死不活的口吻，既心疼又无可奈何：“那你还留在江城干嘛，赶紧给我回来。”
“明天吧，快到家了，想好好休息休息。”
许茴：“她让你去江城就是想让你看她外婆去世？想让你内疚？”
许弈：“你把她想的太阴暗了，她就是想证明她没说谎，很为难，不想我对她对纪阿姨有多余的成见。”
“为什么？都退婚了，成见不成见重要么？”
许弈：“你把人模板化，那就没有什么是重要和必要的。等会儿再给你回过去，我跟苏博先在楼下随便吃点饭。”
放下手机，许弈让苏博在餐馆门前下来打包饭菜，他先一步把车停进了地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