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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张明生说道,“你不是讲你杀了你的伴侣吗?杀我也是一样的。nianmengme”
我握住那把枪,心想:确实是一样的。
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张明生就带我来到了他家游艇面前。
打量了一圈,我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见过,似乎没有见过它。难道是报废了,还是后来转卖了。这个问题,我没也办法问。上艇时,张明生习惯性伸手过来扶我,他的绅士作风在我眼里是虚伪的体现。我没有将自己的手递上去,而是扶住了栏杆。
他收回了手,没再讲话。
游艇发动时,码头远处跑来两个人影,他们边招手,边呐喊。我指着他们问张明生:“喂,是不是有人找你啊。”
张明生并没有搭话,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游艇很快发动,离码头越来越远。
那两个人也变成了两粒影子,无助地站在岸边。
夜里出海,浪花都是暗白色,湍急地拍打在艇身,我拿着手枪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待到岸边变成一条点缀着灯火的长线,游艇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继而停止,漂浮在海面上。看着远方,感到一阵类似于眺望天空的震撼。而这甚至还没有离码头太远太远。
对于普通人而言,海是无边无际、深不可测的。
张明生从驾驶室走出,来到甲板上,递给我一杯酒。
我接过,说道:“谢谢。”
“太客气了,于警官,”张明生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举起杯子去看杯中的液体,“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讨厌我,上次我问你,你也并没有回答我。我想问个清楚,却又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后悔救我。”
“你想多了,我没理由讨厌你,”我尝了一口酒,味道很一般。
“我很想相信你的话,”张明生抬手将酒泼进了大海,讲,“我总在想,假如我死掉,你会不会对我印象好一些,我听说,人总是会对死者宽容的。”
“……说什么胡话,”我转过去,却突然发现张明生在脱外套,我喊道,“你要干什么?”
张明生微笑着,一言不发,他把西装扔在甲板上,摘掉戒指,脱掉鞋子,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就翻过栏杆,纵身跳入了大海。
他很快就不见了。
我握紧栏杆,几乎伸出大半个身体往海里望。
疯子,真是疯子。
我大声叫他的名字,小声咒骂着他全家,张明生却迟迟没有出现。
他真的去寻死?
这个张明生!
我真想一走了之,可是他有什么事,岂不是都要怪罪在我头上?
海风微凉,我咬了咬牙,丢下口袋里的手表,手枪,蹬掉皮鞋,一头跳进了海里。我是会游泳的,但我却非常讨厌游泳。人类无法驯服大海和河流,只能靠一些技巧和运气在会中讨性命。
我奋力划动,一边游泳,一边还要大声呼喊,在四周寻找。茫茫大海,我第一次发觉,我彻底失去张明生了,犹如后知后觉想起他的死。
我杀了他,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他。
就算重生一千次,一万次,就算见到宇宙里无数个不同阶段的张明生,那个被我杀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我突然觉得好伤心。
原来死亡,是比海洋还要空而庞大的去处。
鼻酸着,我更加大声呼喊,寻找张明生的下落。
正要换个方向,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腿被人抓住了。
一个人从我面前冒了出来,他冲出水面,头发湿淋淋,五官也湿淋淋的。
在星光之下,张明生像是水中的人鱼,他笑着看我,牙齿洁白,讲道:“原来阿sir还会舍身救我,看来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糟糕,我不用死了。”
看着他的样子,我愣了一下,然后火从心起,转头像游艇游去。
上去以后,我一定要给他一拳。
坐在甲板上,裹着干燥的毯子,我勉力不去看张明生,避免自己连连翻白眼。
搞什么,演偶像剧还是泰坦尼克号,非要你跳我也跳啊。
但张明生这个聪明人忽然变成了傻瓜,他不仅没有看出我的怒气,反而笑呵呵地坐到了我的旁边,这次,他手中的酒杯里换成了红酒。
他说:“于sir游得不错。”
我冷笑两声。
“你常常游泳吗?”他的脸皮真的有够厚的。
“会游,但不常游,其实,我很怕水。”
“为什么,你不是叫抚潮吗,抚平潮水,怕什么。”
“水,很可怕,会有暗流,会有漩涡,永远琢磨不透。”
我抬头,看着满天星子映进海面。
一个很危险的人,也像水里的漩涡,危险,又让你难免被吸引。一旦靠近,他就不允许你离开他身边,却也讲不清楚是爱你还是太恨你
“你上次对我讲,你想要无数个此刻,”张明生问,“这句话,你有告诉过他吗?”
这个他,自然是指我编撰的伴侣。
我觉得好笑,摇了摇头:“他这个人,听不懂这个的,他很霸道,也很自私,恨不得把你绑在他身边。”
我们两个周身都湿淋淋的,还要吹风喝酒,不知道会不会突然猝死,竟然还要讨论感情。
“看来他惹得你很不开心,”张明生把酒杯放在甲板上,随着我的目光往外看,良久,他讲,“我倒是有些理解他,喜欢今天,就想要明天,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生一世,人生很短的,趁年轻的时候,想要什么,都要紧紧握在手里才好。”
“你觉得什么是握在手里?”我扭头像看着他的侧脸,问道:“是买一个笼子,或者一栋房子,把人关起来?还是组建一个家庭,创造一段关系,给对方一个身份,用这个身份代替他的名字。你觉得拥有究竟是什么,是做爱时一个插入一个人的身体吗?”
我越讲越多,等我意识到自己讲得太多的时候,张明生也已经转过了头,他看着我,神色凝滞过后,皱起了眉头:“这样,不可以吗?”
我被震撼了。
亏我还为他找理由,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我苦笑,讲:“好啊,有什么不好,你几乎要把我说动了。人活着,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依附在伴侣身上,快乐地沉沦,真的好快乐,永远不会疲惫。”
“但是,张生,活着不应该只是这样。”
张明生沉默了。
我有些醉了,讲话无遮无拦,不知道是在说服张明生,还是在质问老天:“我不是在质问你,因为我也不明白。其实有时候,我也想在问自己,我想问问自己,为什么心里总像有一个空洞,渴望被填满,就算来填这个洞的,是一场狂风骤雨。”
“难道我们活着,就是为了不停填补小时候心里破出