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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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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云柏不是个温柔的情人。

    他的吻永远充满掠夺性,巧取豪夺,短暂的温柔后是更猛烈的专横侵略,恨不能将人吞噬殆尽。

    像是原始草原的猎食者,死死咬住猎物柔弱的咽喉,直到对方绝望地睁着眼咽下最后一口气。

    楚岚感觉自己就是这个可怜的猎物。

    她以一种很不舒服的仰头同晋云柏接吻,背后是坚硬墙壁,身前是他同样坚硬的身体,是热的。

    极浓郁的吻,由于客观原因导致某方面不能得到满足,这吻中就揉入了某种更深的意味。

    他的手不紧不慢地游走,很用力,让人有些疼痛,又不完全是疼痛。

    楚岚喘得厉害,只觉浑身都热极了,明明早春温度还有些低,可她一直在出汗,手滑得抓不住。

    那样高大的身躯,此时却俯下|身来,湿润而温热,牙齿坚硬,激起一阵阵的战栗与痉挛。

    意乱情迷,楚岚却突然想起一句笑话,忍不住,沙哑地笑出了声。

    “在笑什么?”

    晋云柏去寻她的唇,反复地含吮,极爱怜,极缠绵。

    她被亲得说不出话,断断续续地,字不成句地说:“不,不告诉你。”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

    他拦住她的腰,两人跌跌撞撞地倒在卧室小床上。

    这床很窄,大概是房东特意定制的型号,免得租客倒卖床位,一个人睡刚好,多一个人便显得拥挤。

    而此时,两个人倒在床上,床垫深深地陷下去,被子枕头突然碍事儿极了,在本就空间不足的小床占了太多地方。

    楚岚抬眼去看,晋云柏撑在她身前,挡住了柔软的暖黄灯光,造出一片独属于他的阴影,将她牢牢笼罩。

    不只是光线,还有他特有的气息,薄荷混着烟草皮革,而现在,清冷醒脑的薄荷味格外淡,有另一种更浓郁的气息压过了它。

    那是人类更原始,更本能的,在现代文明粉饰下无法公之于众的冲动。

    晋云柏的衬衣已经完全被扯乱,纽扣解开大半,露出极紧实的肌肉,线条分明,腹侧人鱼线深深没入西裤,诱人极了。

    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平时的冷淡矜傲,湿发垂在额前,有些汗,充满了轻慢纵情的肆意感。

    她抬手去摸他的脸,他侧头在她手心亲了一下,过电般,像直接击中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的手指微颤一下,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楚岚忽地把晋云柏掀倒在床,分开双腿跪在他的腰侧。

    晋云柏躺在床上,甚至还摆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头枕双手,懒散地说:“你要干什么?”

    楚岚想回答“你”,但这个答案也太过时俗套,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她索性什么都不说,低头去咬他的喉结。

    刚刚,她看到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有种很奇异的感觉,她在这间小房子里度过的日日夜夜,忽然与他的存在重叠。

    她加班累到倒头就睡,她假期赖在床上玩手机,她抓着小猫在床上蹂躏,她深夜蜷缩在床上痛哭……

    那些细碎的点点滴滴,那些孤独死寂的无边寂寞,那些企盼陪伴却最终理智选择孤单的时刻。

    一切像是毕加索的印象画,又像是达利的超现实主义,过去现在混杂,时钟在桌子流淌。

    而她什么都不能说。

    她不能把自己放在不锈钢解剖台上任人分缕条析地拆分,不能像个爬进盐罐的蜗牛,或者是慌不择路跳进沸腾火锅的小龙虾。

    所以,她只能把复杂得像是一团乱码的情感用肢体表达。

    晋云柏垂眸,看楚岚像个全无章法的小奶狗,只会胡乱地用软嫩乳牙啃咬。

    她急切极了,可也无措极了,满腔感情倾泻般地泼出来,有点痒,教人想笑,又从笑中生出更深的念头。

    像是绷到极致的弓,在她再次俯身下来时,弓弦忽然绷断。

    晋云柏极粗暴地将楚岚掀翻,将她的手摁在头顶,然后他慢条斯理地,以一种极度残酷的冷静,不急不缓地解开。

    她却见不得他这么冷静。

    楚岚挣扎着昂起头,在他大敞的衬衫间,用力咬了一口。

    极短暂的停顿后,他的动作如同狂风暴雨般,彻底吞没了她!

    沉静的春夜,只偶尔能听到路上车轮碾过的声音,鸟雀虫豸也陷入沉眠。

    小猫躲在阳台,苦恼又可怜巴巴,甩着尾巴想,那个雄性人类今天怎么还不走,小猫咪是要睡在妈妈床头的。

    楚岚在清晨突然醒来,不可言说的部位有种湿漉漉要满溢出来的感觉,她夹着尾巴赶紧起身跑到卫生间。

    ——差一点就在床上血流成河了。

    这大概是女生共同的神奇预感,在将要侧漏又未漏的时刻,不管之前是否在深度睡眠,总能一下就惊醒。

    楚岚运气好,从小不痛经,但后来被工作吸走阳气,就被叠加了虚弱debuff,每次要内膜脱落前总得绞痛一会儿。

    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垫个卫生巾就活蹦乱跳的活力少女了,她有些沧桑地想,工作毁人不倦。

    等她洗完澡出去,晋云柏还没有醒。

    他睡得很沉,在她狭小的床上,委屈地缩手缩脚睡成一团。

    可他睡在她的床上。

    不可思议,又让人满心柔软,像太阳下晒化了的冰淇淋,黏糊糊,甜丝丝的。

    见妈妈终于起床,小猫委屈地一直在哼,声音百转千回的,即使听不懂猫语的人也能听出这是在抱怨。

    小孩见到娘,无事也要哭三场,何况现在还有事。

    楚岚赶紧抱起小猫,呼噜呼噜毛,轻声说:“嘘,嘘,走,妈妈给宝宝开个罐头。”

    她轻手轻脚地关上卧室的门,撬开罐头盖,难得把一整个罐头都倒进盘里,推到小猫跟前。

    小猫却不急着吃,一直拿眼睛看卧室方向,像是在问那个男人什么时候从我们家走啊。

    楚岚被可爱得实在受不了,抓起小猫就berberber使劲亲,现在正是换毛季,吸的一脸都是猫毛,睫毛上还能摘下好几根。

    小猫被吸得几乎要惨叫,四只爪子死命扑腾,肉垫抵在她脸上,说什么都不让再亲亲。

    楚岚这才意犹未尽地收手,说:“不能叫哦,爸爸……”

    她心虚又窃喜地顿了顿,说:“爸爸还在睡,不能吵他哦。”

    小猫只急着要逃离人类怀抱,扭来扭去,半个身体都要掉下去。

    楚岚抱不住,只好把小猫放到地上,又把盘子往它面前推了推,一边摸着柔软的背毛,一边说:“妈妈给你找了个后爹,你觉得怎么样?”

    小猫只顾着吃罐头,呼噜噜的,像个猫形推土机。

    她又说:“要是后爹不好,我们就换了他。”

    “你要换了谁?”

    突然响起的男声,楚岚被吓了一跳,转头去看,晋云柏靠在卧室门旁,抬抬眼皮看她。

    “你要换了哪个后爹?”

    说人坏话被听到,楚岚谄媚地凑过去请安:“您老醒了?吵到您了?”

    晋云柏凉凉看她,直到她心虚到眼神乱飞,才不紧不慢开口:

    “虽然我不太乐意给猫当爹,但也不是你说换就换的。”

    楚岚去搂他的脖子,他避了几次,才纡尊降贵地允许她贴上来。

    “开个玩笑嘛。”她说,“你是我们小猫咪唯一的爹,现在是,以后也是。”

    晋云柏垂眸,她刚洗过澡,脸上泛着热气腾腾的粉白,嘴唇水润,看起来剔透极了,也好吃极了。

    于是他顺从心意地咬了口樱红嘴唇,留下不深不浅的牙印,在她软绵绵地抱怨说你属狗吗的声音中,收拢双臂,深深吻了下去。

    小猫在干饭间歇回头看了一眼,无语地继续舔盘底:人类真笨,嘴里怎么可能会有好吃的东西。

    纠纠缠缠,差点擦枪走火。

    晋云柏在她耳旁不断说搬到他那边,小猫也带过去,家务有人做,有佣人厨师司机,她什么都不用干,只要陪着他就好。

    楚岚险些心动,最后用仅剩的理智艰难拒绝,他有些恼怒,动作更猖狂,场面险些收不住。

    幸好他上午和人约好了,有一桩重要投资要处理,不得不爬起来,踩着迟到的边缘匆匆离开。

    楚岚则是痛痛快快睡了个回笼觉,只有她一个人,突然感觉小床还挺宽的,还能自由地伸展胳膊腿什么的。

    一觉睡醒昏昏沉沉,一睁眼,小猫窝在枕头边,拿尾巴对着她。

    楚岚一边把猫屁股往旁边推,一边去摸手机。

    恰好有陌生电话打进来,她迷迷糊糊接起来,用睡意残留的声音说:“你好,哪位?”

    对面客气自我介绍,说是某某公司委托的猎头,非常认可楚小姐的工作能力,并很看好她在行业内的光辉未来,现在以极具吸引力的薪资待遇邀请她加入公司,以共谋大业。

    猎头给出的package太震撼,是她从未设想过的数字,楚岚一下就清醒了。

    她还稳得住,矜持地说要考虑一下,留下猎头的联系方式后挂了电话。

    还不待她整理清楚思路,又有陌生电话打过来,接起来是另一个猎头。

    ——更有名气的公司,更有竞争力的薪资,更夸张的翘首以待,仿佛他们公司能不能在股市腾飞就看她了。

    楚岚: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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