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回到家，宋辞没舍得让乔木下厨，主动揽下煮面条的活。
饭桌上，乔木兴致不高的吃着面条，宋辞皱眉，心想难道这跟晚上的男人有关？
思量半刻，宋辞没忍住开口。
“乔乔，今天那个人是谁？”
或者换句话问，‘他是你的谁？’
宋辞没勇气问出后面那句话。
“嗯，就是我一学长。”
乔木没明白他突然来的问题。
“噢，那他找你什么事？”
不知为何，宋辞现在心里涨的慌。
乔木没有吭声，她默默的扒拉两口碗里的面条。
宋辞以为他问了不该问的，略带抱歉的说。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探，如果你不想说，当我没有问。”
话落，乔木把筷子一放，还不忘抽张纸把嘴擦干净，做完这些她跟宋辞对视，看的宋辞心里慌。
“你可以抱抱我吗？”
乔木语气里藏着委屈，说话的声音也是小小声。
宋辞心被带着刺疼，没有回答，直接行动，把乔木揽进怀里。从头到尾宋辞都很温柔，仿佛乔木是瓷器娃娃，生怕一个用力碰碎掉。
“宋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乔木主动揽住宋辞的腰，埋在他颈窝处闷闷的说，宋辞感到一阵湿润。
他捧起乔木皱在一起的脸，缓慢擦掉上面的泪水。
“别哭，我在，我们一起面对。”
宋辞温柔的嗓音给了乔木莫名的安定，是心安定。
乔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便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是高中从文化生突然转艺术生的，当时我周围充满了不解的声音，包括我爸妈，特别是我爸，后来可能他们被我的意志力感染，支持我学艺术。”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乔木俨然忘记之前于明提过她们是一个高中的事情。
宋辞摸了下乔木的头顶，给她头发抚的更顺，心想：这些我都知道。
“毕业那天，我本以为会在实现梦想的路途上大展拳脚，可现实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你当初为什么突然转学艺术？”
宋辞问了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你知道押花吗？”
“我当初从书上看见图片时，就被深深吸引，我去查了下，发现会这项技艺的人不多，现在更少，我就想，这么好的技术必须要留下，而我又能做点什么。”
乔木知道自己的理想与目标，平常除了学习本专业知识外，还一直积累押花制作技艺方面的知识，有幸在大三选修课上认识了一位这方面的老师。更是机缘下，制作了她人生中第一件押花制品，老师惊讶于她的灵气与天赋。
有时候便让乔木动手，更是在一些免费科普会上有过作品展出。
在老师的牵线下，乔木毕业后进了一家工作室，这项工作及其考验耐心，加上薪水低，这乱花渐入迷人眼的世界，乔木身边人来人往，唯独她一直在坚持。
可去年，工作室的负责人想法也变了，乔木在这里呆了快五年，自然是有感情的。
“你知道吗，为了利益，工作室的负责人竟然想用机器押花，批量生产，然后批发给旅游景点，高价卖出。”
“明明曾经都是有宏图壮志到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乔木知道后很难过，她找到负责人，两人大吵一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人工太贵，还费时，用机器可以很快又很完美的制作出想要的。”
“可押花制作应该是需要注入情感的，一个作品也应该是生动的。”
“乔木，现在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在意情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更多的是在意今天能不能吃饱，今年能赚多少钱。”
“情怀能让你吃饱饭？你要是觉得我的做法玷污了你崇高的理想，我不多留。”
负责人也是一股怒气，说话跟机关枪似的。
乔木张了张嘴，她无力反驳，因为负责人说的都是实话。
“可是，我以为我们理念是合的。”
不然乔木不会毕业后愿意一直留在这间工作室。
“乔木，人都是会变的。”
乔木郁闷了很久，找很久没联系的老师，把前因后果叙述，老师听完在电话那头保持沉默，最后只说了几个字。
“尊重他人选择。”
之后乔木辞职回家，用积蓄开了现在的花店。乔母对她不带商量的辞职感到不满，问起原因，乔木闭口不谈，导致母女俩关系越来越差，直到跟宋辞结婚才有所缓和。
这些事情乔木一直憋在心里，今天说完后发现很轻松，像卸下担子，沉重感少了很多。
“乔乔，你很勇敢，因为你为了梦想抵住了诱惑，现下有多少人能够做到？然后我想说，一路上碰到跟自己理念不一致的人很常见。”
“我们能做的应该是尊重他人选择，但不应该陷入内耗，没有这个人，你难道就不能实现梦想？梦想靠的是自己，不是别人。”
宋辞眼底满是认真，他在开导乔木，她好像进入一个死胡同，不断的钻牛角尖，最后只会陷的更深，更迷惘。
“有些人只能陪你走一程，想开点，人才会开心一些，不是吗？”
乔木心下一动，开口问。
“那你呢？”
宋辞愣了一会，很郑重的回答。
“一辈子，只要你愿意。”
乔木脸泛起红晕，稍微收拾好心情后，才发现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暧昧，刚才流泪时，宋辞竟然把自己抱到腿上，耐心的哄着。
宋辞回来换了家居服下身是短裤，乔木因为懒的动，还穿着今天外出的短裙，大腿上传来两人紧贴着的温度，这种感觉乔木有点陌生，心里麻酥酥的。
宋辞轻笑，把人抱回椅子上。
“还吃吗？”
“我话还没说完呢。”
乔木语气里带着不经意的撒娇。
宋辞只好又把人抱回自己腿上，乔木知道他会错意，也没有继续解释，安心的坐在他腿上把今晚李安找自己的事情，她现在拿不准主意。
想听听宋辞的想法，无意间，乔木更依赖他了。
“乔乔，你在纠结什么呢。”
“尊重他人选择的同时，也遵循下自己内心的想法。”
在没有跟宋辞聊天之前，乔木一直在陷入内耗，周围人的不理解，昔日同事的分歧，以及还要不要坚持下去，在还没有想清楚之前，乔木缩在自己的壳里。
因为坚持的人太少了，她怕再次一头扎进去，换来的仍然是这个结果，这会磨灭她的热情。
与其有这种可能得发生，不如在源头就断了。
隔日，不出意外李安又来了，看到乔木后，他赶忙上前生怕她跟昨天一样直接走掉。
“乔木，我们在聊聊？”
本以为会换来乔木的拒绝，谁知她竟然拉开花店的大门，让人进去了。
“学长，你说实话，是老师的意思吗？”
李安叹气，眼前的学妹太聪明，可真不好糊弄。
原来是之前工作室负责人托老师出面联系她，起因是苏市博物馆邀请工作室可以展出作品，作为非遗物质岭南押花技艺展览。
这时负责人才发现，周围能够胜任的人都没有，甚至她自己因为平日疏于练习，手艺早就不精，哪敢轻易答应邀请。
焦心之时，负责人想起了乔木，她不敢主动联系，便找到两人之间共同的联系人。
乔木在电话里婉拒老师，没办法，老师派自己的学生亲自来谈。
话落，两人之间很安静，乔木让人先回去，她考虑后会主动联系老师。
“麻烦尽快，那边等着确定名额。”
李安抱拳，虽然乔木没有直接答应，好歹有考虑的念头了。
乔木送走李安后，把店闭掉，坐地铁去找宋辞，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想见到宋辞。
到‘辞木科技’门口，乔木才回想，会不会太冲动，反正已经来了，她摇摇脑袋走进大厅。
上次来的时候，她只待在一楼，她不知道宋辞办公室在几楼，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乔木只好上前询问前台。
“抱歉，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乔木有点窘迫，她是突然来找宋辞的，按照规章办事是前台的职责，她也没打算为难人家。
刚准备在给宋辞打个电话，号码还没拨出，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
乔木刚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于明走到面前，又轻唤了声“嫂子”。
“来找老宋？”
“对，给他打电话没接，是不是不方便。”
于明要是没留住乔木，等会肯定被宋辞念叨，连忙解释。
“见客户呢，你到他办公室等，估计快结束了。”
转头又对前台交代，以后乔木来不用拦，其他的没多解释。
从于明的称呼以及交代，前台在傻都明白了，连忙跟乔木道歉，乔木不在意的笑笑，让人不用放在心上。
只不过乔木走后，前台总觉得她有些眼熟，想了很久都没想起在哪见过。
于明把乔木送到宋辞办公室后让助理准备茶和点心，期间两人加了个联系方式，于明还有工作。
乔木一个人在诺大的办公室游走，心想，果然高处视线就是开阔。
宋辞送走客户，回办公室，一开门便见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皱着的眉头在看见是乔木那一刻得到舒缓。
“你怎么来了。”
宋辞语气里满是高兴。
“你这椅子真舒服，原来坐在这是这种感觉。”
乔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坐在转椅上玩。
宋辞失笑，他认命的拿起桌上文件，到一旁的沙发上翻看。
乔木见状从椅子上下来，走到宋辞身边。
“要抱。”
有了昨晚，她好像对于宋辞的怀抱上瘾，怀里暖和和的，还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宋辞把文件放下，得，还是哄老婆比较重要，他轻扯乔木的胳膊，人很流畅的坐到自己腿上。
没等宋辞问，乔木主动把今早的事情全盘托出，包括自己的想法。
如果说不想去，那是假的，只是之前乔木别扭着，经过昨晚跟宋辞的畅谈，她想明白了很多。
“想去就去，不要留下遗憾。”
宋辞给予支持，在他眼中，乔木应该是鲜活的，如同当年那般自信，昂扬。
“那花店怎么办？如果我要去肯定有很长时间不能待在家。”
“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其余的交给我就好。”
乔木盯着宋辞放大的俊脸，眼眶处微红，慢慢的，她吻上了宋辞，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也只停留在表面没有更进一步。
一触即离，宋辞手臂使劲按住乔木，有过前两次的经验，乔木主动微张嘴唇。
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大餐，乔木被反复捻。
半晌，两人分开，乔木窝在他怀里微微喘气，又想起刚宋辞的话，鼻头一酸的说。
“宋辞，你一定是上天派来的救兵。”
拯救她这个身处迷茫期的胆小鬼。
宋辞没有说话，只是轻拍乔木的肩，他不赞同乔木的说法，有些话现在还不合时宜。
被压久了的腿传来麻意，乔木扭着腰想下来，刹那间，好像哪里不对，有东西硌的她疼。
没有经验的她手往下一按，宋辞闷声按住她作乱的手，哑着声说。
“别乱碰。”
反应过来的乔木脸唰一下变红，不管宋辞的情况，推开他的手，开门走了出去。
宋辞低头看自己糟糕的情况，也不怪他多想。
一直梦寐以求喜欢的女孩就这样乖巧的窝在怀里，任由亲吻，是个正常男人都抵挡不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