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白莲
一日复一日,病屋里进出来回的人愈来愈多……
白莲打听清楚了墨琅玕是谁,便是脸上抹起一抹娇羞,想着墨琅玕病了,自个儿做好饭菜,去了药峰病屋里。
还未进门,一股脚气味儿就撺上来了,哐当一声,是脑子撞击石阶的声音。白莲就这样被熏的倒在门口了。
药童抬着水,也不看外面一眼,就倒了出去,坡的白莲一身苦涩难闻的药水味儿。
另一个进去的药童手里拿着半人高的绷带,没看见她,踩过她之时,只心道:几日不见,这台阶又高了,还软了,我的反噬越来越重了!
沧澜宗的药修修炼的功法都是有返老还童反噬之症,只是每日好好调息,饮食注意些便好。
那药童只想着怕是这几日忙了,注意些便好。
忽然,抬进来一个鲛人,那透明的血水大开,喷的到处都是,前面引导的药童道:“二人间之类的没了,只有这六人间还有床位了!”
又有两个前头的药童抬着前面担架的棍子踩在白莲身上,她的衣服已经被踩脏,头发凌乱,头发上的钗子散落,食盒里的饭菜沾在胸前,成了一大块油污。
白莲好容易才抬起头来,抬担架后面的两人又踩上去,她疼的啊的一声还是没有盖过病屋里的种种疼痛的□□,故而还是未有人注意到她。
正是白莲疼的嘴巴大张之时,那担架上鲛人喷涌而出的透明血水一股涌到了她嘴里,那血水顺着她的脖颈一路滑下,到了气管,直至肺里。
后面一个药童踩在她身上,刚要挪开脚时,前面引导的那个药童道:“等等,怎么满了,我记得墨师叔右边床位没人啊,那个慕容不是在他左边床位吗?那右边床位上的是谁?”
就这样,几个药童又向后褪去,又踩了白莲几脚。
只见墨琅玕左边床位那个人一股脑爬起,头发散乱,脖颈前倾,还挠了挠屁股,像是修罗夜叉一般,在药雾模糊中,是花如黛!
前面那个药童欣喜道:“欸,那是留下照顾墨师叔的花师姑,进来吧……花师姑,请您腾腾位置!”
就这样,一行人就又上前,又对地上矮的和石阶一般长短的白莲进行了二次伤害。
白莲只一口血吐出来,脸上不仅有泥水,还铁青。
那担架上的鲛人也是奄奄一息。
虽然这些都只是一瞬才发声的,却对二人伤害不小。
墨琅玕看病屋里全是半裸或全裸的男弟子,就把花如黛赶回去了。
花如黛揉了揉皱在一起的眼皮子,不经意一瞟,瞧见了地上只剩半口气的白莲,弯下腰去看:“欸,你们谁家红烧狮子头滚地上了?还穿着衣服啊。”
待眼神不飘忽迷离之际,才惊讶道:“莫非这是个人!”
原是白莲本就圆圆的脸蛋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
花如黛瞧着她白色略透明的衣裳,还真认不出这是内门还是外门或是哪个真传弟子,却想着真传弟子没那么弱,也就没往这方面想了。
白莲本是想着白衣裳更显柔弱,这般就能勾起男人的怜惜了,可不想如今却是更显狼狈不堪。
花如黛只喊了一声:“药药!”
里面一个药童知道这是花如黛叫药童,因为这几日花如黛叫药童都不是叫大夫,都是叫药药,就道:“欸!师姑,又怎么了?”
花如黛一脸平静的指着地上头肿的像红烧狮子头的白莲,道:“这儿有个红烧狮子头!”说着还流了口水。
“啊?这儿有红烧狮子头?”那药童边给那刚抬进去的鲛人止血,边疑惑道。
“欸,不对,是这儿有个像狮子头的人!”花如黛忙纠正道。
药童以为她又是在胡言乱语了,就不管,知道:“师姑,您还是回去吃饭吧,别饿迷糊了!”
花如黛也不管,只瞧了须臾,便道:“应该死不了,走了。”便走了。
待那容貌昳丽的鲛人止住血服了药丹睡下,几个药童想着能休息了,出去,正是低头瞧路时,便瞧见了地上的白莲。
药童依道:“欸,地上怎么有一个大大的红烧狮子头?”
药童耳道:“哈哈哈,你怕不是也与师姑一般饿迷糊了吧?”他低头之际,瞧见了地上,便道:“欸,真的好像狮子头,原来这次师姑不是胡言乱语啊!”
药童依道:“不对,她……有衣服……还有……金钗!”
药童耳这才惊呼道:“这是个人!”
白莲这才得救……
花如黛换了身水蓝色束手纱裙,头裹水蓝色纱布,这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墨琅玕与慕容允城。
她去外门饭堂打了饭去给二人吃。
到了屋子里,一股脚气味扑面而来,花如黛皱眉忍受着,把饭菜递到二人手上,二人就把饭放在床上的小饭桌,吃的津津有味。
墨琅玕被捡着之前是孤儿,最是受尽人情冷暖,有的吃便是不错了,最是他不挑食,可就连他一人也觉得病屋的饭菜难吃,那是真得难吃成个什么样儿?
花如黛坐在墨琅玕床尾,眉还是皱着,道:“那么臭,你们还吃的下去?”
慕容允城道:“用了仙力掩盖,就没味道了啊!”
墨琅玕咽下饭菜:“我就说你怎么就皱眉了,过来,我给你施法。”
花如黛凑过去,墨琅玕用食指轻轻现在她鼻尖,一瞬清凉的触觉后,花如黛鼻间便是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没了那脚气味儿。
花如黛惊讶的愣在原处,眼里瞳孔映射出的只有墨琅玕干饭的场景。
旁边一个弟子道:“啊,师叔,你们吃的怎么就那么好?”
墨琅玕只头未抬,只眼睛往那人那边瞧,瞧着像傻子,道:“这是我(嚼嚼嚼)师姐给我(嚼嚼嚼)从饭堂(嚼嚼嚼)带的(嚼嚼嚼),不是(嚼嚼嚼)这儿的(嚼嚼嚼)饭。”说完也咽下了这口饭。
那个弟子却道:“那,师姑你能帮我带吗?”
“我也要!”
“我也是!”
“好!”花如黛爽快的答应了,墨琅玕与慕容允城只惊讶的打量着他,一脸一言难尽。
“那跑一次腿十个灵贝啊,是集体给你们跑一次腿十个灵贝,不是一个人收十个灵贝啊,是你们一个病屋只用付十灵贝,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花如黛只道。
墨琅玕与慕容允城:瞧!我就知道,无灵贝不起早!花如黛好似发现了什么商机一般,又跑去了隔壁病屋,一间一间的问。
饭堂里——
花如黛拿着通灵境瞧着,道:“婶儿,我要二十份抄手,十份……”
陆人甲瞧见,道:“欸,师姑又搞什么幺蛾子?”
陆人乙摇摇头,道:“不知道,但是那么多菜,感觉是她吃的完的程度的”
陆人甲挠挠头:“也是嚎!”
待送完,花如黛进了病屋,用通灵术与慕容允城墨琅玕道:“我发现这帮忙带饭好赚钱啊,我才跑一趟,就有两千灵贝了!”
慕容允城眼睛亮了,差点没用通灵术就说出来了:“什么!这么赚!”
“是啊,允城,你可以做这个了!”花如黛热心道。
墨琅玕只奇怪,用通灵术道:“不对啊,如此暴利的事,怎的几百年了都没人做?”
突然,一声童声传遍了整栋病屋楼:“是谁!是谁准许你们吃那么油腻辛辣的东西!要吃我们药峰饭堂配的药膳啊!”
整栋病屋楼是土家楼的建筑,只是一楼二楼的窗户也打开了,所以这里面把那药童的话萦绕的更大声,这也让花如黛更愧疚。
花如黛冷汗直流,转身就走了,去承认错误了。
药童听完,一脸狐疑,看向一个牛头弟子,道:“是花师姑给你们带的?”
牛头疯狂摇头,不带一点犹豫。
药童这才道:“师姑!您就是那个烂样儿,你是绝不可能做出如此恶毒之事,您脑子有点问题是有,怎会是您,您莫要说了,就是他们自个儿嘴馋。”话罢便把花如黛请出去别捣乱了。
虽然是夸,但是听着还是让花如黛觉得是在骂自己。
花如黛就这般出来了,心里还是愧疚的很,便是挨着一个屋一个屋的把灵贝还回去了,走之前还满脸愧疚之意的弯腰鞠躬道歉。
这事大家都没有怪罪花如黛的,她堂堂一个长辈,还是九长老亲传弟子,做出这般道歉的样子,大家却都不奇怪,比起她平时看话本子还胡言乱语行为诡异好多了。
墨琅玕听见环佩叮当响,便是知道花如黛回来了,道:“那么晚了,你去道完歉就回去罢,这里一帮男子,你也没睡处,你还是睡着自个儿小床舒服些!”
慕容允城只惊讶道:“欸,师姑不应该是逃命去了吗?”
墨琅玕却是一惊:“逃命?她要是遇见害不了别人性命的才会去逃命,如今这关乎人家性命,她是不可能就这样逃避的。”
花如黛只感动道:“知我者师弟也!”
墨琅玕心疼的瞧了她一眼,便道:“回去睡罢,这几日你也辛苦了,你也别太过难过。”
花如黛告别了墨琅玕与慕容允城,便是瞬移回了观花阁睡下了。
白莲被绑的全身都是绷带,在另一间病屋,头还是肿的像个狮子头,原本就被踩,还灌下了皇族鲛人血,如今便是谁都认不出她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