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挨骂?
瞧着他情绪那么大,那眼神也太吓人了,宁夏又开始想打退堂鼓了。
不行,宁夏,你怎么可以打退堂鼓,不对,你脑袋里就不应该有这样想法。
她看了看这扇墨色的门,微微的舔了下干涩的嘴唇,上前走了两步,伸手敲了敲白应临的门。
里面没人答应,应该是睡着了吧,宁夏垂眸想了想,随即又走到了一旁的墙边,靠着墙蹲在了地上,伸出胳膊抱紧了自己。
他就站在门后,没有说话,静静的盯着门上的扶手。
等了一会,听到门外没有了动静,随即打开门上前,奶白色的瓷砖地面上一尘不染,头顶的灯光照的地面泛着光晕。
空旷的楼道里面已经是空无一人,楼道的温度略低,她刚才来的那一个瞬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那一丝温度也被楼道里的风吹的没有了任何的踪影。
看来还是走了,他垂下眼关上了门,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期待什么,门根本就没有锁,她开门进来,难不成他还能把找人把她给赶出去?
算了,折腾了这么几天,也是该休息了,白应临随即摘下头上的帽子,开口让智能窗帘拉上,而后钻到了被子里,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宁夏在这个俱乐部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家餐厅,里面的食物应有尽有,即使价格并不是跟亲民的样子。
不过这俱乐部看起来,也不怎么亲民,那几个大少爷来这里玩,这地方的东西还能便宜了?
湛舒望早上十一点多了去叫的她,本来这点就应该饿了,加上宁夏一来就坐车上亲身直观的感受了一下赛车,整个人都心惊肉跳的,而且还得费劲心思的去白某人,能量早就消耗的差不多。
反正他也进去睡觉了,还能跑了不成?
宁夏当即就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吧,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挨骂?
来到餐厅,宁夏坐在一个座位上,伸出手拿了一个菜单,随意翻看着,瞧着里面的食物看上去都挺好的,宁夏便点了一份肉丝面,一份煎饺,和一份寿司。
餐厅里面人来人往的,大部分都是比赛完来到餐厅吃饭的,看上去生意不错的样子,宁夏垂眼拿出桌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该说不说,这餐厅虽然人不少,但是上菜的速度还挺快,宁夏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肉丝面放入口中,感觉还挺好吃的,就是有些辣,如果不辣的话,还能给白应临带一份回去。
一想起白应临那张大黑脸,宁夏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想想还是算了吧,万一带过去,他一个不高兴,这把这饭从窗户丢出去了,那不是竞浪费钱了。
还是算了吧,别糟蹋粮食了。
寿司的口感和小吃街上的也不一样,味道出奇的好,也有可能是因为她饿了,所以感觉吃什么都好吃。
宁夏吃饭的速度很快,没两下便将饭桌上的食物全部都吃完了,
这地方的饭确实不错,改天一定要和许念来这里约一下。
她伸出面巾纸,擦了擦嘴巴,而后来到前台付了账,付完账便走了出去。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宁夏来到室外,微眯着眼睛看着远方,一座座巍峨耸立的高楼大厦。
头顶的太阳极为刺眼,周边泛着一丝淡黄色的光晕。
道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的,点缀着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往前看,赛道上还有好多花花绿绿的赛车,还有一批人在赛道比赛,看上去又惊现又刺激。
反正宁夏是享受不了这种传说中的速度与激情,朝着赛道看了两眼,随即就又往白应临刚才的休息室走去。
已经是炎热的夏天了,楼道里不怎么通风,温度偏低。
宁夏又来到了刚才的位置,瞧见地面上整洁无瑕,她直接坐了下去。
仅仅一门之隔,明知道他就在里面,宁夏就是不太敢进去,进去了估计又要不高兴了,还不如不进去。
她呆呆的坐在屋外发呆,垂眼看着前方的灯光下的光晕,虽然一抹光晕柔和,但始终没有什么温度。
楼道里的温度泛着一丝凉,宁夏身上又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感觉到身体的温度也慢慢的降了下来。
她不自觉的伸出胳膊抱紧了自己,恍然间,昏昏欲睡,随即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准备眯一会。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保洁阿姨推着车子经过楼道,瞧见宁夏一个人蜷缩在一旁的墙边,随即走上前,卸下手套拍了拍她。
“姑娘,姑娘醒醒。”
迷迷糊糊当中,宁夏被一抹声音惊醒,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小脸皱作一团,嗡里嗡气的开口:“谁呀?”
“姑娘,地上了凉,别在这里睡,一会你在着凉了。”阿姨长得很慈祥,脸上长了几道皱纹,说话声音轻声细语的。
“没事阿姨,我等人,您不用管我,您先走吧。”宁夏礼貌的到了声谢,随即又圈住了胳膊,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这阿姨也是个清楚人,说了一句,这姑娘不听劝,她便在没有浪费唇舌了,直接推着自己的车子走了。
最近因为每天晚上休息的不太好的原因,宁夏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今天经历了这么一下,早就累得要死了,那阿姨一走,她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应临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了一下时间,满打满算他也就睡了四个多小时不到,已经睡不着了。
昏暗的房间里,他对着天花板发发呆了良久,中午没吃饭,他也已经饿了。
这两天发疯,那三个顶不住之后纷纷告辞回家,只留下他一个人待在此处。
眼下他也不想待在俱乐部了,随即掀开了被子,穿上鞋从床上走了下来,捋了捋头发,将鸭舌帽戴在头上,随即走出了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那双桃花眼原本透着一丝漫不经心,余光中瞧见左手边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他的门口。
姑娘穿着白衬衫,她的脸侧靠在膝盖里,露出一半白净的小脸,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整张小脸皱作一团,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旁,瞧上去可怜兮兮的。
原来她没走,她一直都在这里吗?蹲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四个小时了?
白应临满肚子的疑问,却无法开口。
他心里下一软,屏住了呼吸,走上前,伸出白皙干净的手,指腹摸了摸她的小脸,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醒她一样。
随即宁夏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伸手出手在自己的面前虚晃一下,而后又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白应临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怎么忘了,宁夏这人睡觉平时就很沉,刮风下雨地震都叫不醒。
而后他走上前,伸出手打起一个横抱,将她的头侧靠在自己的肩上,摸到她手的时候,微微的泛着凉,这个楼道的温度原本就偏低,她也不知道被冻了多久,想起这个,白应临就一阵心疼。
可他偏偏又不能心软,一心软,之前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既然以前一直来软的没有用,那就直接上狠的,事情总要解决,不然就跟病一样,越拖越严重,更何况,这病也确实算拖了好长的时间。
他抱着宁夏转身身来到了休息室,将她放在床上,脱了鞋盖好了被子。
宁夏头上盘着一个丸子头,睡觉应该也不是很舒服,他又上前解开了头上的皮圈,套在自己的右手腕上。
他伸手上前拨开她的头发,把她的整张脸露了出来。
昏暗的室内,只瞧见她脸上的那一抹轮廓。
睡梦中宁夏梦到自己进入了北极的冰川上,她一个人穿着一个白色的衬衫瑟瑟,走起路瑟瑟发抖,边走边跺脚,走到一半的时候,她是在是累得不行,蹲在地上休息了一会。
而后眼前出现了一群企鹅在看着她,耳边浮现出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议论她。
正当宁夏疑惑的时候,有一只年纪不大的企鹅走了过来,它的嘴里叼了条鱼,走到宁夏的面前,扑通一下,那条鱼稳稳当当的落在宁夏的脚边,泛着银光的鱼还在不断的扑腾。
一时间宁夏的脑袋里满是疑惑。
刹那间,宁夏好像被带到了一个草长鹰飞,四季如春的一个地方,这里鸟语花香,前方是一片森林,里面的树木郁郁葱葱的,来到这里到还真的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忽然,她的头上掉下来一个巨大的笼子,笼子像是刚涂上油漆,好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这个笼子过于的大,宁夏一下子就慌了。
这地方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会有人经常会来,这一看就是不知道怎么触发了机关被关在这里。
森林里面各种各样的蛇虫鼠蚁都有,貌似好友能吃人的蚂蚁,一想起这个宁夏便害怕了起来。
猛地一震睁开了双眼,她正躺在一张床上,这床上貌似有一种熟悉的声音,刚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什么东西都不太清晰,大概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渐渐地,那抹轮廓逐渐的清晰了起来,面前那人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光线昏暗,宁夏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白应临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极为不爽。
她明明记得刚在睡在门外,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的进了房间,难不成她还有梦游症。
“我知道你不信,我没进你房间,我不知道怎么进来的,一醒来我就在床上了。”宁夏嗓子微微的有些哑,说话的语速也有些快,有些急,生怕白应临不相信她。
又怕继续说错话惹他生气。
对方隔着夜色瞥了一眼宁夏,冷哼一声,转过身走出了房门。
“白应临,你等等我。”瞧见他又要走,宁夏也顾不上什么了,三两下的穿上床边的鞋,一溜烟的往门外跑,生怕他又找不见了。
楼道里回荡着宁夏的声音,她三步并做两步的快速追赶上了白应临,两人中间还是隔了一两步的样子,距离拉的也不算太大。
两人来到了车库,白应临一个余光也没给宁夏,径直的座子上了车。
宁夏的手速也非常的快,在他还没关上门的那一刻,立即的打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像是生怕自己晚一秒,他就直接开车走了,把她一个人扔在停车场。
“下车。”白应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
“不下。”宁夏壮着胆子说。
“下车。”白应临继续,声音又冷了几分。
“不下。”宁夏缩了缩脖子,声音弱了下来。
“呵。”白应临冷哼一声,随即又咔哒一声,把车门给锁上了。
瞧见他锁上了门,宁夏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嫌头发挡在眼前碍事,随手将头发别在耳后。
恍然间,宁夏愣了一下,她记得今天出来的时候,扎的丸子头,怎么现在头发是散的,摸了摸身上也找不到皮圈,思来想去应该是刚才梦游的时候给掉了。
夜里,华灯初上,路上闪烁着漂亮的霓虹灯。
车子行驶的路线宁夏一下子看出来了,不出所料的话,大概率是往他们两人所住的公寓开。
白应临几乎一天没怎么吃饭了,到了这个时间,肚子早就饿了,寂静的车子里,响起了一阵咕噜声。
听到他的肚子响,宁夏转头看了一眼白应临,动作很轻,声音也不大,“你饿了?”
白应临绷紧了下巴,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没有回应宁夏。
瞧见他不说话,宁夏接着开口:“回家吧白应临,回家我给你做饭。”
宁夏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驾驶位上的人,对方还是不答应,宁夏便泄了气一样的转过头,看着前面的路况。
她心中泛起了一丝委屈,不是说,哄哄就好吗,她今天一直在哄,可是为什么都没有用,怎么就那么难说话。
每次一瞧见他这个样子,宁夏就想打退堂鼓,但是一到这个时候,湛舒望的声音又出现了,就跟下了什么咒语一样,一想放弃就出现,堪比唐僧念紧箍咒了。
不行,不能放弃,可是这该怎么办啊,他怎么就这么难说话,说个什么都不理人,不理就不理,还凶巴巴的,吓她做什么?
宁夏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着,还没吐槽完,白应临已经把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车库。
感觉到车子停好,宁夏这才反应过来,白应临这是回家了,回家的话是不是说明,他的态度有所缓和。
宁夏心中产生了一丝欣喜。
瞧见他从车子上走了下来,宁夏也着急忙慌得跟着白应临走进了电梯。
原以为他回了家,算是气消了,这事就算过去了,然后更糟心的事情来了。
两人从玄关处换好了鞋,家里的灯一打开,整个房间都亮堂了起来。
“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宁夏一边跟在他的后面,一边说。
然而白应临并未搭理宁夏,走到家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来到主卧,上前把卧室里,自己的那一半床头柜上的充电线拿了出来,而后越过宁夏,转身就往客房走。
宁夏整个人都傻了,他这什么意思,分床睡?
回来了不住一起,跑客房算是什么意思?
“白应临。”宁夏跑了出去,朝着他喊了一下。
那人听到了宁夏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往客房走,回到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宁夏气的牙痒痒,但就是拿他没有办法,这人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感觉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冷战是吗,冷战就冷战,各管各!
宁夏狠狠地瞪了一眼客房的房门,气呼呼的来到了厨房,给自己煮了碗挂面。
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宁夏甚至感觉胃口都不太好,胡乱的吃了两口填饱了肚子,又想起了先前给白应临做过的蒸蛋。
看在他也有将近一天没有吃饭的份上,宁夏给他做了碗蒸蛋,然后弄了几个煎饺,把饭放在了餐桌上。
做了一会的心理建设后,宁夏慢吞吞的来到了白应临所在的客房,伸出手弯曲了一下食指,在门上敲了敲。
“白应临,我做了蒸蛋和煎饺,就在餐桌上,你不忙了记得出来吃。”宁夏说完,没听到白应临有什么反应,随即又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白应临靠坐在床上,听到门外的声音,瞥了一眼门口,随即又收回了目光。
宁夏回到了卧室,一股委屈和心酸又重新的蔓延。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上不去下不来,怎么都觉得不安生。
霎时间,他觉得湛舒望就是个骗子,明晃晃的骗子。
早上说什么魔鬼十九弯,就是骗她的,说白应临好哄,也是骗她的,没有一样是实话。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宁夏伸出手抱紧了自己,又像是之前难受时一样,蜷缩在被窝里,一个人开始处理和消化自己的伤口和情绪。
翌日,宁夏被定好的闹钟惊醒,早上醒来的那一刻,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一旁的人,发现没在,随即又收回了自己的手,来到卫生间洗漱。
昨天几乎算是请了一天的假,今天周五,在上一天班,就放假了,然后又要面对白应临了。
冷战的感觉真的不好,一想起要面对冷着脸脸的他,宁夏就感觉脑壳疼,这对她来说也太难了,就跟上蜀山一样,难于上青天。
来到了工位上,宁夏又变成了之前那个蔫了吧唧的样子,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她的电脑。
“你昨天干嘛去了?”许念打完卡,来到宁夏的工位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